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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感遇 ...

  •   【文案】

      南海有双生异鸟,名曰:翡翠。

      其羽毛艳丽,华美多彩。

      雌性名翡,为红色;雄性名翠,为绿色。

      世人皆爱其华羽,欲捕射擒之,未果。

      唯坊州叶氏机缘之下,得其擒获之法,但只字未曾透露……

      【正文】

      初冬大雪,纷飞天际间,坊州四处一片银白。月光洒落,增添了些许祥和的气息。

      城东拐角处的一家简朴的小茶馆,仍旧灯火通明,生意兴隆。

      “好,江老头,再讲一个!”

      “再来一个!”

      此起彼伏的叫好声和吆喝声在这小小的茶馆里炸开了锅。

      站立在桌案前的老人一脸微笑,自顾自地端起桌案上的茶杯呷了一口,然后静静地看着人群里的热闹反应。老人两鬓霜白,皱纹满面,一身褐色的粗布长衫勾勒出他枯瘦的身体。他枯黄的手里抓着一根黝黑的醒木,和他一般老旧。

      歇了一会,他看了看门外,明月当楼,天色已晚,可却见听客的热情不减反增,于是只得重新抬起手中的醒木。“啪”随着老人手下的醒木敲击桌面发出响亮的声音,茶馆里的众听客们平静了下来。

      “正月里来正月正,张生爱上崔莺莺,五百里红娘给传书信,张生半夜会鸳鸯。二月里刮的春风,杨宗保爱上穆桂英,穆柯的寨前招过的情,夫妻大破了天门阵。”老人说起熟悉的唱词,继续讲着,小小的茶馆里,老人响亮的声音处处可闻。“这回,咱们讲的是《罗成算卦》。一人一马一杆枪,二郎担山赶太阳。三人哭活一棵紫荆树,四马投唐□□。五子登科中状元……”

      “停停停——江老头,这些咱们都讲了许多遍了,换点新鲜的好不好?”台下有名听客厌倦了,不难烦地说道。

      老人听闻一愣,但毕竟说了大半辈子的书,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那就讲讲《花柳记》吧。”说着,又要拍响醒木。

      可能是因为一个人的厌倦感染了周围人,也可能是因为老人讲了太多次同样的册本,听客们纷纷觉得是该换点不一样的了,于是就有人在台下喊道:“《花柳记》、《黄鹰记》、《汗巾记》等等,我们早听烦了,换一个!换一个!”听客们纷纷应和起来,原本安静下来的茶馆里又一次沸腾起来。

      老人皱了皱眉,但很快又释然。他微微一笑,又一次重重地拍响醒木,缓缓道:“那这回,咱们就讲一讲翡翠的故事吧……”

      几十年前,坊州有一户叶氏人家。这故事从始至终便是与这叶家叶苓有关的……

      “阿苓,阿苓?你醒醒。你爹找你来了。”梳着双平髻,身着淡粉云纹罗裙的少女蹲在少年身旁,偷笑着用手中嫩绿的叶子,轻轻地在少年的鼻尖撩动。

      少年正慵懒地躺在草地上小睡,却发觉鼻尖痒痒的,打了个喷嚏,迅速地坐了起来。也许是起来得太快,两个人的脸庞突然被放大在彼此的眼眸里,鼻翼间近得似乎可以感觉到彼此的呼吸。少女脸上泛起红晕,悄悄地避开少年看得痴了的双眼。

      “阿苓,你爹找你来了……”少女转过头去,糯糯地说道。

      少年看得呆了,并未在意少女说了什么。过了一小会,他才开口道:“婉滢,你长的真好看。我……长大娶你好不好?”

      少女听闻身子一顿,正当她想要回答时,少年却被人揪着耳朵大声求饶。“爹,你怎么来了?快放开我,疼!婉滢还在这里呢。”少年被迫站起身来,捂着耳朵呲牙咧嘴。少女站起身来,回过头去,看着少年的窘样微微笑了出来。

      “婉滢,你……你不许看!”少年看着少女在笑自己急红了脸,出声喊道。少女并未在意,只是笑着。直到少年被带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自己视野之外,少女脸上的笑意才渐渐淡去。

      “阿苓,如果是你的话,我答应你……”

      “爱妃,你在笑什么?”耳畔突然有人温柔地唤她,少年的脸庞渐渐淡去。

      回过神来,映入眼帘的是满帘的青色。“又是一年春啊。阿苓,你看,那草又绿了。”江婉滢看清了周围的场景,自己正坐在一个身着龙袍的男子怀中,被他紧紧抱着。周围拉起了珠帘,却仍旧挡不住阳光的和煦以及春草浓绿的光影。

      “没什么。只是皇上,此番匆忙来臣妾这里,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江婉滢笑着回道,说着,伸出手去摸上了男子的脸庞。

      “没有,只是朕想来见你,给你带了件礼物。”男子微笑着说道。在这里,他收敛了霸气和刚烈,只留下了温柔。

      “哦?是什么?”

      “前几日命工匠们用南诏的贡品打制了一件饰品,今日做好了。喏,就是这个。”说着拿出一件精巧的首饰盒来,递给江婉滢,并示意她打开看看。

      江婉滢接过盒子,缓缓打开,一件精致的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出现在她的眼前。红得像火,金得耀眼,整个就像天边此刻间未散去的朝霞。她惊讶得睁大双眼,捂住朱唇。“这……”

      男子欣赏着怀中佳人吃惊时的美丽,微微点头表示满意。“喜欢吗?”

      “嗯……”江婉滢朱唇轻抿,微微点头。

      “婉滢,你知道吗?若是你没有守寡,若是你没有遇见高愈,或许朕这一生都不会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女子让朕如此魂牵梦绕……”

      “皇上……”

      “嘘,不要说话,让朕再静静地抱你一会。”

      草色青翠欲滴,一如当年。

      她突然想起那个时候,如果自己可以拦住那个少年离去的身影,并给他那个答案的话……如果自己当时对于母亲的态度再坚决一点,再强硬一点……此刻会不会是另一番风景?但她又自嘲地想到,当时年少无知,或许,那只是那个少年开的一句玩笑话吧……

      永宁有一家酒馆名叫“醉味”,总是生意兴隆,热热闹闹。不只因为这里自家酿的酒好喝,更因为这里是长安的小道消息传播得最快最广的地方。上到王亲贵族,下到平民百姓,总爱时不时来到这里小饮几口,同时也听些乐子。

      清早,酒馆里就聚了不少人。叶苓布衣蓝衫,墨翠制的平安扣在腰间小心系着,一条白巾覆在肩头,四处走动来打理着店里的生意。他给靠窗的一桌客人送上一壶了竹叶青,便听闻那桌客人说起了今日城门口的新贴的皇榜,不经意间听了几句:

      “皇上对璎贵妃着实宠爱,竟发出皇榜来召集天下能人志士捕猎翡翠,为博得美人一笑。若能捕获,必有重赏。”

      “翡翠?难道是那传说□□的异鸟?”

      “是啊,皇上今日送了件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给贵妃。贵妃甚是喜爱,便想要得到那华美的羽毛……”

      叶苓听到这里,愣住了。

      自从几年前匆忙搬离坊州,他就再也没有见过江婉滢。几番寻觅,来到长安,才知道江婉滢如今已经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璎贵妃了。原来在他离开坊州后,江婉滢便因家里发生变故,匆匆地嫁了人。只是那人死的早,江婉滢只得守寡。本想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可她母亲竟设法将她引见给了皇上身边的高愈,这才进了宫。

      “婉滢,你……还好吗?有那个人如此宠爱你,也许,你会幸福的吧。”

      大半个月过去了,叶苓已经几乎要忘记了皇榜的事情。也许是想着有人去完成她的心愿了吧,才会渐渐忘记。可没想到今日又再次听闻了此事——并无一人去揭皇榜。

      默默思索了几日,终于,叶苓做出了决定。“老板,我……我想去揭皇榜。”打烊后,他双手紧握,低下头去,紧张地向老板说出了这句话。他知道这或许是自不量力的,他不敢看老板的眼睛,也是因为害怕被嘲笑,害怕被否认。但如果能让她开心,能见她一面的话……

      “醉味”的老板是个长相清秀的年轻人,总是喜欢穿着一袭白衫,看起来不像个酒馆老板,倒像个文文弱弱的书生。也有人说他原本就是个书生,只不过素来喜爱饮酒,且每每落榜,不得已才开了个酒馆维持生计。对此,老板只是淡淡地笑笑,置之不论。

      听闻叶苓的话,起初老板吃了一惊。但他明白叶苓说出这番话的缘由,皱眉想了好一会,才郑重地开口道:“你可想好,捕获翡翠必然是磨难重重的。更何况,这世间是否有翡翠都不能确定……你,这是要赌上自己的一生啊!”

      叶苓抬起头,黑色的眼眸中充满了坚决,一字一字道:“我不后悔。”

      几日后,整个长安城都在对叶苓揭下皇榜的事情议论纷纷,有褒有贬,叶苓全部漠然视之。唯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所作所为是否值得。

      那一日,他心里忐忑不安地揭下皇榜,紧张地捧着皇榜跟着宦官步入宫殿。恭敬地回完话后,他抬起头正对着她。两人的视线又一次交汇,只是这一次,虽然共处一室却如天壤之遥。他粗布蓝衫,地位卑微;而她梳着惊鹄髻,流彩暗花云锦宫装勾勒出她的美,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配在发间,坐在天下地位最高的人身边,美得惊心动魄,美得让他望而生愧,美得让他无地自容。

      她的眼神有些慌乱,心湖荡漾,但却不动声色地避开了他的视线。当她看清他的相貌时,记忆中那个少年的模样与眼前的人渐渐重合。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此情此景早已不如当年。她收敛了慌乱,重新平静了心湖,仍旧一副庄严不可侵犯的表情,漠然地再次看向他。

      “多谢皇上与贵妃寄如此重望于草民,草民必然不负期望,来年春天一定带着翡翠回来。”叶苓最后再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了。走出皇城,他竟已不记得皇上说了什么话,只是一直在意着自己与江婉滢许久未见的陌生感。

      年少别离,再见竟……

      一路向南,出长安明德门,经益州、辰州、柳州、雷州,最终乘船抵达南海的某个岛屿。几个月的奔波,已经换了季节。皇上和“醉味”老板赠的盘缠也所剩无几了。

      叶苓牵着瘦马,一人一马走在路上,一边走着四处询问翡翠的踪迹,一边欣赏风景。南方的风景与北方大不相同,倒也在这枯燥无味的长途跋涉中添了些许的趣味。

      “问了这么多户人家,南海,竟然没有人知道翡翠的消息。” 皇上给的时限已经过了大半,可仍未有消息。夕阳西下,叶苓把马迁到一处草地上任它嚼啃,“累了一天,你也该好好吃一顿、歇一歇了。”他寻了块空地,随意地席地而坐,打开包袱取出干粮也吃起来。南海人烟稀少,平野荒凉,西落的太阳把这一人一马的影子拉长,有些孤寂和落寞。

      他忽然想起以前在坊州的日子来。记忆中那一片青色的草地,少女因害羞而变得粉红的脸颊,少年顽皮的笑容……似乎一切都那么地触手可及,但又好像一切都那么地遥远。

      “呼——”有什么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叶苓收拾好东西正打算继续前行,却听着这声音一怔。“难道是翡翠?”莫名其妙的想法突然冒了出来,但很快被他否定了。又一声同样的声音传来,他有些犹豫着是否前去看看。

      那呼声渐渐大了起来,有节奏地响着。叶苓有些摸不着头脑,但终究还是把马拴好,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

      走近了才发现,那声音的来源是一棵巨大的阔叶古树。古树上,似乎有什么生物在,但被浓密的叶子遮掩着看不清。叶苓就在树下静静站着,思索着树上的究竟是什么。突然,呼声停止了,叶苓疑惑地抬头看。

      “哗——”好像有什么从树上掉下来了,它划过枝叶发出声音。

      那东西离地面越来越近,叶苓就那么静静地站在树下抬头看着。渐渐地,一片朱红色的影子出现在他的视野中。“那是——”掉下来的好像是个人!他来不及思考,忙伸出手去接。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朱红色的人影已经跌在了他的怀中。

      待他反应过来,才看清楚了怀中的朱红色的人影。那是一个粉雕玉砌的小丫头,梳着双丫髻,身着考究的朱色暗花细丝褶缎裙,迷迷糊糊地,好像睡着了。

      “喂,醒醒。”叶苓不知所措,还从没遇见过这种情况。他摇晃着那个小丫头,让她快点醒过来,

      “咦?翠哥哥,是你呀。看来我还在做梦……”那小丫头连眼睛都没有完全睁开,说了一句后又睡去了。

      叶苓哑然,看见天色渐渐暗去,留小丫头一人又不放心,也不知道刚才那发出奇怪声音的生物是什么,只得抱着她一起走。天完全暗下来之前,他寻了一处地方生起火来。小丫头就躺在火堆旁,身上被细心地盖了一件衣服。

      “你究竟是哪家的小丫头啊……”叶苓看着小丫头熟睡的脸,感叹道。

      “大哥哥,醒醒。”有人在叫他,叶苓缓缓地睁开眼,阳光顿时充满眼眶,他眨了几下眼睛,才慢慢适应了光亮。他起身,却发现昨夜生起的火还没有熄灭,小丫头不知从哪抓了鱼,正在火上烤着鱼。

      “大哥哥,一会尝尝我烤的鱼。前面不远有个水潭,潭里有好多鱼的!”说着,小丫头冲着叶苓天真地一笑。叶苓呆呆地点了点头。

      “你是哪家的丫头?”叶苓问道。

      小丫头只顾着烤鱼,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她把烤好的鱼递给叶苓,才说道:“我才不是谁家的丫头,我叫夏小鸢。夏小鸢的夏,夏小鸢的小,夏小鸢的鸢。”

      叶苓愣了愣,这么介绍自己的名字,果然还是个小孩子。他笑了笑,然后接过烤好的鱼,正准备吃时,突然想起什么,问道。“那……你为什么在树上睡觉?”

      夏小鸢看了他一眼,眼睛转了几下,皱了皱眉,嘟了嘟嘴,却不回答,只催促道:“快吃鱼吧。”

      “哦。”叶苓也没多想,在夏小鸢的催促下咬了一口鱼,“你……没放盐。”

      勉强地吃完,叶苓问夏小鸢:“你是本地人吗?知不知道翡翠的消息,有没有听人讲过?”

      夏小鸢把叶苓晾在一边,似是没有听到,只是饶有兴趣地盯着叶苓腰间的墨翠平安扣一直看,一会儿才说道:“没有啊,南海有翡翠的话,我怎么不知道?”

      叶苓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有些着急和担忧。一会儿,他才平静地说道:“我一会送你回家吧。你家在哪,小鸢?”

      “我……我没有家了,亲人都不在了。”夏小鸢伤心地说道,眼里泛起了泪光,“我……我没有家了,只是一直在找哥哥。”

      “你哥哥?”

      “嗯,他很久以前就与我分开了……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他。大哥哥,我跟着你好不好?”夏小鸢睁着那双如水的眼睛,期冀地看向叶苓。

      叶苓想了好一会,又看着夏小鸢期待的眼神,只得道:“好……好吧。”

      “放心,大哥哥,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得到允许后,夏小鸢开心地笑了,完全看不出刚才伤心的神情。

      南海的冬天并没有长安那么冷,也没有千山暮雪的风景,反而有些温暖。叶苓与夏小鸢就在南海四处打探着翡翠的消息,但始终无一所获。眼看时限将至,叶苓开始不安起来。

      “哥哥,我还没问过你,你为什么一定要找翡翠呢?”夏小鸢坐在驿站的长椅上问道。时限将至,皇上派人送来手谕到驿站,提醒叶苓。

      “为了一个,我爱又不敢去爱的人。”叶苓坐在长椅上看完手谕,回答道。他的眼前慢慢浮现出那人华美的宫裳,和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庞,他不自觉地出神了。

      “哥哥,我不懂。”夏小鸢疑惑地看着叶苓,“是爱,还是不爱呢?”

      叶苓回过神来看向夏小鸢,暗暗责怪自己,心想自己怎么会跟小丫头说这么深奥的话,但看着夏小鸢疑惑的可爱模样,笑了。他温柔地摸了摸夏小鸢的头,轻声道:“傻孩子,你长大就会懂了。”

      之后,他们就继续找着翡翠。整个南海都知道有个男人带着一个可爱小丫头四处寻找着传说中的翡翠……

      “后来呢?”台下有听客耐不住性子,打断老人的话,追问道。

      老人笑了笑,也不恼,开口道:“后来,叶苓没有找到翡翠,他被压送至长安。而夏小鸢跟了他一路,不论他怎么赶她,夏小鸢都不离不弃地跟着……”

      长安故道,荒草蔓延。十里长亭,折柳相别。

      “我不走,我不走。你答应过要帮我找哥哥的!”夏小鸢哭红了眼睛,叫嚷道。从南海至长安,叶苓赶了她一路,不让她跟着自己,为的是不连累她,可她仍旧跟着。同行的官兵深受感动,也就任由夏小鸢跟着。

      “傻丫头,我是为你好。”叶苓苦笑着说道,他并不知晓自己到长安后的结果会怎样糟糕。“你……一定对我很失望吧,婉滢。”

      远远地望见了长安城,叶苓想,自己的生命也该走到尽头了吧。他看了夏小鸢一眼,夏小鸢忍住眼泪,勉强冲他笑着。“会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

      到长安后,从皇宫里直接传来死刑的命令。叶苓在牢房里认命地笑了笑。“你或许,已经忘了我吧。”而年少时,自己似乎玩笑的话语,此刻却不断地在他的心头回荡:“我……长大娶你好不好?好不好……”

      夏小鸢在大牢外哭着喊着要跟进去,但最终被狱卒拦住了。她只得作罢,在大牢外一边徘徊着,一边想着办法。

      终于到了行刑那天……

      “叶苓……不会真的死了吧?”听客中有人惋惜地问道。

      “这是几十年前的故事,我听人讲过。”有人听过老人讲的这个故事,于是向大家解释道:“叶苓最后死了,据说是皇上后来得知自己宠爱的璎贵妃与叶苓的事情,下令处死叶苓的。但是叶苓死的时候翡翠出现了,夏小鸢就是翡,而翠好像原本是在叶苓的墨翠平安扣里封着的。”

      “是的,这应该就是夏小鸢跟着叶苓的原因吧。”有人想了想,简单推理道。

      “后来,璎贵妃得到了翡翠的羽毛,但也因为惹怒皇上而失宠,之后再就没有听说过关于她的消息了。”刚才那人补充道。

      “翡翠巢南海。雄雌珠树林。何知美人意。骄爱比黄金。杀身炎州里。委羽玉堂阴。旖旎光首饰。葳蕤烂锦衾。岂不在遐远。虞罗忽见寻。多材信为累。叹息此珍禽。”坊州的听客之中不乏能人,有人赋诗一首,感慨万千,“真是个可悲的结局啊。”

      “其实,还有另一种说法。”从刚才起,老人就静静地听着听客们的议论,此时突然开口,大家都吃了一惊。

      “什么说法?”众听客们都提起了兴趣,忙追问道。

      老人看了看茶馆外的明月,呷了口茶继续道:“那就是皇上因翡翠现身而赦免了重伤的叶苓,更因皇上确实宠爱璎贵妃,不知从哪听闻了叶苓和自己爱妃的事情,后来成全了璎贵妃和叶苓。最后两人双双离开长安,隐居他方……至于翡翠,他们则回到了南海。”

      “这是真的吗?”听客们对老人说的这一从未听说过的结局议论纷纷。

      “爷爷,爷爷,该回家了。奶奶和我来接你回家啦。”茶馆外一声稚嫩的童音传来。听客们向门口看去,只见一个素衣的老妇牵着一个小童走进门来。

      “天色不早了,大伙也该散了吧。江老头我先走一步了。”说完,老人起身,看着门口的老妇,眉眼温柔。“走,回家,回家去!”老人笑着走了过去,紧紧拉住老妇和小童的手,三人一起走出门去。

      清冷的月光下,老人腰间配戴着的的一枚墨色的平安扣随着老人颤颤巍巍的脚步在空中晃荡……

      【后附】

      一:

      感遇·之廿三

      陈子昂

      翡翠巢南海。雄雌珠树林。

      何知美人意。骄爱比黄金。

      杀身炎州里。委羽玉堂阴。

      旖旎光首饰。葳蕤烂锦衾。

      岂不在遐远。虞罗忽见寻。

      多材信为累。叹息此珍禽。

      二:

      文中说书采用陕北说书部分内容,以作推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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