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的□□（西晋往事录）》星宿新娘

12、入冷宫

　　“痛——!轻点呀.”我疼得咧了咧嘴角,手不自觉地又要抚上脸上的伤口,却被俯身为我敷药的落茵轻轻拨开,柔声道:
　　“忍着点,留下伤疤就不好了.”
　　我皱了皱眉,为了防止破相终于不再吭声,待到忍过药酒的刺激后,我迫不及待道:“快,把镜子拿来给我看看.”——无论如何,就算要见阎王也要带着一张好的脸.镜子到手后,三道可怖的伤疤赫然在目,皮肉绽开,仿佛三只小蛇扭曲着在我脸上嗜咬——老妖婆就是不一样,出手便是大手笔.
　　“休息一下吧.”落茵将我扶回床上,劝慰道:“务须再担心了”
　　我闭上眼躺回床上,开始在脑海中回放昨夜的场景.尽管极不愿回忆,但没办法,只有这样才能找出关于这场阴谋的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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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夜里,我一句辩解求饶的话也没有说,脸上是连自己都惊讶的平静——按理说应当是哭着向贾后求饶的,可我居然也做不出来.反正事情就摆在那里了,何苦再费唇舌?费了也没人会信.倒不如趁此机会观察到底这场阴谋的策划者是谁,而不出所料的话,他(她)一定是这屋中的一位.
　　河东公主那描着淡淡眼线的凤眼一使,身侧站着的一位年老侍女立刻迈向前去,望着桌上摆放着的酒杯,伸出一只手指沾了沾杯中酒,探出舌尖一舔,随后又退回去,俯身低低向贾后等人汇报着什么.
　　听着侍女的话,贾后的脸色越发阴冷,厚大的嘴唇紧紧抿住,使得她那原本便丑陋的脸庞更加可怖——她这样表情我并非第一次见到,就和七年前杀琳妃前如出一辙.只是眼前这位是她素来宠爱的小女儿,不知她又会如何处置?
　　“哎呀,妹妹怎么做出这样的事呀?”带着刻意的惊讶,河东公主杏口微张,脱口便是这么一句,随后仿佛意识到什么,赶紧掩口低了头去.我却透过她那涂着鲜艳丹寇的遮挡的手缝中,看到微微上扬的弧线.当她略略抬头时,发现我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赶紧收起嘴角的弧度,然而那掩饰不住的笑意依旧从唇边,从眉梢流泻出来,欲笑还休,摆明了便是说:
　　我就是笑给你看!
　　我依旧平静地盯着她笑,眼也不眨定定地望着.几秒后,河东公主终于坚持不住,撇撇嘴再笑不出来.
　　河东公主话后,屋内便是死一般的寂静,每人脸上的神色各异,有面无表情的,有幸灾乐祸的,也有惶惶不安的.只是差不多都对我的平静颇为失望,也是,碰到这种事,更多人希望看到的是当事人戏剧性地流泪哀求,忏悔思过.
　　哼,这场阴谋的策划者啊……你越是想看我惊慌失措,越是想看我痛苦流涕,越是想看看我苦苦求饶,我越是不如你所愿,我越是要平静给你看.
　　我的反应使屋内的气氛异常诡异
　　“那么——”终于有人开口了,冷淡的声音在偌大的屋中飘絮着:“既然不是汐泠的错,我就先带他回鸾凤宫,他似乎受伤了.”说话者正是琳千夜,而尚未等贾后表态,那袭白衣便径直穿过人群向床边而来.
　　仿佛浑然不觉众人的眼光,琳千夜脱下白色袍服覆上我身侧依旧沉睡不醒的汐泠,然后俯身将他横抱而起,缓缓向门而去.至始至终都是面无表情,目不斜视,看都不看一眼这场戏的主角——我.
　　而与之不同的太子司马遹,他的目光从进门起便牢牢锁定在我身上,看不出任何情感.当我偶尔和他视线对上时,他脸上已然又是平素的笑容,只是那笑意仿佛只是对我一人而来.
　　“你们……退下.”略显微弱的声音,听得出正努力克制着情感的波澜,正是出自一言不发的贾后.身后站着的人略为踌躇了一下,没人迈动步伐.贾后闭了闭眼,几乎是用吼着命令道:“还不给我退下!”
　　声音到最后一个字便破开了,令人可怕的嘶哑,众人皆不敢再迟疑,纷纷躬身面朝屋向后退下.我到现在还记得司马遹在离开时最后递给我的饶有深意的眼神.
　　屋内只剩下一对母女,一对皇室的母女.
　　“你就……那么缺男人么?”声音不可抑制地颤抖着,贾后伸手捏住我的下颔,毫不意外便是一个耳光狠厉地煽来.
　　我的眼眶开始泛出泪光,这倒不是做戏——对于这个在历史上臭名昭昭的狠厉女人,我一直是惧怕的,而且怕得紧,从穿越时空来到这里时我便决心躲离着她,因为她我费劲周章计划着逃离晋宫,不想还是……
　　沉默着不语,我低下头去,不敢直视贾后的目光,
　　“你倒是说呀!啊?!”贾后的声音蓦地扬高,挥手又朝我脸上而来.我哪里敢躲,硬生生挨了那么一下,随后脸上便是火辣辣的痛感,湿热的血顺着我的脸颊淌下,一滴滴渗进被单中.
　　“若你不是我的女儿,我就在这宰了你!”气极了一般,贾后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
　　听闻此言我立刻暗地里松了口气,看样子暂时是不会有生命危险了.贾后伫立在边,的胸脯因喘气一起一伏,终于如何也说不出话来.
　　长时间的静默,我始终俯着身低低啜泣,对于这个女人就不能再是平静的态度了.我设想了最坏的结局,如果不会死的话,那就是最可怕的折磨.
　　然后却是出乎我的意料,贾后最终也是不再说话,直起身略有些颤巍地走出清陵宫,留我错愕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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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就是这样,直到今早,我都还没有得到关于贾后处置这件事的消息,据说贾后昨夜大怒回到鸾凤宫后便闭门不出,至今尚未露面.
　　话说回来,我这个皇女可真是毫无名节可言了,下药引诱宫中男宠与其通奸这件伤风败俗的事在宫中已是人尽皆知,洛阳亦是满城风雨,遍入中国艳史也不在话下.在贾后尚未对这件事下达处置之前,宫中的话题尽都是我这位皇女会是如何的死法.
　　——然而只有我知道,或者还有另外一个人知道,我和汐泠什么事都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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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了三天,这场阴谋的结果是:我哀献皇女的头衔被罢,嫁与西苔的婚事就此作废,撤出清陵宫,迁往永阳宫禁足.
　　我不知这样的结果是否遂了那个阴谋策划者的愿,但我知道如果让我知道那人是谁,我亦是不会善罢甘休.
　　不过接闻此消息后,我脚一软,差点跌坐在地,冷汗自背上潺潺而下,心有余悸地长舒一口气:终于不用掉脑袋了.的确,算是我幸运了,一个专横后宫的女人最忌讳的就是自己的女儿和自己的男人通奸.而且我碰上的还是一个历史有名的凶残母狼,能活着确实算是命大了了.
　　同样感到庆幸的还有清陵宫的侍女们,我这位皇女平日里待她们不薄,这次免除一死她们自然高兴,只是今后我便不再居宿清陵宫,不免遗憾.
　　落茵叹道:“幸而这次是汐泠大人,如果是那人,恐怕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毫无疑问,“那人”指的就是琳千夜了,贾后对其的宠爱,可见一斑.
　　永阳宫是宫中废弃妃子的栖息之地,也便是冷宫,我成了第一个住进那里的公主.进了永阳宫,没了“哀献皇女”这个头衔,我一切待遇便都与那些废弃嫔妃相同,与先前锦衣玉食的生活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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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开掉了朱漆的门扇,立刻发出吱呀的晃动声音,灰尘迎头便洒了下来,我不禁缓和了动作,皱着眉看屋内的摆设.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古代冷宫的凄惨境地远比我想象的来得可怖.一路走来,我看到许多从廊上探出头来张望的弃妃,与别的朝代不同,这些妃子并不是因为年老色衰不得皇帝宠爱而遭遗弃,她们中的许多都有花容月貌,只因贾后嗜权干政,专横后宫,那些无显赫家世撑腰的妃嫔,有的甚至尚未得到皇帝宠幸便被幽禁在昏暗高讳的宫墙中,不见天日.
　　我望着那布满蛛网和尘土的旧门暗窗,自言自语:
　　我会让自己坠落在这宫墙之后,做为一名因通奸遭废弃的皇女终其一生吗?——不会.
　　我会让自己终身沦陷于宫廷斗争中,流沦于历史的旋涡中吗?——不会.
　　所以,我要离开.
　　不过,眼下要做的事,还是先把这灰尘满布,杂乱无章的房舍打扫干净——我幽幽叹了口气,尽管没什么自由,做皇女还是有好处的啊,至少不用事事亲力亲为.
　　挽起袖子,我在杂草遍生的破旧的落院中找到打扫的.在二十一世纪没少干过家务活,不然真不知道那些真正的娇生惯养的皇女如何解决这些问题.
　　劳累工作了半天,最后只剩下将地板拖一拖了.古代世界没有拖把,所以只能拿着一块布跪在地上一寸一寸擦干净.正当我低低埋着头洗到门口时,一双红色的绣鞋停在我跟前阻住我的去路,粉色的丝绸裙摆在我眼前如流水般晃动着.随后,头上飘来悦耳动听的声音:
　　“啊……恭贺妹妹乔迁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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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好难过，第一次被打了负分～～～哭ing~~~
　　回网友123:我不觉得7岁就恋爱是不可能的事,虽然是不正常了点,难道是我日式漫画看太多的缘故?

作者有话说

　　碧螺春似乎是明朝的，是我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