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刺青之声》差十二

4、三

　　“姐姐，零华姐姐。”
　　我躲开大人们的视线，匆匆地赶到零华姐姐的房门外。
　　“雨音… …吗”
　　细细的低语从门内传来，
　　“等一下，我来开门。”
　　伴随着吱呀吱呀的声音，荷叶缓缓地转动。
　　望着对面那苍白的脸旁，我低下头，沉默不语。
　　“快到‘刺魂之仪’了吧”
　　姐姐坐在那里，面前摊开的纸张上，黛青色的墨迹一点点浸润开来。
　　“我想在那之前，见一见…他…”
　　苍白的唇张张合合，笔尖最终落下一滴墨泪，打在清水中，一点点的漫延。
　　我想，思念也是这样，像长了野草般的疯狂吧…
　　起身，从古旧的抽屉中取出范黄的纸张，一页一页，印满了她对他的思念。
　　“零华姐姐…”
　　不知应该如何安慰眼前的女子，她脆弱的如同不堪一击的玻璃娃娃，连碰触都化成了小心翼翼地试探。
　　“‘刺魂’之后，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吧”
　　少女的眼睛被细碎的刘海遮住，看不清了。
　　“所以，我想…再…见他一面。”
　　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笔尖起起落落，在古旧信纸上第一次落下了收信人的名字：
　　乙月… …要
　　突然间，尘封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让人招架不住。
　　“呐呐，我听说镜华小姐的儿子，叫‘要’是吧”
　　“嘘…不要让久世大人听见。不过，那个男孩真是漂亮呢，可惜…”
　　“住口，去，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是是…”
　　我记得，当时喝住她们的，是管家老婆婆…是把？
　　… …镜华小姐的…儿子… …
　　…叫…要…
　　哥哥…是…零华姐姐…思念的…人
　　“雨音”
　　零华姐姐的声音淡淡的，仿佛迷雾一般，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帮我把这封信送出去，好么？”
　　看着她渴望的眼神，我不禁点点头。
　　婆婆她，会帮我的吧…
　　离开御帘之间后，我担心的望了望零华姐姐苍白的面容，却没有发现，屏风后那双清冽的眼睛。
　　两天后，婆婆带来了信送出去的消息，一同送出的还有零华姐姐那精致的耳饰。
　　“还有其他消息么？零华姐姐她，知道了么？”
　　我担忧的望着婆婆，她眉间的皱纹比平时多出了几条。
　　在我忍不住伸出手想去将之抚平时，婆婆支支吾吾的话瞬间冻结了我一切的动作以及思想。
　　“巫女大人她…那个…‘刺魂’…提前了。”
　　不顾一切的飞奔在长长的回廊中，我手里提着不断阻挠我的浴衣，却没有想到之后所发生的所有事情以及结果。
　　已经够了，不想再失去了…重要的东西
　　不想…再…失去了…
　　栽种着巨大御神木的回廊中，我看到了一生最难忘的场面。尽管随后赶到的管家老婆婆用双手死死的捂住了我的双眼，却还是看到了。
　　跌坐在焦黄土地上的少女，空洞而无神的双目，唇间一抹刺眼的猩红，以及那冲天的火光伴随着翩翩起舞的黑色残片…
　　“多余的情感，你不需要。”
　　这是在我昏迷之前，唯一听到的声音。
　　那么决绝的背影。
　　我是真的不认识您了，我想。
　　… …久世夜舟… …
　　那声音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