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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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魏谦想，第一次见到许牧之，大概是在五年前的一次采访中。
那时他在《相约大明星》还算是个完完全全的新人—半年的实习期都还未过—本没有资格跟着池薇去做那期采访。结果到了采访当天，节目组的王牌摄影师因为家事耽搁了一些时间，匆匆赶去采访现场的途中因超速驾驶发生了车祸，被请进了警察局。
得知消息时主编当场就发了飙，电话里将本就倒霉透顶的摄影师骂了个狗血淋头。那时魏谦恰巧就在主编的办公室，他低着头站在宽大办公桌的另一边听他开骂，手里捏着个装满照片的黄皮纸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训完人的主编将座机“哐当”一声砸在桌面上，尤不解恨地骂了句“混账玩意”，然后看着魏谦，语气不愉地问：“汪苒在不在办公室？”
汪苒是社里另一名王牌摄影，可惜前一天就被派去外地跟拍一档为期半月的“明星爱心接力”的慈善活动，大概主编也是被气糊涂了才会忘了这一茬。魏谦这样想着，正要开口，主编自己倒是想了起来，“哦”了一句，又问：“那陈鑫呢？”
“今天大学生电影节……”
魏谦说完，就见主编立刻露出一副糟心透顶的表情：“妈的，没一件事情顺心。”
说着暴躁地揉了揉自己已如鸟巢般杂乱的头发，歪在椅子里大喘了好几下，才勉强将猛然飙升的怒气又压回去，掀起眼皮扫了下对面神色淡然又陪着一点小心的男人。
其实说是男人也不太准确，大学毕业已经两年，眉眼的深邃也盖不住那张明显的娃娃脸，让人莫名想起两个字—青涩。
“小魏，你到杂志社多久了？”
“大概五个月。”魏谦微微垂着眼睑，如是答。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主编隐约是皱了下眉，神情略显失望地点了点头，又问：“你手里拿的什么？”
“哦，《慈悲城》剧组发布会的一些照片。”说着，将袋子递过去。
主编随手取了几张，也不太认真地看，翻到后来，却有些意外地问：“都是你拍的？”
“……也不全是，上次是跟苒苒姐去的。”
“这里面有你的作品？”
魏谦迟疑着开口：“有的，但不多。”
“那这样，韩瑞今天这个缺你去顶一下。我把地址和池薇的联系方式写给你。安全起见，你打车过去，顺道在路上和池薇联系一下，问问白辰溪拍照时有没有什么规矩，不要触了他的逆鳞。”
主编边说，边扯了桌上的便利贴写联系方式，完全没注意到桌子对面那个年轻人的一脸纠结。
魏谦完全没有想到，他实习期都没过，就被委以重任。他现在也算是半个身子混在娱乐圈，岂能不知白辰溪的大名？更何况他手机的音乐播放器里，白辰溪的歌就占了一大半。真要说起来，他也算是白辰溪的铁杆粉丝了。
不过与大多数追星族不同，魏谦追的是白辰溪的歌，对于白辰溪本人，他却知之甚少。脑海里过一圈，大抵清楚他发过几张专辑，出过几张唱片，有过几位御用词曲合作人，除此之外，信息皆无。所以同池薇联系的时候，他就问得格外详细。
虽然池薇对于主编派这么个默默无闻的新人来顶班感到诧异和忧虑，但当务之急，她也管不了许多。电话里，她耐心地告诉了魏谦白辰溪在拍照时的禁忌，从他讨厌杂闹之声和闪光灯到他最喜欢的镜头切入方式，事无巨细，统统交代了一遍。
魏谦坐在后排车位，催促司机大哥开快一些，想了想，又从随身带的包包里拿出纸笔，凭着记忆将池薇交代的内容按小点罗列下来，又加了几条自己觉得应该注意的地方。
白辰溪下榻的酒店门外不远处有个漂亮的人工喷泉，旁边是个客流量不大的冷饮店，正是两人约定见面的地方。
隔着老远的距离，魏谦就看见池大美女正坐在柳条编织的座椅里，低头看一叠资料。她面前的桌上摆着两瓶冰柠檬，一杯自己时不时喝上一口，另一杯却是全包装，吸管摆在封层上面。
在报社的这些日子，魏谦和她的交情不算深，点头之交而已，却也知道她的个性。脾气好不好先不说，就是为人仗义又心细如发这两条就足够让人对她好感大增。
离得近了，魏谦喊了她一声“薇薇姐”，池薇抬头，看见一头热汗的魏谦，诧异道：“来得这么快？我还以为得再过十分钟。”
魏谦“呵呵”一笑，“还好吧，倒是司机大哥快被我催得哭出来。”
因为时间太赶，他这一路真算是拔足狂奔，背了近十斤的装备跑过来，忍不住轻喘，倒也不见怎么狼狈。
池薇也就爽朗笑起来，生不生手无所谓了，至少态度很认真。这么想，心情莫名好了些，将那杯柠檬水往魏谦面前一推：“来，快把这个喝了，凉快凉快，然后我们就进去。”
“谢谢薇薇姐。”魏谦道了谢，将肩头的摄影装备取下来放进旁边的椅子里，抱着杯子喝了两口冰水，就见池薇收了资料，一边问他：“听说你是G大影视摄影专业毕业的？”
“啊，是的。”
“那很好嘛，屈指可数的名校啊，跟汪苒同校同专业，难怪她平常那么照顾你。”
其实还有一层池薇大概不知道，汪苒不仅是大他两届的学姐，还是他母亲挚友的女儿。两人从小熟识，对于摄影的爱好，汪苒算是他半个启蒙老师。工作之初，她便对他耳提面命：“任何职场，都如一个小型社会，既有利益之争，便免不了勾心斗角。”她自谦工作还算认真出色，肯定也会招来某些人的不满，让他到了杂志社不要和她过从甚密，就当是普通同事好了，这样比较不容易因她的关系招致无故愤恨。所以此时猛然听池薇这么说，魏谦一时猜不透她话中深意，也就装楞充傻，笑笑算过。
“所以说，今天的采访你也不要露怯，表现稳重老成一点就行。”池薇看了一眼魏谦的娃娃脸，心里怎么想的不知道，嘴里却满是鼓励的话：“待会进去，嘴放甜一点，伸手不打笑脸人，多笑笑总是没错的。不过，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万事有我。”
后来两人到了既定楼层，池薇尤不放心地最后叮嘱他道：“记住，千万表现得稳重一些，让他们觉得你手生的话，就很麻烦了……白辰溪还好，总是谦和有礼的笑模样，他的经纪人许牧之就不太好应付了，眼睛毒得很。”
这样一番话下来，她之前的安慰算是完全白费了，魏谦好容易松下去的一口气瞬间又被提得高高的。等不及他做什么思想准备，就见迎面走来一个神色冷峻的男人，大热天里，衬衣外面套西服，严严实实的精英装扮，看上去冷酷得很。
来人正是许牧之，和池薇简短地寒暄，听得她的介绍，便挑起眉头看了魏谦一眼，似笑非笑道：“魏先生看起来挺面生的啊，之前没有做过辰溪的采访吧？”
魏谦的手还和许牧之的处在交握状态，听了他的话，掌心迅速冒起一层薄汗，连带着背脊都似乎有些凉飕飕的。
好在他这点应变能力还是有的，愣怔不过一瞬，他便抽回手，点头含笑道：“是的许先生，久闻辰帅的大名，也常听他的歌，就是一直没有机会得见。作为一名仰望者，我一定会努力拍好偶像的每一张照片，请你放心。”
没有太过浮华的恭维，态度也不卑不亢，却似乎还是不足以打消许牧之的疑虑。
听过之后，他也就淡淡一笑，深邃的目光看着魏谦，出口的话倒是挺客气：“都说现在少年出英才，我看魏先生年纪也不大，从业多长时间了？”
一句话，问得魏谦心惊肉跳，慌乱难免，却也知道这种时候定不能转眼去看池薇，也就只好迎接他的视线，硬着头皮道：“其实是这张脸占便宜，我已经快二十五了，大学毕业后去加州艺术学院的摄影系进修过两年。”
许牧之的语音简单上扬，“哦”了一声，“那在美国倒是所挺有名气的学校啊。我一朋友也是那里修学过一段时间，常听他说起里面一位幽默风趣的老教授，叫什么Larry Gilden的。”
魏谦强忍住抬手擦汗的冲动，勉强笑道：“我倒是没听说过这位教授，不过教我们光影设计的老师倒姓Gilden，不过是Richard H, Gilden，是位三十出头的年轻男教师。”
“哦，是吗。不过我朋友虽然跟你同校，学的却是油画专业。”许牧之淡淡笑着，疏离伪装下的表情也让人看不出他话中真假。
魏谦却是脚下一滑，险些被自己绊个趔趄，同时心里顿觉憋闷，受人玩弄的感觉实在让人爽快不起来，表情生硬地笑笑，不再多加理会。
不多久，魏谦在一间欧式风情浓郁的客厅里见到了白辰溪。跟在池薇身后进门，就见落地窗旁的大U型沙发里坐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背光的缘故，魏谦看不大真切他的表情，却是第一时间听到他含笑的招呼：“池薇大美女，我们又见面了。”
听得出，他和池薇的关系不错。
池薇踩着七公分的高跟鞋，很快走过去，笑着和他握手道：“是啊辰帅，知道又要采访你，我可是一连好几天都异常兴奋。”
离得近了，魏谦才看清白辰溪的脸，比网上盛传的照片看上去似乎更显气质，当然，也更老一些。年近三十的人，再怎么保养，笑起来时眼角也有淡淡的鱼尾。
正如池薇所言，白辰溪总是彬彬有礼的笑模样，比起气势凌人的许牧之不知要亲和多少倍。和池薇打过招呼，便将目光投向一旁的魏谦，瞥了眼他带的装备，立刻就明白过来：“啊，这位是摄影师？”
不需池薇介绍，魏谦早早就笑着点头，“你好辰帅，我是魏谦，叫我小魏就可以了。”
握手的间隙，白辰溪轻声笑叹：“唉，年轻真好……”
魏谦的眼皮随之一跳，还以为又得被人看轻一次，好在白辰溪说完便扭头和池薇继续闲聊，看样子也没什么深意。
魏谦暗暗松了一口气，转身到一旁去准备摄影器材。
将录像机摆好，掏出照相机调试光线和最佳拍摄角度，先是白辰溪和池薇闲聊的几张剪影，移动方向，本想逆光拍摄一张试试效果，镜头不期然对上一个伟岸的背影。蓝色远景的大片玻璃背景中，男人靠在栏杆处，低头接听电话，指尖一根香烟在明媚的阳光下雾气袅绕，淡淡的闲适，太难得的宁和画面，几乎是下意识地，魏谦按下了快门。
闲聊完毕，白辰溪对池薇道：“要不咱这就开始？”然后坐回之前的沙发。
魏谦纠结了一会儿，还是鼓足勇气走到白辰溪的跟前，轻声道：“辰帅，我觉得在这个位置的话，拍摄效果会更好一些……”
他随手指了个方向，内心有几分忐忑。
白辰溪现在坐的位置后面恰巧是一大片阳光，容易曝光不说，还很难拍到他脸上真切的表情。魏谦还以为自己会费一番唇舌，谁知白辰溪听了，很是无所谓地笑：“行啊，你是专业摄影师，自然是听你的。不过我就一个小小要求，偶尔也把这颗棕榈树照进去，这么别致的造型，我实在是喜欢得很。”
魏谦忙点头应下来，自是感激白辰溪的配合。
采访大致内容是之前就商定好了的，先是聊了些白辰溪这些年在演唱生涯中所发生的一些重大事情，譬如他开唱之初的梦想，奋斗过程中所遭遇的瓶颈之类，再循序渐进地切入到今天采访的第一个重要话—两个月后他即将开始的为期一年的全国巡回演唱会。
“听说这次巡演，多达二十场，好多歌迷得到这个消息时都激动得哭了，说是辰帅太了解他们的心思，这下终于可以一饱耳福了。”池薇含笑道。
魏谦也在电视上看过白辰溪以前的演唱会，相较于舞台上夸张的表现方式和感染人心的热情，现实中的白辰溪似乎是个极为安静的人，言谈时绝不手舞足蹈，大多时候手肘随意撑在扶手处，一副淡淡含笑的表情。到了不得不做出某些姿势配合说话内容时，也只是小幅度地动一动身体，以手势表达为主。比如现在，被池薇这样问着，他便做了个双手合十的姿势，笑对镜头：“其实我这么多年的摸爬滚打，最最感激的就是我的粉丝们。在很多我觉得举步维艰或者想要放弃的时候，都是因为他们不计回报的支持和信任，我才能够坚持下来，然后有了现在的一点成就。二十场巡演，算是我对他们心意的一点微不足道的回报。用自己的方式，让他们开心。他们能够因此感到幸福，是我最欣慰的……”
这番话，他说得很是诚恳，大概被喜欢他的粉丝听去，又该哭上一回。其实对于白辰溪这样的人，嗓音得天独厚，才华横溢又极少闹出绯闻，大概是娱乐圈千年难遇的楷模之一，不红都没有天理。
不过在他出道之初，“花瓶溪”的诟病倒是随着这些年的走红而没了声息。到了现在，哪怕已经十多年过去，他出色的相貌依旧惹人眼球。这也给魏谦提供了很大的便利，拍照的过程中，他几乎惊讶地发现，白辰溪算是他拍过的所有人中，唯一能够称为“360度无死角”的人，怎么拍都不会难看到哪里去。所以，即便是第一次上这样重要的场合，魏谦也因为顺利和轻松的拍摄过程而渐渐放松了心情，嘴角轻扬，一面卡着快门，还能分点心思去听他们的聊天内容。
“唉，你这一番话又得赚粉丝们多少幸福的眼泪。”池薇笑说，顿了顿，才又开口：“不过也有传言说，这次巡演过后辰帅你就要退出歌坛。我也知道这样的说法不靠谱，但是你之前在一次采访中说过，会在最后一场演唱会上宣布一条惊天秘密。不会真是粉丝们最不希望的这一条吧？”
白辰溪听后只是轻轻笑道：“哦？惊天秘密就一定是退出歌坛这一条吗？”
“当然，也有人说可能是辰帅奉子成婚的好消息。”池薇眨眨眼，开起小小玩笑。
这一次，白辰溪倒是没有急着反驳，目光偏离了镜头，看向一个角落，又很快地收了回来，摊摊手，一脸无奈的笑：“我连女朋友都没有，上哪儿去奉子成婚？”
他的目光游弋，只是片刻的事情，魏谦的镜头切近，倒是看了个清清楚楚，好奇地随着他视线偏离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不远处窗帘翻飞的地方，许牧之看将过来的浅浅含笑的眼神。或许是光线原因，又或者是他的错觉，他居然从他那淡笑的眼神中看出一丝罕见的温柔。
很快他便似乎察觉到魏谦的视线，笑容减淡，又是那种不达眼底的含笑目光看过来，微微扬了扬下巴，摁灭手中烟，启开步子，看样子是要走过来。
魏谦有些窘迫地转过头，换了个角度又拍了几张现场，一扭头，就见许牧之已经来到摄像机前，弯着腰看里面的画面。
他的神情很专注，大概一分钟后抬起头，对着魏谦的侧脸露出个笑来。只可惜魏谦正抓怕白辰溪一个表情，没看到他那个更是难得一见的赞许笑容。
中央空调的凉风习习吹来，魏谦低头摆弄相机，加了个滤光镜，又调了调焦距，就听池薇问起白辰溪最近大热的一首古风曲《暗水流花》。
“辰帅好像一直比较钟情于流行歌曲，R&B，或者摇滚，好像古风的歌这是第一次尝试？”
“啊，是的。”白辰溪又是一声轻笑，聊起这首歌，似乎很有兴趣，自顾自道：“关键是，这首歌的旋律很优美，歌词也很有意境。‘暗水流花无情，动月影疏，离歌一曲残阳斜，梦归迷途。’ 自古爱你在心口难开的单恋是最折磨人心的。我只是不知道朋友那么强势的一个人，也会有这种情难释怀的愁苦。所以当初偶尔翻到他青春年少时的日记，看到这首词，就偷偷连夜谱了曲，想不到大家都喜欢这样的古风。大概也是因为这世上皆大欢喜的爱情结局不多，引起大家的共鸣了吧。”
就这样短短的一番话，白辰溪的目光却是不落痕迹地斜了三次，镜头之外的观众，自是不知那缱倦目光落点何处。
许牧之站在镜头背后，抿着唇，一脸严肃。
魏谦有些心惊地看着这一幕，牵动唇角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来，看了眼窗外的阳光，神情不自不觉有些飘远，却又很快被池薇的声音拉回了现实。
“这个叫暖石的词人好像之前也给你写过一首歌吧，叫……”池薇蹙着眉头，苦恼道：“哎，刚才还记着来着，叫……”
“赤道雪人”魏谦在一旁轻声提醒，镜头之中，白辰溪有些意外地看向他。
池薇醍醐灌顶的表情：“唉，就叫《赤道雪人》，当初一看这名字就觉得印象好深刻。还以为会是首悲情歌，毕竟赤道上，肯定不可能有雪人的存在，后来一听，才知道是首曲调轻快的Jazz。”
“是啊，讲的是一个梦境。梦里，雪人欢畅地在赤道线上奔跑，喝着冷饮，晒着日光浴。呵呵，多么有趣的想法。因为是梦，所以一切皆有可能。”想起这首十多年前的老歌，白辰溪也是一脸追忆的表情，“当初参加那个选秀节目，这首歌给我加了不少分。所以，我一直很感激暖石，在我默默无闻的时候，他推了我一把，在我功成名就的今天……”
后面的话，被白辰溪一个笑容带过去，没再继续。看出他不想深谈的样子，池薇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本来这一段已经是超纲范围了，并不在采访之列……
那天的采访进行得异常顺利，凡是能讲的，白辰溪都是知无不言，凡是不能讲的或者他不远提起的，就被他三言两句不落痕迹地混了过去。毕竟是在圈里摸爬滚打了十多年的“老”人，自然知道怎么把话说得滴水不漏又不乏真诚。
采访结束，白辰溪与他们站在门口握手话别，轮到魏谦，就见年轻人带着点腼腆的笑容说：“辰帅，能不能麻烦你给我签个名？”
“哦？你还是我的粉丝？”其实听到魏谦说出那首老歌的名字，白辰溪就大概猜到了一点，随口反问一句，见他点头，又笑看着他：“那打算签到什么地方？今天很不凑巧，我没有带新专辑过来。”
“没事，我这儿有。”说着，魏谦翻了翻包，很快拿出一个精装的碟片出来。
白辰溪一看，却是两年前的专辑了，被他保存得很好，外壳没有一丝破损。看来真是他的铁杆粉丝了，白辰溪这样想，本来就不错的心情更是好了一倍不止。潇洒地签上自己的大名，交还给魏谦时说：“谢谢你喜欢我的歌。”
太过认真的一句道谢顿时让魏谦感到受宠若惊。
“牧之。”白辰溪又扭头去看一旁的许牧之，“改天把我的最新专辑送给小魏一份。”
魏谦连连摆手，本想说什么“不用，我自己到时去买就行”的话，就见许牧之飞快地瞥了他一眼，点了下头，惜字如金道：“好。”
一个字，阻断了魏谦就要出口的话。
没过几天，魏谦就收到一个包裹，里面除了白辰溪签过名的最新专辑，还有两张他在本市的演唱会门票。因为是首场，门票早在开始发行当天就被抢售一空，之后想要再买，哪怕是从黄牛党手里，也是一票难求。
魏谦是个懒人，有过很多喜欢的歌手，倒也没有专门为谁去过现场。陡然拿到门票，他在欣喜和感恩之余，倒也认认真真开始考虑，是否要为了回报白辰溪一番心意破例去听一次现场？
结果到了最后，那场演唱会他终究是没去成。
不是他不想去，而是开演前半月左右，突然传出白辰溪车祸身亡的震天消息。那场令人期待已久却又永远搁浅的巡回演出，终究成了“细粉”心中难以接受又永远无法弥补的伤痛……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