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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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那哑巴张从青铜门守门回来之后，又一大震惊的消息在道上铺开了——消失许久的黑瞎子出现了。
黑瞎子这人，消失在倒斗界有几年了，没人知道当年这尊佛爷消失的无影无踪究竟是为了什么。但有人猜测他交代在哪个斗里了，也有人猜测他是洗手不干这行了。但终究没个准信儿，说的不好了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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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是大暑，正如这节气的名字，天儿热的出奇，阳光也晒得人只想躲。解雨臣热的耐不住，少见的换了休闲短T窝在房里开着空调呼呼呼。
半眯半睡之间突然来了电话，便也没看来电显示就接下了“喂……”
“当家的您在哪儿呢？黑爷回来了！！”听筒里是伙计大桶着急忙慌的声音。
早就收到他回来的消息了，只是到没想到他现在才来找自己。如此燥热的天气，解雨臣竟觉得从心底一股子寒意逼了全身。“我就在家呢……让他在大堂候着吧，我马上出去。”
“诶，好嘞。”
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和身份去面对他，解雨臣心里很复杂，像推翻了调料盒什么滋味都有一些的。也懒得换衣服了，只在床上愣了片刻便揉揉脑袋起了身，晃晃悠悠出了房间。
穿过回廊的时候，太阳的毒辣还是能感觉到的。知了也伏在那晒得泄了气的树上疲懒的叫着。不知怎么，解雨臣走着走着忽地头晕起来，只觉得眼前这些个景都晃个不停。
停下脚，摸着走了几步扶在柱子上歇息。“他娘的不会是中暑了吧……”
只是稍做了休息，觉得好点了便继续向正堂走去。
……
“……爸爸，花儿啥时候来？”
“着那么大急做什么，总会来的……”
“爸爸抱……”
刚刚走到门外，就听见一个嫩嫩的声音和他对着话。听这音色，该是个女儿吧……解雨臣想。
“哟，这不黑爷么！”抄着口袋靠在门框上，嘴角扬了上去。
“爸爸，他就是‘花儿’~他就是‘花儿’~”黑瞎子怀里抱着个小女孩，三四岁的模样，见着解雨臣后就是一阵欢呼。
放下怀里的孩子，勾起薄唇朝着他痞气地笑笑“对，他就是花儿。”
“我回来了，解雨臣。”
“我知道，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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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臣抱着软软香香的小丫头，心里又是一阵翻滚“你知道我叫花儿，那告诉我你叫什么？”
小丫头捂嘴笑笑“我也叫花儿~”
投了询问的目光给黑瞎子，想知道究竟。
“她妈妈给起的名字，叫齐绫花，绫罗绸缎的绫。”黑瞎子点上烟，瞅着那俩朵花儿。
不知道从哪变出个棒棒糖给了绫花，松手放她下去自己则走上正座去慵懒地坐下。“名字起的不错呢。”齐眉有绫罗，似花似骄我。
“她妈妈在哪？怎么没一起？”
“去年春天……肺癌，走的挺着急。”并没有什么类似悲伤的表情打黑瞎子脸上显示出来，一切都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完全不相关的事。
端起了茶杯，里面是最近新换上的凉草茶，有一股淡淡的甜香“她……几岁了？”
“四岁了，咱们分开那年冬天生的。”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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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儿你喜欢我么？”水灵灵的小脸扬起问那个优雅看书的美人儿。
解雨臣忽地定下了视线，那家伙……当年也这样问过自己呢。含着笑看向那个发问的小东西“花儿为什么这样问？”
“因为花儿一天都不和花儿说几句话……”
“我不能一天都和花儿说话啊，我还做很多事的。”
齐绫花放下花儿爷的粉红色小翻盖，眼睛亮亮的看着他“那、那花儿是不是不讨厌我？”
“摁，不会讨厌。”目光继续放在面前的账本上，答了她。“困了么？去那边床上睡吧，你爸爸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揉着眼睛打呵欠的齐绫花模模糊糊说“可以么？那是花儿的床……”
“去吧。”
“摁！”特别欢快的跑着过去，扑在床上打了个滚。
月色正好，窗外银光洒了满地美的紧。解雨臣抿嘴笑笑，黑瞎子，你怎么和你女儿说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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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了？”解雨臣蹙眉看着一身伤的黑瞎子，二话没说把他拖进了隔壁房间。
出去前瞄了一眼床上睡得香甜的小人儿，轻轻道了句“晚安。”
扒了他的上衣，给他后背上的伤撒了大把白药然后又用消毒棉轻轻涂着“那边多少人。”
“……三十来号人吧，都是砍刀长棍一类的东西，不成气候的。”
“不成气候你伤成这德行？”
“嘶……花儿哟，轻点嘿！”其实并不算疼得，只是这场景让黑瞎子想起曾经。曾经，也是这个人在他受伤后一边骂一边给自己上药；曾经，也是这个人与自己爱的难以分割……
“……”没继续搭理他，只是手下的力道更轻了几分。
黑瞎子就那么趴在床上，感受着那人温润且略有薄茧的双手“解雨臣……”
“摁？”
“我想你……”转身握了他的腕子，目光灼灼。
甩了他的手站起身“发什么疯……”
“没有发疯。”迅速爬起来打他背后拥住“难不成你还在怪我？”
“……”不怪的吧，也没什么理由去责怪不是。
再后来，一切都发生的很自然。犹如他们曾经拥有彼此的时候，那么虔诚，那么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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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臣醒的很早，当然也可以说他一夜未眠。拾了衣裳慢慢穿起，很安静，也没扰了床上那人。
开门一看，昨天还烈日炎炎的今天就阴了，那边空中有厚实的云估摸着是要下雨了。
“早安——花儿~”是活力十足的绫花在和解雨臣打招呼。
“爸爸昨天晚上回来了么？”
“摁，在这屋里睡着，还没起。”
指了指身后的屋子，又朝着她眯眯眼。
“花儿，你喜欢我爸爸么？”小姑娘还站在门槛上，摇摇晃晃。
愣了愣神走过去把她抱起来“我带你去吃早饭。”
“你喜欢我爸爸么？”
“为什么这样问我？”
“以前爸爸总是给我看你的照片，他说那是他的爱人，一生都不会改变的挚爱。我问爸爸，爱是什么？爸爸说，爱就是比喜欢更喜欢的喜欢。”
“那你爸爸都是怎么和你说我的？”
看着餐桌上丰盛的早饭，小姑娘口水都流下来了“你夹给我小包子我就告诉你。”
解雨臣看了远处的笼屉，也没多说什么，拿公筷夹了一个小笼包给她。
伸手指指那边桌子上的甜点，因该是糖包吧。“我要那个小兔子形状的！”
“好。”起身去给她端了来，放在她面前后坐定问她“可以告诉我黑瞎子平时都怎么和你说我的了么？”
“爸爸说在北京有个人等他回去，他一定要回去。我问他那是谁，他说那是他媳妇儿。我又问什么是媳妇儿，他说就是要一起过一辈子的人。”
“爸爸说花儿很漂亮，还会唱戏。花儿你真的会嘛？”满嘴糖包的小家伙仍旧是想起什么是什么。
“摁，我会。”点点头表示肯定。
又捏起一只雪白的小兔形的糖包“还有很多我也不记得了，只是爸爸每次提起花儿都会笑。其实花儿你发现了么？爸爸笑得也很帅呢……”
“喝点汤吧。”盛了碗汤给她，眉眼间多了些许笑意。
“噫？花儿……你怎么了！”齐绫花发现上一秒还面色温柔的花突然拧起了眉头，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了。
站起身却不小心碰了椅子“想起来点事，我出去一下。”
看着他走的跌跌撞撞的，小小的齐绫花竟莫名紧张起来了，跳下有点高的椅子追了出去。
…………
长廊的拐角下藏着紧紧咬唇且满眶泪水的齐绫花，并不是谁欺负了她也不是摔了或者哪磕了碰了，而是……她看见漂亮的花儿跌坐在前面，阖着眸子抿着唇，粉红色的衬衣前襟还有鲜红色的东西。她害怕……害怕花儿会和妈妈一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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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臣站不起来了，他真的没有想到一切都来的这样快。
“唔……”已经满是鲜血的手死命掩着嘴，可是指缝里还是溢出那些看起来恐怖万分的东西。
“花儿？谁欺负我家花儿了，爸爸去突突了他——”刚睡醒的黑瞎子逛悠逛悠寻他的两朵娇花，走着走着看见了转角处低声哭着的女儿。
齐绫花抬起通红的眼一看是爸爸，伸了胳膊要抱抱“爸爸……爸爸……”
“怎么了花儿？出什么……”
随着女儿颤抖的指尖，他看到了那朵素日里何其骄傲的解语花了无生气倒在不远处。
“爸爸……爸爸我怕……我怕……”齐绫花张着嘴不停地哭啊哭啊，目光却一直都没离开过那个不久前还笑眯眯陪自己吃早饭的漂亮男人。
在黑瞎子大脑一片空白，还没能真正相信眼前的事的时候，那人已经被伙计大桶背起来了。
“当家的！当家的你撑住啊！”大桶慌慌张张的神情实在是无法遮拦，尽数写在脸上。
“你去叫救护车，把他交给我。”感觉后面有人在拉背上的人，转过脸一看，可不是黑瞎子？大桶也没多想，只是将当家的交到他手中。黑爷，信得过。
“花儿你怎么了……花儿你怎么了……”齐绫花扯着解语花耷拉下的手，掉着眼泪问他。
很久没被人这样抱过的解语花满脸血渍的微笑“没事……花儿不哭，不哭……”话音落，人也没了生气，晕了过去。
“解雨臣——”黑瞎子抱着解语花狂奔起来，他想尽快送他去医院，越快越好。只是，他还忘了什么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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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岁的齐绫花终于是被爸爸忽略扔在宅子里，小小的她不知怎么竟一个人回到了昨天睡觉的屋子。
满脑子尽是刚才看到的那些场景：靠在柱子狼狈呼吸的花儿；捂嘴吐血的花儿；在爸爸怀里微笑的花儿……
“不要这样啊——啊啊啊啊！！”
捂着耳朵蹲下身蜷缩在墙角，齐绫花没有哭了，她只是大叫着……
因为她小小的脑袋里全都是去年春天里那满目的素缟，和她温婉美丽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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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