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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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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尔只来得及匆匆看一眼杨曾,他急急忙忙走向他:“把人送到后面车中,车内有临时急救设备。医生……”
天哪。
看清杨曾怀里的人,霍尔一瞬间心开始收缩,那是杰米!
宽大的囚服在拉扯中掉开几颗扣子,在阳光下可以清清楚楚看见他身上的一道道伤疤。那种伤疤不是一夕造就的,而很明显,是长时间对同一地方的不断刮划而形成的。不是一时凌厉干脆的痛楚,咬牙挺过就会忘记,是数次缓慢而执著的伤害,永远滴血永远疼痛!
“上帝……”霍尔双手抱着头,“他怎么会……”
杨曾看着霍尔神志迷失的样子,好久才开口。
“霍尔警官,你表弟还在昏迷中,并且我的胳膊都快脱臼了。”
霍尔抬眼看看杨曾,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
“抱歉,”他说,“刚刚……”
“霍尔!看在上帝的份上!让病人先上车来可以吗!”
清脆的喊声从车里传出来,随即,一位年轻美艳的女子跳下车,一脸怒气:“我是正牌医生!拜托有什么事情也让我看过病人再说,这孩子始终都没动过,我想是不是……”
皱着眉头刚抓起杰米的手,女子不禁奇怪。
“咦?”
“怎么了,丽萨?”
霍尔慌张起来。
丽萨垂着眼睛一声不吭,她迅速收起听诊器,转身就往回走。“杰米你听着,再给我装昏迷,我会让你昏迷一辈子!”
霍尔惊讶的看着杰米,男孩小小的脸上浮现一个浅浅的笑容,慢慢睁开眼睛。
“哥哥,霍尔表哥,”杰米喊他,“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杰米开心的看着他,等他对自己说些什么。一会儿,他失望了,就象以前一样。
男孩跳下地,拉扯着杨曾,轻声说,“我们回去吧。”
“全部上车。”
“哥哥……”杰米不敢相信。
“杰米,还有杨曾,暂时都不能回去。先离开这里再说。”霍尔低沉着声音。他迅速打开车门让杰米先进入,接着拿出手铐。
“无论如何你还得带上这个。”他利索的为杨曾扣好,假装没看见他玩味的目光,“上车。”
一英里的路程,如果不是为作急救,开车来开车去还真是傻透的行为。
看到那座熟悉的小楼,丽萨总算放下心来。这一路上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开口。她看走在前面的霍尔,叹了口气。
“哥哥还不肯原谅我,”病床上的男孩一脸忧郁。
“我曾经说过,在我死之前一定要再见见他。愿望也算是实现了。”
本打算将他伤口处理完毕就离开的丽萨,听到这话皱了皱眉,“杰米,五年的时间都没教会你一些东西吗。”
杰米瞪大眼睛,“你指什么呢,丽萨?”
“里面果然是会让人越待越傻的。”丽萨小心将他的胳膊放到被子里,“你入狱后第二年,你哥哥被调到这里。你真当这一切都是巧合?”
杰米困惑的看着她,“听别的犯人说,哥哥将警局局长打伤了,所以被下派到这里……”
丽萨给他个白眼,非常无奈,“能够打伤爸爸的人从我有记忆起,只有我妈妈一个。为了你,霍尔请求爸爸将他调到这里,可爸爸不同意。
“可哥哥还是来了啊。”
杰米开心的说。
“因为后来,我去请求爸爸。”
在她父亲的办公室,用刀片抵着手腕请求。丽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在后悔,三年前自己义无反顾与他来到这里,三年后,她依然没有离开,却已经不是因为最初的原因了。
杰米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丽萨的话上面,哥哥是因为他来的,真的?
“对外说辞是因为冒犯上司而下调,他在里面对你冷言冷语,很少亲自去看你,甚至限制你的活动地点。”丽萨声音冷冰冰的,“可五年间你从没换过房间,偶尔会住进去的都是没有威胁的人,不让你去的地方全部没有狱警巡视,杰米,动脑子好好想一想,霍尔如果没原谅你,他为什么苦心作这样的安排!”
杰米呆呆的看着她。
“因为一直担心有你会拿你威胁他,他才一直对你很冷淡的样子,可杰米,你却可以狠心这样作践自己!”
杰米的心剧烈的跳动。
我只是为了想见他。我只想让他原谅我。
“你的刑期只有十年,而且再有三年就能够保释,杰米,霍尔希望你平安的出去,比谁都希望。”
杰米咬着唇不说话。
“我去告诉霍尔你的情况,你乖乖睡一觉,伤口疼得厉害的话,按铃叫护士给你吃止痛片。”
丽萨最后看一眼沉默的杰米,轻轻叹口气,离开了。
杨曾在另一间病房懒懒躺着,直到一名护士走进来。
“再无缘无故按铃,我就通知霍尔警官把你带到看守室去!”
杨曾笑笑,“每隔一分钟我都禁不住想起你美丽的模样,如果见不到你,这里和看守室也没什么区别。”
“得了,拿这话去哄年轻的女孩子吧!”梅里尔护士长阴沉着脸,“无论你怎么要求,我是不会让你随便出去的。”
“不,我改主意了亲爱的,你只要告诉维罗警官有人想要见见他,我会耐心在这里等着。”
“你这么肯定他会来?维罗警官是个古怪的人,说实话这么长时间我甚至没看见他笑过……我打赌他连理都不会理你。”
“那么,就说故人来访。”
杨笑着转过头,看着窗外。
天空蓝得的像是最迷人的伯奇尼酒,自己,也好久没品上一杯佳酿了。
黑色头发的俊美的东方人。
维罗想着护士的描述,脸色苍白的像是十年没有见过阳光。再一次摸摸别在腰间的家伙,双手神经质的张张合合。
也好,反正迟早都要解决你。
“我的手指就贴在按铃上,开枪前你需要好好想想,是我毙命快呢,还是铃声响得快?”
杨曾用带着嘲讽的语气说,“也许是我多此一举了。维罗警官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才不会愚蠢到为了复仇而早早跟我同归于尽,是不是?”
维罗持枪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
“杨曾,你都知道些什么……”
“你猜猜?”杨曾看着他,“别说你不知道我杀你父亲的原因,为了得知那个伟大的秘密,我整整用了一年时间来安排,总算在最后一刻知道了你的下落。”
“你好卑鄙……”
“哈,我卑鄙?”杨曾大笑,“又是哪个在煞费苦心赢得父亲信任后,带着天大的好处远走高飞的?”
像被戳中最严重的伤口一般,维罗紧咬牙站立着。
“你的怒火不是因为我杀了你父亲,而是因为,你不得不担心有人要跟你分一杯羹了。”
维罗冷冷盯着他,杨曾却始终笑意盈盈。维罗忽然放下枪:
“你够聪明,在我去解决你之前先来跟我摊牌。”
“只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才这样做。我可是很爱惜自己的性命的。”
“如果我之后不声不响杀了你,是不是有更多人该知道这件事了。”
杨曾看着他,缓慢的开口:
“是全部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