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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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厚重的书放在腿上，摩挲着没有拆封的光滑表面，低头轻轻的道谢。
这原本应该静静的放在周老师的桌子上，被他翻阅，津津有味的读着。
“小韩，”胡老师看着默不作声的我，“有空去看看周老师吧。”
控制住了表情，怀念和悲伤如潮水涌上心头，抿着微颤的嘴角点了点头，回了一声几乎轻不可闻的“嗯”。
结束了这顿饭时，已经是快两点了。
宋老师和胡老师要赶回学校，我把书装进包里，找到附近超市，买了些牛奶和零食，准备去看看木头怎么样了。
拦下出租车。
“去哪？”
“J医院……等等，不对。”我嘴角抽搐了下，“先去最近的鸭德堡一趟。”
到了医院已经快三点了，我拎着一堆东西还背着很重的书，气喘吁吁的奔向了木头的病房。
在长长的医院走廊，看见木头的病房，还没进去就木头的说话声，时不时还有女性的笑声。
一进门看见病床旁边坐着位短发戴眼镜的女子，见我进来了，停下说话，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褪去，注视着我。
“哎老盐你终于来了。”木头见是我，微微起身冲我笑起来。扭头指着我对身边的女子说：“这是韩林，我大学室友兼死党。”
转头又对我说：“她叫沈园，我单位的同事。”
那女子倒也没有小女生的扭捏羞涩，大大方方的站起来伸出手来：“你好韩先生，我以前听木哥提起过你。”
握了握手，我说道：“你好，幸会幸会。”
沈园把床头柜上的保温桶收拾了下，对木头说：“那今天就这样吧，我下午要去开发区一趟，祝你手术成功，早点回来工作。”
“行，你忙也不留你了，再见。”
沈园转身对我点头笑了笑，出门走了。
我走过去把吃的和包放在柜子上，揉了揉肩膀，问木头：“妹子走了，只剩下一大老爷们陪你了，开心不。”
“开心，那姑娘在的话我放不开，太拘谨了。”木头说着伸手要拿吃的。
“刚才那女的不是送来吃的了，你还吃，过会儿手术你小心撑得难受。”
“没吃饱……我说了我放不开，又不是什么特熟的人。”木头委屈的看着我把袋子拿到了离他远的地方，只好指了指地上的另一个塑料袋。
“那我吃个苹果好了，在这里，帮我削皮。”
“不行，做完手术再说。”
片刻后，护工就来了，把木头送到手术的地方，由于不方便陪同我就去附近书店转了转。
一本儿童版的《世界未解之谜》不知道被谁放在了医药卫生书籍区，我拿了起来。
现在小孩子的书插图真漂亮，我想起自己小的时候，只有黑白的连环画看看。
正随意翻看着，突然其中一节的标题映入我的眼帘：
《希特勒性别之谜》。
一时语塞。
思索了下，我合上书来走到收银台，买下来这本书。
千万别真的被小孩子买了。
木头的手术比较简单，晚饭左右就结束了，被推回病房时还念念不忘吃苹果。
看他这生龙活虎的样子，完全没必要心疼他的伤。把下午带来的粉丝汤用微波炉热了热，他边吃我边削苹果。
“谁给你买的苹果？”
“哦，下午来的生远。（沈园）”木头嘴巴不停还努力回答着问题。
“她在时你不吃饱，弄得自己饿成这样。”
呼啦呼啦的吃完，木头擦了擦嘴：“哪好意思叫别人跑去洗苹果削皮的。”
“嘿，那对本大爷你就没皮没脸了。”
“你不一样，伺候我伺候惯了。”
把削好的苹果按在他嘴上：“来，让我好好伺候伺候你。”
“嘶——”木头拿下苹果揉着嘴巴，“一阵子没见你倒是内力见长。”
我起身找了俩枕头垫在木头背后，他舒服的向后一靠，一脸满足的吃着苹果。
我也靠在椅背上：“那个沈园估计是对你有好感，挺主动一姑娘，你不表示表示？”
“别，我还不想谈恋爱呢。”
瞥了木头一眼，我说道：“为什么？难不成你单身还单出惯性了？”
“啥惯性不惯性的，我还没喜欢的人呢。”
“不会吧，都工作这么久了也没个日久生情的？”
“还真没，你替我着急干嘛你小子不也单着吗？”
“我喜欢单着怎么啦？”
木头听了笑着坐直：“不行我要给你介绍介绍，这么多年我还没见过你谈恋爱，我不能让我哥们一个人受苦。”
“哥不用你帮忙，哥自有想法。”
“嘿你能用什么想法，你想了快5年了也没见你干啥。”木头挑了挑眉毛，“再这样下去你会成gay的。”
我把柜面上的苹果片拢了拢：“你怎么不说我一直是gay呢。”
木头咧着嘴往后一靠：“嗯，不错的自我评价能力，年轻人很有前途。”
把苹果皮和其他垃圾收好，我起身，收起刚才说笑的语气，认真的说：“我真的是gay，一直都是。”
然后我走出门把垃圾扔进了转角的桶里。
进门看见木头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没动，手里还拿着没吃完的半个苹果，就这样看着我。
我没有走过去坐下，就这么站在门口，脸上挂着无奈的笑容。
“老咸你别生气，我知道你一向讨厌同性恋，刚才我开玩笑的……”
摆摆手打断他：“没骗你，我就是gay。”
病房里一时陷入沉默。
日光灯发出苍白的光，死死地压在我的身上，喘不过来气。
“老咸,你先别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木头出声打断了沉默，“你和以前一样，心里难受时就一个人不说话不走动。”
他伸手，由于腿伤，略艰难的拍了拍床边的椅子，“回来坐着。”
我犹豫了下，还是默默走过去，拉过椅子坐下。
“怎么就突然告诉我了，吓我一跳。”木头回过神来。
一瞬间我感觉很累，很疲惫，完全不想再去思考任何问题。
用力揉了把脸，我倒在椅背上。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一个人这么多年把身份东躲西藏的，说出来好受些，又不能对外人说，憋坏我了。”
“嗯……也对。”木头若有所思看着天花板的灯，继续啃起来苹果，点了点头，“不过仔细想想这么些年你的表现，也确实不像个异性恋。”
“你居然不觉得我恶心？”
木头看着我眉头一皱：“老咸，你哪根筋看出来我觉得你恶心了，要我说你还是挺爱干净一人儿。”
“那你觉得我奇怪吗？”
木头把吃完的苹果核仍在塑料袋里，拿起毛巾擦了擦手：“哪里奇怪，我记得我以前跟你聊过，大家喜欢的都是人，不都一样嘛。”
“可是……”还没说完，木头拍了拍我的肩膀。
“行了兄弟，你想太多了。我以前，现在，包括未来，都不会嫌弃你的，我还指望多多瞻仰你削皮时的英姿呢。”
说完木头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怎么每次时间都这么快。”扭头对我说：“老咸，天不早了，我记得你礼拜一早上有课的，别在我这浪费时间了，赶紧的趁晚上还没冷透了回去，免得又感冒。”
听着躺在病床上的人这样劝自己，还真没说服力。
叮嘱木头病床上少工作听医生话，和上次一样在他说我像个老妈子的笑声中，我离开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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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不讨厌啊？一般不都是嫌他们恶心吗？”
“我啊……我没那么讨厌他们，除了喜欢的人不一样，其他的和咱们也没啥不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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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时代的玩笑话，原来是真的。
倒也是木头的风格，他也说不来什么假话。
华灯初上，微微有些雪花飘落。
这几年，南京的冬天，下雪开始频繁了。
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下班的行色匆匆，约会的满脸幸福，逛街的提着大包小包，放学的脚步轻快。
每天都是这样。
仿佛之前什么都没发生，再大的事情也阻碍不了日子向前走。
就像黑夜里的地铁一样。
我一直觉得地铁是个特别的地方。
人再多，也不会特别吵，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偶尔到站了，有人来了，也有人走了，小小的喧闹一阵。
迅速归于平静。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