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Alias

6、一生一世一双人

　　三月后。
　　“你还知道露面呢？”凤儿幽幽地扔了一句话过去。
　　如今她换上了隆重的公主服，头上插的是金黄的凤钗，身上裹了一层层金纱，妩媚庄重之下更添一分皇家的威严。她仍然无意识地拨弄着团扇上的玉坠，淡青的玉石表面温润无比，想是经常被她握在手中把玩。这还是上次她同他在军营中分别时，他送给她的。
　　一旁太子从座位后露出半个头，故意用了女子一般伤春悲秋的口吻模仿道，“不见又思量，见了还依旧，果然是女人心，似海深。”
　　凤儿听了这句话很是恼怒，她虽是公主之尊，却被自己的弟弟抢白，羞得满脸通红。
　　于是甩了手里的帕子，就要上前揪弟弟的耳朵。
　　“唉，姐夫救我。”太子一边躲，一边还不忘嘴上占便宜。
　　“太子小心。”
　　“公主，您慢点，千万别给摔了。”
　　宫中最尊贵的一对主子在一起胡闹的结果，必然是第三者遭殃。眼看桌上那只珍贵的青花瓷瓶摇摇欲坠，就要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了。
　　一双手伸了过去，挽救了它惨遭粉身碎骨的命运。
　　“公主——”卫陵忍不住发话道，“臣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凤儿这才回过神来，脸色微红，低低地说道，“我和你去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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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陵和凤儿走出宫门口时，正好让回京述职的贺兰荣撞见了。他是贺兰珠儿的哥哥，在贵州待了三年，如今任满归来。
　　“这是谁家的金枝玉叶？”贺兰荣认得卫陵，却不认得他旁边这位美丽的女子。他痴痴地盯着她的背影，朝路过的莫公公询问。
　　“侯爷真是眼拙了，这可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女儿，玉凤公主——”
　　“公主？几年不见，都变成这般模样了？等等——”
　　凤儿只是略微回了下头，瞧了贺兰荣一眼，不过微微一笑，又和卫陵继续朝外走过去。
　　贺兰荣的公子脾气上来了，就要去追。
　　“贺兰公子，老奴斗胆多嘴一句，你可知皇上今天刚刚正式颁布了公主和卫大将军的赐婚旨意。”
　　莫公公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说得贺兰荣如同当场生吞了一颗鸡蛋一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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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卫陵带了凤儿，原来是去大相国寺烧香还愿。
　　“表哥，你许了什么愿？我没想到你也会礼佛？”
　　卫陵用一个古怪的神情看了她一眼，硬生生地丢了一句话过来，“公主，上香时要虔诚，不要多问。”
　　“不问就不问嘛。”凤儿嘴上嘟囔着，还是有模有样地学着他的样子上香。
　　卫陵瞅了凤儿一眼，嘴角绽放了一个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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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月后。
　　“这场发烧，来的真不是时候。” 凤儿委屈地裹着被子缩在床上，太子和珠儿都去看花灯了，只有她一个人冷清清地待在宫里。宫里人说，都是太子贪玩，拉着自己的姐姐夜里去捉什么萤火虫，结果公主受了凉生病了。

　　将军府中。
　　宁王看似无意地下了一个黑子，立刻赢了半盘棋。
　　“我输了。”卫大将军明显心不在焉。
　　“不是将军技不如人，而是你心有旁骛，心不在焉罢了。”宁王微笑着开始收棋子，“谁人不知，将军现在心中记挂的只有凤儿呢。”
　　“可是公主现在宫中养病，我也不便去探望。”
　　“有什么不方便的？”宁王摊开一把折扇，“玉凤公主已经是将军的未婚妻。皇上和皇后都乐意促成这桩婚事，大将军前去探望，也是合情合理。”
　　“只是宫规毕竟森严，我之前去探望，都是找了向陛下述职的借口。这次直接去，恐怕会拂了皇家的体面——”
　　“体面？”宁王看似有些生气，哗啦一下将棋盘上未收完的棋子全部拂到一边。“凤儿对将军情深意重，我受她所托，才来传个话儿。将军在战场上杀伐决断，如今，倒论起这些个框框条条来了？”他停了半晌，接着说道，“我还听说，贺兰家的公子对公主也甚为倾慕，将军如此婆婆妈妈，是要给别人机会么？”
　　卫陵蓦地站了起来，“够了，王爷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去让那些人看看，谁才是公主的未来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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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宫里。
　　“既然陛下已经下旨将公主赐予臣为妻，那臣就要请公主移驾宫门之外。”卫大将军推开试图阻拦的太监宫女们，朝屋里拜了一拜，“公主，臣接你出宫去。”
　　接着，他竟然就这样当着众人的面，将公主拦腰一抱，直接走人。
　　奴才们吓得跪了一地，可是谁也不敢拦他。现在卫大将军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这种冲天的富贵气焰谁敢去惹？
　　一路上的宫人纷纷被卫陵的举止吓到，头也不敢抬。
　　“放我下来——”凤儿又羞又气，狠狠地捶着自己的未婚夫。可是她尚在病中，平常这几下，连给他挠痒痒都不够，更何况是现在。一番反抗无效后，她也就乖乖地躺在了他的怀里。
　　“公主，将来要做我的女人，就得听我的话。”大将军毫不避讳地说着硬邦邦的情话。
　　“谁要做你的女人？”凤儿嘴上仍然不服软。
　　卫陵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我们下个月就要成亲了，给我快点好起来。”他紧紧地抱着凤儿，跨上他那匹白马，一路疾驰到宫外的将军府，这才把她抱下马来。
　　“我让人把宫外的花灯都买了回来，给你挂了一整个院子，你看了喜不喜欢？”
　　“喜欢——”凤儿裹在他的披风里面，笑意盈盈。
　　皇帝倒是不以为逆，还下旨赐了一堆礼品到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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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等到大婚的那天。
　　“小姑奶奶，小心点，千万别把凤冠给掼了。”喜娘一路忙着搀扶着公主。
　　凤儿只记得晕晕乎乎接受一屋子人的下跪和恭贺，晕晕乎乎地拜了天地，被喜娘和丫环扶入洞房，只觉得新娘子的花冠压得实在很紧。

　　过了半晌，卫大将军喝得七倒八歪，却还有力气推开众人，将门栓一放。
　　“你们，今晚谁也别想来闹洞房。”
　　“表哥，你真是——”凤儿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见他两手伸过来，箍得她紧紧的，贴在一起。就是不肯放开。
　　“表哥，我想要先洗个澡。”
　　卫陵这才放开了她，不情不愿地看着她走到屏风那边。

　　他一人坐在屏风外，听着里面传来的水声，禁不住一阵胡思乱想。隔着屏风，他居然还能凭着烛光看到水流从她头上淌下，勾勒出她的玲珑身体。
　　等到凤儿笑兮兮地走到他跟前，他便一下子将她揽入怀中。
　　白色的里衣贴在她身上，还有几分水汽，却更添几分诱惑。
　　此时他连解带子也嫌累赘，索性一起剥了下来。
　　他的一双黑眸深处的炙热火焰窜动着，将两人的身体一起点燃。
　　直到晨曦破晓，卫陵才松开了怀中的人儿。起身之后，他还是恋恋不舍地摩挲着她的脸蛋。凤儿的脸上有一种新婚少妇般的酡红，看着更加诱人。他情不自禁地又吻了下去。
　　凤儿极其慵懒地裹在被子里，不肯起来。直到卫陵换好衣服要去军营了，她的大脑里还是一片迷糊。
　　原来成亲这个事，还真是让人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