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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中有千千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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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他们便没再说什么。只是乔兰翊在萧泺即将告辞之际伸手递了个皮壶,淡淡道:”本来就准备给你的,这回刚好。”
萧泺道谢,接过。他缓缓走出屋子,没有再回头,身后的少女也没有。
笄礼继续了下去。此时屋外便没什么人了。堂内张灯结彩,笙箫正盛,萧泺只隐隐听见了少女要用那枚羽簪绾发的声音,之后便依旧是一派喜庆。他默默走到阶前坐下,望着天上新升弦月如霜,一个人,慢慢地饮尽了那壶酒。
或许是酒太烈,入喉的时候萧泺不禁皱起了眉头,却没说什么,只是独自喝完。
太苦。又太涩。
他说的没错。
的确,他不是什么商人。
他的父亲是陈国的皇子。因为不受先皇宠爱,便送到齐国做了质子,娶了娘,生了他。岁月的纺线就这样悠悠辗转而过,父亲遇了贵人,也就抛下妻儿独自回了国,恍惚十载,直到母亲去世他才知道自己的身世,边起身去了边关。
他至今记得母亲死的那一日,天上堆满了沉重的阴霾。猛烈的风将残破的木门吹得摇摇摆摆,吱吱作响,竹帘也四周摇晃掀起。他的母亲不过三十来岁,却已消瘦得不成人样,直到他滚烫的眼泪大滴大滴滑落,她才虚弱地抬起头来,交代了后事。
萧泺这才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但也因此,他恨上了那个把妻儿抛下独自回国享福的男人。母亲死后,他独自将她安葬,自己不吃不喝关在屋子里看了整整一天的书籍,然后决定,他要去陈国。
他准备了一年时间后,果断出发。他要为母亲争取一个名份。不管怎样,他不能让她白白死去。
就这样了吧......萧泺恍恍惚惚地起了身。耳边犹是伊人的泠泠言语,或许心底还有一块在隐隐作痛吧,但也无可奈何。
他说让她等他三年,是假的。此番前去凶多吉少,他只不过是假定了一个归来的期限而已。三年之后她年华仍盛,料来不会蹉跎。
抱歉......萧泺喃喃,轻声道,仿若自言自语。他的话被风吹过,就这样飘散在苍茫的暮色中,消失不见。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