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魂》杳寒

2、拜师

　　亓喜二十五年，苍峰山又迎来了许多拜师学艺的孩童。天剑门每三十年收一代徒弟，所收的关门弟子都是十岁左右的孩童——这已是江湖皆知的规矩。
　　清风殿上，天剑门第四代掌门凌玄天含笑而坐，一一审视前来拜师的孩童是否具有剑骨。“无剑骨者，持剑无骨，挥剑无度。强为之，易走偏锋。不能授也。”——天剑门每代掌门都要学习相骨之术，同时也要将天剑祖师的口训铭记于心。因此，是否生有剑骨，是能否来天剑门学艺的基础。
　　殿外排队的长龙中，有一个女孩特别显眼：她比同龄的女孩高佻一些，一张白若莹雪的脸配上精致的五官，让人第一眼看了收不回目光。女孩身边没有随行的父母。她只是一个人冷冷地随着队伍缓缓前进。更让人奇怪的是，女孩随身带着一把通体雪白的宝剑。
　　“姐姐，你会舞剑吗？”一个在女孩身后排队的男孩突然跑到女孩身前问道。那是一个个子刚到女孩肩膀的男孩，长相很可爱。
　　女孩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睛瞪了男孩一眼。不料那男孩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寒儿，怎么了？”一个面相温和的妇人把男孩拉了回去。
　　女孩目光中闪过一丝茫然。她又回头看了男孩一眼。那男孩对他母亲只是摇了摇头，目光却又投向了女孩。四目相对，男孩似乎有点害怕，把目光又赶忙移开。
　　女孩的目光又恢复了冷淡。
　　队伍依旧缓慢地移动着。
　　两个时辰过去了，女孩走进了清风殿。
　　凌玄天的目光一下子被女孩吸引了过去。这女孩根骨奇佳，好象是上天特意为练剑而造的。只是，这女孩怎么带剑拜师？
　　“你叫什么名字？”
　　“赵晗雪。”
　　“你为什么背后会背着一把宝剑？”
　　“此剑吹雪，是家父生前留给我的。”
　　“你父亲是谁？”
　　“家父赵蓟，是一名铸剑师。”
　　凌玄天眉头微皱。他并未听说过这样一人。
　　女孩的答话一直都是平淡得没有语调。
　　“你此前可曾学过剑术？”
　　“未曾学过。”
　　凌玄天又审视了女孩一番，让其于殿外等候消息。
　　最后一个入殿的是那个刚才被赵晗雪吓哭的男孩。他名叫王逍寒。这个个头最矮的王逍寒，却是让凌玄天感到最麻烦的。因为王逍寒的骨骼奇异，骨形似剑非剑，使凌玄天一时间难以决定。
　　“叔叔答应教我剑术了么？”王逍寒被看了许久后，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道。
　　可是凌玄天并没有答复，而是又在反复打量王逍寒。这样一来，王逍寒感觉自己的心里好象有只小兔子，在扑腾扑腾地跳个不停，连手该放哪里都有点不知所措了。
　　“叔叔一定要教我剑术啊。我要用它保护我爹娘的。”又过了片刻，王逍寒再次鼓起勇气说道。
　　凌玄天好象终于有了决定，他微笑着让王逍寒出殿等候。
　　清风殿外，等候的孩子父母们似乎比孩子们更着急。他们有的来回踱步，有的在相互询问对方孩子的情况，更有甚者在乞求神灵。毕竟在当今武林，家里能出一个天剑门弟子也是件十分荣耀的事情。
　　一盖茶的功夫后，一个天剑门的弟子拿了一份名单出殿宣读。凡读到名字的人可留宿苍峰山进行另一项考核；没读到的则要打道回府。那名单中，有赵晗雪的，也有王逍寒的……
　　晚风习习，苍峰山自身的夜景除了雾气以外就是一片漆黑的山影。但是从山上向四周眺望，还是可以看到锦州局部的灯火辉煌。
　　第一次出远门的王逍寒在床上新奇得睡不着觉，便偷偷溜出了房间找了处角落眺望夜景。
　　华灯点点，在雾气的笼罩下又若隐若现，好象满天的星辰都被播洒到了凡间。静心观景，人心飘然。王逍寒一人立于山间，欣赏地忘了时间。
　　月芽渐升，夜色渐浓。雾气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雪白。
　　“哇！”
　　一个轻灵的身影突然从天而降，正好落在王逍寒面前。王逍寒不禁身形一颤，吓得捂住双眼叫出声来。
　　“哇，你叫什么？！站在这里一动不动的，我还以为你是鬼呢。吓死我了。”那身影没料到这里会有人，似乎也被吓了一跳。
　　王逍寒听得对方是人，才撞起胆子露出双眼。粉色的罗裙，淡红的缎衣，一双睫毛长长的美丽大眼睛——一个娇小的女孩正在月光下打量着王逍寒。
　　“哈哈，你就是那个白天被一个女孩子吓哭的小子啊。恩~长得倒是挺可爱的。”女孩目光在王逍寒身上游走一圈后，一脸坏笑道。
　　“我我我……”王逍寒被女孩说得脸红了起来，却又不知该怎么反驳。
　　“我什么我啊，你难道不是么？”
　　王逍寒无言以对，转身想要走开。
　　“喂喂喂，你先别走。我练轻功扭到脚啦，走都走不动了。”女孩坐倒在草丛间说道。
　　“那怎么办啊？”王逍寒一脸无措地又乖乖走了回去。
　　“呵呵。”女孩看着王逍寒的样子又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嘴在我身上，我愿意笑就笑喽。”女孩一挑眉，“你来扶我站起来。”
　　“你还没有我高嘛。”女孩站起身来后挺直了腰板。
　　“谁说的，我和你一样高。”
　　“现在我比你高了。你要叫我姐姐。”女孩把自己的两根辫子拉到头顶，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辫子不能算。”
　　“谁说的，辫子是不是身体的一部分？”
　　王逍寒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不能算？”
　　王逍寒又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哈哈，乖弟弟，你现在背姐姐我回去。我的脚要痛死了。”女孩不等王逍寒回答，身子就飞到了王逍寒背上。
　　“你你你……”不知怎的，王逍寒的脸又红了。
　　“你什么你啊，乖马儿快跑。再不回去，就会被爹爹发现，我就要挨骂了。”女孩说着一巴掌打到王逍寒的屁股上。王逍寒吃痛，脸红得像熟透的番茄一样，奔了起来。
　　“好了，好了。把我放这里吧。”王逍寒也不知自己跑到了哪里，只道女孩也是来拜师留宿的。听得女孩叫停，放下女孩道了声“再见”就跑。女孩好象还在背后说了什么，王逍寒却什么也没听进，只记得女孩“咯咯”的坏笑。
　　摸索了半天，王逍寒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房间。
　　倒在床上，那一夜，王逍寒始终无眠……

作者有话说

　　以前挖的坑　现在把它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