《阿米巴》噙香

10、你是谁？

　　头痛持续到第二天，也就是星期六的下午。门铃的声音，还是熟悉的叮咚，听起来却那么刺耳。听见老妈走去开门，听见明澈叫阿姨好。脑子里慢慢转过弯来，是周末了，明澈来吃饭了。不对啊，我们不是还在吵架吗？这个人最近未免喜怒无常了一点。

　　挣扎着爬起来走出去。正听见明澈对妈说“小穗头疼得厉害，她说先休息一下，等下好点的话自己过来。”话音刚落他抬头看见了我。我忍着欲裂的头疼，看着不知所云的妈，和满脸诧异的明澈，觉得这个世界已经混乱了。

　　明澈竟然说我在那边的家里。看什么玩笑。如果说我人格分裂，我可能还会相信。说我梦游，也不是百分之百完全没有可能。可是说我有分身术，或者梦游的速度比汽车跑得还快，这未免太天方夜谭了吧。

　　好像终于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明澈忽然抓起电话，拨了一串号码。

　　“喂。”他的声音在抖，“你等一下。”

　　他把话筒递给我。看着我的神情是一片茫然。

　　我伸出手去抓住电话，迟疑地看着他。不安一下子揪紧了我的心。

　　“喂。”我低声说。

　　对面是沉默。

　　正在我狐疑地看向明澈的时候，那边说话了。“喂，你是？”

　　震惊。

　　我握住话筒久久不能言语，不敢言语。那梦里的情景浮现出来，代替了眼前真实的景象。那和我一摸一样的声音还回荡在耳边。我是？我是谁？我是清穗。我是清穗吗？忽然，我不敢说，我不敢告诉对面的那人我就是清穗。忽然，我感到从电话线里传过来的和我一摸一样的不安。

　　“我是清穗。”我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因为我的声音很小，也因为，话筒里响起一摸一样的一句话。

　　“我是清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