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t's Consuming Me》Ashoei

2、Chapter 2 夜契

　　Your heart 你的心
　　Your tenderness 你的温柔
　　Your touch 你的触摸
　　Your stubbornness 你的固执
　　Your bitchiness 你的尖刻
　　Your friends 你的朋友
　　Your family你的家人

　　「我和你站在明处，浑身是伤，无谓再多一道。」

　　从纽约直飞东京的航班，抵达机场时已是凌晨两点，一身卡其色风衣的年轻男子下了飞机，径直走向停车场，开着早已准备好的车直奔目的地。

　　昏黄的路灯透过车窗照射进来，真是温暖又寂寞的城市，当这样的想法掠过脑海，年轻男子的嘴角微微扬起，方向盘一转，车子敏捷地驶入一条车辆较少的岔道。

　　手机响起，望着屏幕上显示的「催命鬼」三个大字，男子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他转过头继续专心的开车，无奈铃声仍不厌其烦地响着，冲击着他的耳膜，不愧是处女座，年轻男子暗想着，终于按了通话键，那头沉默片刻，传来某人音调偏高的声音。

　　「你敢不接我电话？！」

　　「还有几分钟就到了。」年轻男子忍不住笑出声，「J，你耐性太差了。」

　　话音未落，电话已被挂断，没过多久，车子在街角的一间店铺前缓缓停了下来。

　　东京的十月，比起纽约，早晚要寒冷的多，能看到星星的时间也早得多，男子打开车门走出来，街角的路灯照在他褐色的短发上，折射出柔和的光。

　　他仰头看了一眼深蓝的天幕，空气中带着雨后泥土和青草的气息，湿润微凉的晚风吹起衣角，让这味道愈加浓郁，视线随即落到前方的店铺上，「怨屋本铺」四个大字很显眼。

　　自动感应门开启，男子走了进去，眼前呈现的是一条铺着欧式地毯的走廊，他显然对地形很熟悉，绕过走廊便停下脚步望向中庭，紫色绒面包裹的墙壁，连窗户也镂空雕了花，最吸引人目光的还是那扇闪闪发亮的落地镜，中央悬挂着水晶吊灯，光线明亮照射至梁柱和地板，色泽金黄更显金碧辉煌。

　　而他的雇主，那个名叫松本润的男人正坐在高脚凳上，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漠气息。

　　根据契约，松本负责寻找客户，接受委托，而他负责计划布局并完成任务，这是他们合作的第七年。

　　「智くん不在？」褐发男子扫视大厅后，眉毛一挑，有些意外。

　　他口中的智くん，指的是隶属怨屋本铺的情报搜集者，大野智，业界赫赫有名的情报屋，只要雇主有需求，他甚至能查出首相的银行账号。

　　「他有事先回去了。」松本的声音淡淡的，「相叶雅纪，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根据契约，我可以来去自由。」相叶扬起漂亮的眉毛，笑了笑，「J，你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这次的委托没必要接。」松本看着他，深黑色的瞳仁里藏着复杂的情绪。

　　相叶扯松了自己的领带，有些不以为然，「最近生意冷清，再不接委托，我们只有关门了。」

　　「为什么不与我联系？」松本的声音严厉起来，「这几次的委托你都在擅自行动，是不是天塌下来你也无所谓？」

　　相叶斜睨了他一眼，「反正你最后还是找到我了。」

　　「你以为我的式神都是废物吗？！」松本瞪着他，眼瞳里闪过怒意。

　　此时的松本，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沉默了片刻，相叶无奈地开口，「润，我不是小孩子，分得清轻重缓急。」

　　「你能不能多信任我一些？就算我有时想的没有你周全，但也请让我试一试。」相叶压低声音，却带了些不妥协的意味。

　　松本叹了口气，他的确无法反驳，这并不是他俩第一次在这个问题上起争执了，他对相叶的态度，虽不至于是控制欲，但较常人明显更为强势，倒不是说他非要如此这样，而是不得不这样。

　　相叶或许没有太多缜密的心思，但他有足够的耐性和行动力，更要命的是这家伙好奇心旺盛，总是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刚才之所以这么生气，也只是想让他注意下自己的安全。

　　大概过了几秒，松本打破了沉默，语气不似之前的尖刻，多了些担忧，「我不让你接这次的委托自有我的道理，怨屋本铺对我的意义远不如你重要，我不希望你因此而陷入危险。」

　　「相叶，」松本的声音如同雨后的森林，蒙上冰凉湿润的味道，「死亡比你想象中的更可怕，不要冒险，更不要枉顾性命。」

　　相叶没有说话，径直走到吧台里，从后面的玻璃柜拎出几瓶酒，随即在松本面前排开两个高脚杯，察觉对方疑虑的目光，相叶淡淡的解释，「在纽约新认识的朋友，教我调了这款鸡尾酒。」

　　片刻后，透明的玻璃杯中盛了些许的液体，呈现红绿黄紫蓝五种渐变色调，在水晶灯光的照射下显得尤为漂亮。

　　松本斜靠在吧台上，目光投向酒杯，依旧面无表情，「取了什么名字？」

　　相叶将其中一杯轻轻推向松本，嘴角上弯，「Arashi。」

　　松本拿起杯子放到唇边，抿了一口，「味道不错。」

　　相叶没言语，端了另一杯仰起头喝下去，半晌才吐出一句，「这酒度数低，不容易喝醉。」

　　松本记得有次边喝酒边跟相叶聊天，说着说着他居然头一歪睡着了，第一次看到相叶的时候，他也是昏迷的状态，全身染血被那人抱在怀里，为了救他的命，彼此定下契约，七年的时间足够让柔软温柔的心变得像被浇灌过水泥一样坚硬粗糙，也足够让一个人脱胎换骨，变成另一番模样。

　　现在的相叶雅纪，是不是很好？可遗憾的是，你看不见。

　　想到这里，松本放下酒杯，注视着相叶，「你……相信命运吗？」

　　相叶愣了一下，恍惚间，仿佛感觉以前的某个地方，也听到过类似的话，他用手支着额角，有些心神不定，「J，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我的契约于结定之日起，便再也无法更改，如同双子，生死共与，但我不知道，你的身体能否承受我的力量，或许有一日，我若受伤也必将连累你。」

　　松本用手指摩挲着酒杯，他的话像隐藏了某种暗示一样，听出其中的认真，相叶抬起头，他明白松本的意思，也清楚他的顾虑。

　　相叶从来没问过松本，关于七年前发生的事情，他到底是谁？怎么会来到怨屋本铺？又是因为什么才和松本结定契约？他不知道，而松本也不会提及这些事情，他想，也许到了适当的时机，松本会告诉他答案。

　　「那么，对你也是一样，润，我不需要你的保护，只要我们能一起活下去。」

　　相叶侧身靠近他，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

　　「即使我想忏悔，神也不会聆听我的祷告，我和你站在明处，浑身是伤，无谓再多一道。」

　　相叶说的是心里话，他知道他要什么，惹了一堆麻烦，可以搬出来做救兵，想发牢骚了，可以无所顾忌地絮叨，无论什么情况，都毫不犹豫和自己站在一起，松本是他不可或缺的朋友，某种意义上也是他的家人。

　　性格注定选择，选择造就命运，每个人都需要，都想要一个懂自己的人，步调频率虽然生而不同，但只要后天磨合，最后能共同达到那个平衡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