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以生为名》凤鸣朝

20、第二十章：答案

　　现在，明禅对于马克思所说的“就像做梦一样”的感觉更加清楚。
　　老实说，那应该是一个美梦，虽然她完全不记得梦到了什么，只是隐隐觉得如果能一直那么睡下去也很不错。她睡了大约半个小时，醒来的时候没有头痛或者乏力，精力充沛得像是吃了某种违禁药品，连伤痛也消失无踪。她起身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在小隔间的床上，手边散落着十几颗五颜六色的糖果。
　　汉特站在床边看着她，而马克思和尼尔一左一右站在隔间门口。
　　“俺以为你会多睡一会儿哩。”汉特关切地说，“你还好吗？”
　　明禅笑了笑，说：“从没像现在这么好过。”她从床上一跃而起，“我们得出发了。”
　　她还没走出隔间就被马克思拦下了，他用探究的目光打量明禅，问：“去哪里？”
　　“洛杉矶。”
　　明禅想要绕开他，马克思却摊开手掌挡住她，她能嗅到刺鼻的酸味，并且感受到他身上不知为何突然升腾起的戒备：“那个小女孩，她是什么人？”
　　“和你们一样，是我在路上碰到的。”
　　“你对她的了解有多少？”
　　“和你们一样。”明禅站定，抬头看他，“怎么了？”
　　马克思在充当墙壁的书柜背面留下他的手印，“她认识那两个人，叫得出他们的名字，但这不代表她是自愿离开的。”
　　“为什么？”
　　“你以为我是怎么进监狱的？”
　　明禅后退几步，看了看表情各异的尼尔和汉特，然后挠了挠额头，用轻松的语气说：“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那个女人，她第二次出现时我认出她了。”马克思说，“就是她把我送进去监狱的。”
　　“哦？”
　　“我见过她一次。当时我被警察追到一个镇子上，躲在小超市里走投无路。她正好就在那儿，说愿意做人质来帮我逃走，还允许我用枪指着她脑袋。可她刚靠近我，我自己把枪放下了，而且失去所有抵抗能力。后来警察嘲笑我，说我自己把自己送进警车。”马克思耸耸肩，“她是FBI的探员，我猜她会催眠。”
　　“可这次她没抓你走，你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吗？”
　　“联邦法律早在那晚开始就失效了吧？”马克思说，“以前的法律已经无法约束你我这样的人，所以强者为王。”
　　“我还是不明白你的意思。”
　　“那女人可以催眠别人，但是她为什么没那么做？”马克思问，“她能让我像回家一样钻进警车，为什么这次这么简单放过我，还有你。”
　　“你也说过那两个人没有恶意。”明禅有些不解，“我不懂你想表达什么。”
　　“晋。”马克思低头，眼睛里不无担忧，“难道你没发现你在逃避一些东西吗？”
　　明禅毫不迟疑地否认道：“我没有逃避任何事，我有什么好逃避的呢？”
　　汉特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她身边，用纸巾抱住自己的半张脸，用力吸鼻子：“你是个天真善良的女孩，晋。俺知道你很喜欢伊莱，俺也很喜欢她。”
　　马克思接着说道：“我一开始是以敌人的身份出现在你面前的，晋。你还记得吗？”
　　“当然。”明禅被他们咄咄逼人的态度激起一丝不快，“这和你们阻拦我有什么关系？”
　　“你接纳我作为你们的同伴，让我和你们一起去洛杉矶。”马克思说，“我的意思是，既然我们是同伴，如果你想去找伊莱，我会帮你。”
　　“俺也是。”
　　“还有我。”
　　明禅抱起双臂，隐藏起自己的慌乱。汉特和马克思的坚定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错过了什么。
　　“马克思，你刚刚说伊莱叫得出他们的名字，他们叫什么？”明禅搜索脑海，伊莱曾经提到过他们，“是不是加里和玛姬？”
　　“对。”
　　明禅放下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笑了起来：“那就没错，他们才是伊莱真正的同伴，他们带走她是对的。我没有跟你们说过吗？伊莱一直在寻找她的搭档，加里是她在FBI的搭档，而玛姬医生是她的上司和监护人。”
　　马克思和汉特对视一眼，露出相同的苦涩表情。
　　尼尔用他因发抖而显得不安的声音说：“你确实被催眠了，晋。”
　　“不。”明禅从口袋里拿出车钥匙，揿下其中一个按钮，报警声从外面传进来，“她没必要催眠我，伊莱最信任和最喜欢的人就是玛姬医生和加里。”
　　“她就是这么跟你说的，所以你才睡着了。”尼尔仰着下巴，圆圆的眼睛湿润发亮，“那个女人说她是伊莱的上司和监护人，加里是她的同伴，他们都是好人，带走伊莱是因为她一直留下信号让他们找到她。就像你说的那样。”
　　明禅已经不耐烦了，她晃了晃车钥匙，说道：“不管你们经历了什么导致你们不相信玛姬医生，都跟我们的目的没有关系。我要出发去洛杉矶了，你们自便。”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为什么这么着急要去洛杉矶？”
　　为什么要去洛杉矶？明禅皱起眉苦苦思索答案。
　　给她指明方向的乔安娜会在那里吗？
　　那里真的有希望存在吗？
　　她，拼了命地往洛城赶，好像笼罩世界的迷雾会在那里敞开一条缝隙，好让她逃出末日的阴影并活下去。
　　等等，她怎么会想不到这么简单的答案。
　　“我只是想要活下去，难道你们不是？”
　　“可现在是凌晨两点二十五分。”马克思气急败坏地指向窗外，“外面还下着暴雨，你听不到吗？”
　　“我怎么可能听不到？”明禅诧异地望着他，“它快把我的耳朵震聋了。”
　　“那个女人，她让你好好睡一觉，然后尽快赶去洛杉矶。”尼尔拖着哭腔说道，“她就是这样把你催眠的。”
　　真是可笑。明禅扬起一侧唇角，讥嘲地问：“那为什么她不催眠你们，单单只催眠了我一个？”
　　“她当然也催眠了我们。”马克思不知不觉地把只剩下四个人的小队伍分成两派，明禅自成一派，“她让我们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带走伊莱，而你倒在地上人事不省，只有尼尔陪着你。”
　　“听着。”明禅也收起了似笑非笑的表情，严肃地说，“也许真的像你们说的那样我被玛姬医生催眠，但我们的目的本来就是洛杉矶。从洛斯卢纳斯到洛杉矶，最多只需要十二个小时。如果我们路上不出意外的话，今天下午三点就能到达。我们需要的所有答案都在那儿。”
　　汉特伤心地问：“你真的不打算去找伊莱吗？”
　　大个子脸上的悲伤让明禅心软，她只好安慰他道：“我知道你们关心伊莱，但有玛姬医生和加里在，她会比跟着我更安全。”
　　她最后说服了她的同伴们。
　　凌晨两点四十五分，他们离开洛斯卢纳斯，沿着6号路向西驶入40号州际公路。
　　洛杉矶就在40号公路的尽头。

　　卷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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