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潜龙同人之向来好合》柴阿灿

2、第 2 章

　　百合的手臂摔断了。
　　明明是有功夫的人却还这般不小心。老板带他去看了城中的大夫。
　　“大夫说百合这条手臂之前也受过伤，这次就算养好了骨头，也不知道能不能再使上力气了。”老板回来向我复述这些话的时候难得的忧心忡忡。倒是百合，一如往常的平静淡漠。
　　“那该怎么办？”我很是茫然。
　　“我明天再带他去镇上的医馆看看吧。”老板一甩袖子去了后院。留下我和百合面面相觑。可能是错觉吧，我竟然看见百合冲着我挤出一个安慰的笑容。
　　第二天傍晚，在忐忑不安中，我等回了老板和百合。我急急忙忙迎上去，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询问。老板一抬头见我，也只是不停的唉声叹气。我心知并不是个好结果，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偷偷瞥了眼百合，我走到铺子一角的柜子前抽出一封信递给老板。
　　“您的信。”老板一直有和人通信的习惯。自我跟着他开始就有了。大约是每半个月一封的频率。这次的信却是稍早到了。
　　老板展开信纸读了一阵。像是想起什么，黑黢黢的眼珠在眼眶转了几转。忽然一拍桌子高兴道：”有办法了！”
　　那天晚上，我一夜都没合眼。对面百合的屋子里灯火通明直到天光。老板和他，不知在商量什么。
　　第二天，老板突然说要带百合去汴京医治。
　　汴京？为什么要去这么远？单程就要走半个多月吧？那一来一回加上治病的时间也要好几个月了吧？那我岂不是要一个人看铺子了？也好，也是时候像阿茹姐姐一样独当一面了。说来我还没去过汴京呢，不知道这辈子有没有机会去看看。。。。。。一时间好多的念头涌了上来。
　　“阿好也去。”
　　“我？”立时我的眼睛瞪得老大。“我走了没人看铺子。”
　　“那就干脆关了。”老板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我们不知道要去多久，铺子里的存货不多，你又不懂得辨别货物的真假，还不如就不做生意了。”
　　“那总要有人看家吧。”
　　“这个就更简单了，你下午去关府一趟，找你阿茹姐姐，让她隔三差五的来照顾一下不就好了。”
　　“是。”虽然不知道两个男人上路为什么一定要带上我一个姑娘家给自己找不方便。但老板态度坚决我也只能顺从，况且我也想去汴京瞧一瞧。听人说，那里又大又繁华，衣裳漂亮，连吃的都精细的多。
　　下午从阿茹姐姐那儿回来，老板竟已关了店门。绕到后门进了院子。我敲开了老板的门。
　　“阿茹姐姐给你的。”门一开我便把手里的包袱往来人怀里一丢。”咚！”包袱掉在了地上，我抬眼望去，只见百合一脸的愕然和抓在半空的一只手。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老板闻声而至：”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阿茹姐姐给你的。”地上散落着阿茹姐姐准备的远行所要用到的东西。那是刚刚她着急收拾出来的。
　　“哎哟你这个死丫头，还不快点帮忙捡起来！”老板立马蹲下开始捡起地上的东西。”还是我的阿茹贴心，知道心疼我，哪像你这个没良心的！”
　　百合也想蹲下帮忙，被我制止了。”你现在手不方便，让我来吧，本来就是我弄散的。”
　　“是啊是啊，让她来。你手现在有伤，待会让阿好跟你去你屋里帮你收拾行李。”老板头也不抬的说道。
　　百合张口想要说什么，看到老板忙碌的身影，也就作罢了。
　　傍晚，我来到百合的房间。这是我第一次进来，不大的屋子整洁有序。大部分的行李百合都打包好了。我见床上还有些未整理的衣物，便自觉的动起手来。百合的衣物无论是颜色还是款式都是最朴素不过的。唯一一件衣服上绣有暗纹的，还是阿茹姐姐出嫁之前做来送给他的——我们三人人人有份，老板那件明明最华丽，却偏偏看上百合手中的那一件，只是尺寸不对才作罢。想起当时老板那无理取闹的劲头我就觉得好笑。嘴角扬起一个细微的弧度。再细细看着手中的衣物，阿茹姐姐的手艺自是没得说，只是这衣服看着实在不怎么适合百合，若是老板穿上，倒有几分读书人的斯文。而百合生的精壮，穿起这衣服却有些格格不入。想着想着，不由自主的微微蹙眉。
　　也不知神游了多少时间，只觉得有人在注视着我。循着视线的来源我见到了百合面无表情的脸。霎时间脑袋一阵发麻，这是今日第二次在他面前犯傻了。
　　“哈，你还记不记得阿茹姐姐出嫁前老板吵着要你这件衣服，想想真是好笑是吧？”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把心里想的都说出来，好让他不要以为我刚刚是在嘲笑他。百合没有说话，只是转头移开了视线，我加快了手上的速度，迅速的将他的衣服整理好打包。
　　“都收拾好了，你早点休息吧。”我低垂着头逃也似的离开百合的房间。
　　“多谢。”身后传来他低低的声音。
　　我没有再回应，一口气的跑回自己的房间。待关上房门坐下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惊出了一声冷汗。
　　百合不说话的时候很可怕。虽然他和我们已相处了两年，我却一直未能适应。他生的有些凶相，但不同于那些市井流氓般浮于表面的凶神恶煞。他给我的感觉一直是阴沉沉的，特别是那双眼睛，如同蛰伏的猛兽，安静而专注，不知何时会闪出危险的光芒。
　　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薄薄的水渍粘在手心很不舒服。我暗笑自己的胆子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