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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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越看着窗外肆无忌惮的凛风怒雪，想来也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那一年的惨淡离别，断然有痛也该消磨殆尽。可真是再次不得不掀开拿起却发现疤还在，苦还在，寂寞还在，不知所措还在...大概是他把那段感情掖藏太久，连那些习惯也不得不改。
“风那么大，为何要开着窗？”十年光景下的物是人非，当年那个任性胡闹的小师妹如今也出落大方。
“怎么出来了？外边风大，别着了凉。”陵越说着便把窗子关上，还怕没关严似的多推了几下。若是旁人，必当感动一番，可偏生身旁站着的是与陵越一同长大的芙蕖。她知道，师兄不回头，那是十年前的一结还没开。芙蕖又难免自嘲，就这么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一点儿地儿，师兄竟然就是能一躲便是十年。
“肇林刚在侧堂找你，说是有急事。”陵越听完倒没急着走，反倒站在那里皱了皱眉头，这些天来，他老觉得心里紧紧的，难道真的要出事不成。“这一季的凛冬持续多久了？”芙蕖被陵越这没头没尾的问题问的一滞，“约摸着，有半载余。”陵越没吭声，走到门口，却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停下，“今晚，我们一家人吃顿饭吧，玉泱也一同带上。”
待那红杉木门一关，芙蕖再没忍住，两行泪顺着双颊吧嗒吧嗒的往下滴，这可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了。
肇林一看到陵越便急急忙忙的冲过来，差点连该有的礼节都忘了，又连忙后退几步拱拳道，“城主师兄。”
“刚芙蕖说你找我有急事？”肇林从怀里拿出一封信笺，笺戳上幽都二字令陵越不觉心有一沉。当初老城主下山收妖灭徒之时曾到幽都一趟，只因焚寂剑剑气极热极恶，只有幽都霄河河底的岩铁打出来的剑才能与此相敌。老城主当时与幽都大巫咸达成协议，幽都愿赠剑予天庸用以灭妖救人，可若日后幽都有难求之，天庸也必当倾权相助。不过，幽都被强攻这十年有余，幽都从未求助，这一次，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肇林看着陵越皱眉半晌也不动声响，忍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师兄？”
陵越将信笺折好收下，说：“你通知律义，让他带一批人守城，再召集剩余入室弟子，我们今日连夜起程幽都。对了，陵端那边有消息了么？”
“自五日前陵端师兄回讯说到了断崖镇后便没了消息，不过应该不会出什么差池。”
“嗯，在陵端回来之前，整个天庸城大小事宜都归你打理，谨记，一定要守好城门。”
“是。”
玉泱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丰盛的菜肴了，竟然看着这满桌他爱吃的东西有些担忧，“娘？”连说话声也只敢小小的。芙蕖把最后一盘菜摆在桌上，看着自家儿子蹑手蹑脚的躲在门口不敢过来，心里也算是百感交集了。“回来了，今儿又跑哪儿玩儿了？”芙蕖把玉泱脸上不知在哪儿蹭的一块脏擦掉，眉心那点朱砂对芙蕖看来格外显眼，“先生说你今儿又逃了学？”玉泱任由自己的脸被擦的生疼也没敢回话。每年快到他生日的这几天，总是心里抓挠着，老想着下山，就好像山脚下有谁在等着他。“我去后山找师祖聊天了。”
芙蕖也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是个怎么回事儿，按说师尊闭关10多年，玉泱也不过十岁，理应跟师尊不识。可自打他六岁那年竟然差点偷溜下山还说什么山脚有人在等的胡话后，陵越便允他但凡心里有事便可去后山逛逛，但是绝不能私自下山。玉泱第一次去后山回来就拉着芙蕖问，后山石棺里是谁，也就从那时起，玉泱知道了师尊的事，也是从那时起，玉泱常常去与师尊聊天。
“聊天可以，可是怎能耽误学业？”玉泱憋着嘴，低着头，“娘，孩儿知错了。”
芙蕖还没教训完，陵越就走了进来。芙蕖一看便知有什么不对，“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玉泱很少见城主师傅，就算迎面走来玉泱也会绕道而行。也不知为何，总觉得城主师傅看他的眼神怪怪的，虽然他从没对他打过骂过，可玉泱就是怕。更何况此时此刻的陵越更是一脸凝重，玉泱一早就躲在芙蕖身后只敢探出半个脑袋了。
“恐怕我要带人连夜赶往幽都了。”芙蕖正要摆放碗筷的手停了下来，这满屋的菜香一瞬间让人尴尬的不成样子。陵越看看了桌上满满的摆盘，悄无声息的叹口气，“一起吃顿饭的时间还是有的。”说罢便坐了下来。
这顿饭吃的虽然各思其事，可也难得热闹。平日总是玉泱与芙蕖两人，除了一日学业之事外也没有什么谈资。这次陵越在席，虽然一开始玉泱吓得只敢低头扒白饭，可随后陵越夹了块鸡肉放了玉泱碗里，“正是长个子的时候，多吃些营养的。”玉泱愣了愣，小心翼翼的回，“谢谢城主师傅。”
陵越将手里的碗筷放下，对着芙蕖认真的说，“从今日起，玉泱就姓陵了，”芙蕖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他及时打断，“也不要再叫城主师傅，叫爹吧。”
玉泱从不知道自己的爹是谁，也从没说过这个字儿。突然听到，免不了惶恐。他看看陵越，又看看眼角挂着泪花的芙蕖。“不。”这一声回绝声音不大，却打在在坐的每个人的心里，实实在在的。“若您不是我父，为何我要称您为父？若您是我父，那敢问为何十年后才敢承认？”玉泱未等回答，放下碗筷，礼节性的一句我吃饱了，便头也不回的丢下两个大人跑了。
“师兄，玉泱他...”
“没事，他说的没错，是我的不对...”
陵越止不住的想，看来像的还不止是那眉心的一点朱砂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