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潜龙同人之向来好合》柴阿灿

1、第 1 章

　　“你又在喂这只蠢猫。”
　　老板的声音冷不丁的在我身后响起。
　　“哎，要是我的阿茹，早就一扫把把这只笨猫赶出去了。偏你还在这里拿着我的鱼干喂它。”老板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我站起身子，转身对着他一字一顿：”阿茹姐姐几个月前就嫁人了。”
　　老板的样子不像是装的了，抚摸着心口的手紧了紧。我心下暗笑，悄悄的用脚撩拨身边的猫儿，暗示它快快逃走。
　　来到院子前面的店铺，做着要开铺的准备。老板的唠叨抱怨如影随形：”哎呀我的俏阿茹，怎么就嫁了那么个没出息的小子。”
　　“人家年纪轻轻就是关府的管家了。”我一边说着，手上的功夫不停。
　　“那又怎么样！他就是关府的少爷也配不上我的好阿茹。”老板一屁股坐在门口的椅子上。”阿茹才嫁过去多少日子？我就觉得和过了好几年一样。都怪你们。你已经是个话少了的，百合更像是个哑巴一样。这些日子快憋死我了，都没人陪我说个话解个闷。”正说着，百合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一贯的悄无声息，动作更是比过常来后院光顾的猫儿还要灵巧。
　　我明显感到老板不由自主的身子一颤。
　　百合向老板施了一礼，就来帮我打开铺子的门板。打开店门，满地都是层叠交错的落叶，是啊，阿茹姐姐成亲的时候是初夏，如今已是深秋了。“我来扫门前的叶子，铺子正上方的屋顶似乎有些漏雨，百合你去补补吧。”后者朝我点了点头，便去后院拿工具去了。我看向老板，他明显松了口气。
　　我一直有这样的感觉，老板是有些畏惧百合的。
　　我跟着老板也有十年了。可以说是自小长在老板身边的。和阿茹姐姐一样，不过她大我三岁，今年十八了。老板虽然有些刻薄有不着调的样子，但待我们就像是亲生女儿一样。他本是个不愁吃喝的，开了间字画铺也是兴趣所致，衣食住行也不依赖人，所以我和阿茹姐姐除了要抛头露面的接待人客，日子也是过得比一般穷苦人家的孩子好了不知多少。自我记事起，就是待在老板的字画铺里。五岁之前的记忆，完全的遗失了。
　　但百合不同。
　　两年前的冬天，我和阿茹姐姐早起开铺，打开门就看见一个被白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形。吓得我直奔后院去叫醒还在会周公的老板。一番折腾之后，那人终于苏醒过来了。就是百合。也是奇怪，百合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老板，随后二话不说就直挺挺的跪下了。
　　“多谢老爷救命之恩，大恩无以为报，愿追随老爷，侍奉老爷左右。”说这话的时候百合眼帘低垂，我却分明看到眼中的一闪而过的不可思议。就像片刻前，阿茹姐姐擦去百合脸上的雪迹之时，老板眼中的情绪一般无二。
　　“咳咳，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老爷恢复了常态。
　　百合没有任何犹豫：”请老爷赐名。”
　　“我今日救了你，也算是因缘际会。” 老板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你就叫百合吧！” 捋了捋胡子，这是他故弄玄虚的标志性动作。
　　“老板！”一向急性子的阿茹姐姐当即叫出声来。”一个男儿家怎么能叫这样的名字！”
　　“有什么关系嘛！”老板不以为意的挥了挥手。”阿好，阿好的名字也是我取的。”猛听得自己名字，我习惯性的抬起头，只见老板正指着我，而阿茹姐姐没好气的瞪了老板一眼。
　　老板又在说谎了。我记得小的时候他对我说过，当年从人牙子手中买下我的时候，我就叫这个名字了。
　　好合，我叫向好合。我觉得人牙子是不会费心思给我起这样生僻怪异的名字，所以我的名字很可能是我爹娘起的。只是我从未见过他们，即使见过也是忘了。这名字的意义也就不得而知了。
　　百合神色未变，向老板磕了个头，大声说道：”谢老爷赐名！”
　　百合管老板叫做老爷。我不明白为什么老板就是老爷？老爷不应该像是关府里的关老爷那样，妻妾成群、儿女绕膝的男人吗？老板一直都是孤家寡人，怎么能叫老爷呢？我曾经也去问过阿茹姐姐。
　　“要不，你去问百合吧？”阿茹姐姐反问我道。
　　我忙不迭的摇头，我不敢。即便是敢，我也不能保证他一定会回答我。毕竟他一年下来能吐出的字两只手也是能轻松数出来的。况且百合身上，可是有功夫的。
　　那时他刚来半年不到，我们铺子来了一群地痞流氓，时不时的来捣乱收保护费。有一天碰上百合来到店里——他一贯是在后院做粗活的。三两下就把那些人给收拾了。
　　“好俊的功夫。”我听见躲在桌子底下的老板由衷的赞叹。
　　从此百合也就多了一项护院的职责。
　　“我的阿茹啊，也不知道现在过得好不好。”老板又开始了长吁短叹。
　　我沏了茶给老板端上：”阿茹姐姐自己择的夫婿，错不了。”
　　老板打开茶盖子横了我一眼。”你别说这些戳心戳肺的话行不行？这里到底谁是老板？”
　　“您。”我低头抹着桌子，末了顺手收走了老板手里的杯子。
　　“诶诶诶你这个破孩子，还比不上阿茹的一半！”这是老板常用来刺激我的招数。我早已习以为常，转身向后院走去。
　　“等你马上及笄了，我就随便找一户人家！把你嫁出去！省得在这碍我的眼！”老板有些气急败坏。
　　一时手没拿稳，老板的湖田窑茶杯应声落地。
　　老板还未来得及发出哀嚎。只听得”砰”一声。百合从屋顶上掉了下来。跌在门边泛黄的落叶上，捂着手臂，一脸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