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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   李晶儿从天亮等到天黑,又从天黑等到天亮,林雪玲数次进入书房送茶水,皆是七分满的茶水送进去,再是七分满的茶水端出来。
      直到童元与谢然平安归来,李晶儿方才端起林雪玲尚未来得及换掉的已经凉了的茶水抿了一口。
      谢然道:“消息我送到了,萧叔叔说撤退一事需从长计议,若无万全之策,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皇帝暂时还杀不了他。”
      李晶儿道:“我想去看看萧让。谢然,你既然进的去,也一样可以把我带进去,是不是。”
      谢然听了这话,眉心微皱,正不知该如何回答,童元道:“花将军着属下转告主人,京城风头正紧,主人万不可露面,乞王府里他和褚相联手照顾,不会有事。”
      林雪玲捧着山庄的传书进来书房,道:“姑娘,庄主有书信来。”
      李晶儿接过书信,拆阅后将信递给童元,童元借过书信看了,也是愣住了。
      谢然问道:“怎么了?”
      童元道:“庄主的意思,把萧让接回山庄养伤。”
      李晶儿道:“给四哥去封信,告诉他乞王府被监视,请他想个万全之策,撤出乞王府的人。”
      童元领命,转身到书案前提笔回信。
      上官飞与曹天奇皆被派出去了,李晶儿身边除了谢然似乎已经没有人了。
      可是没有人担心会出什么事,因为留书山谷从来没有发生过不好的事情。
      但是李晶儿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凡事没有绝对,所以这一天夜里山谷里就来了刺客。
      李晶儿被惊动的时候,山谷里留守的所有人都已出动,刺客原本似乎并没有准备离开的意思。
      李晶儿有一柄好剑,出自齐鑫之手,剑身与手臂一般长,通体泛着隐隐的蓝光,剑刃较软,整体重量偏轻,这柄剑原本也是齐鑫领了李恪的命令,专门为李晶儿打造,李晶儿见着这柄剑,给它取名雌雄剑,至于为何取这名字,李晶儿却是道:“我高兴。”
      可是李晶儿却极少用剑,只是由身边人随身携带,这一夜李晶儿出门时便随手将剑带出来,见着刺客挺剑刺去。那一剑刺过来时并没有打算给这刺客活命的机会,那刺客躲过了第一剑,见势不妙便逃了。
      李晶儿并没有着急去追,因为她记得李恪曾经教过她,穷寇莫追。她命老管家带上一些细心的人清点留书山谷里的人手,检查山谷地面。
      之后李晶儿身形一闪,便消失了。
      老管家清点人数时发现谢然不见了,又一时不见李晶儿,情急之下派出了身边的好手出去寻找。
      李晶儿回来后已是天亮时分,老管家见着她时已是疲惫至极。
      李晶儿道:“说吧。”
      老管家道:“谢小公子受伤了。”
      李晶儿细细回想之下,记得刺客手中的剑上并无血迹,便问道:“他还说了什么吗?”
      老管家道:“谢小公子说,此人出剑极快,他还说,刺客跑了,他才发现伤口流血。”
      李晶儿又问道:“刺客是冲着他来的?”
      老管家道:“恐怕不是,谢小公子说是为了救谢鸢鸢姑娘才受的伤,谢姑娘也是惊魂未定。”
      李晶儿听闻这个,倒是有些疑惑了,这谢鸢鸢是何来历,居然有人请动如此厉害的高手前来追杀她。
      李晶儿道:“安排专人照顾谢然,安抚谢鸢鸢,我要出去一阵,这里的事我已经传书给四哥了。”
      老管家抱拳唱喏,退下了。
      这个杀手似乎是在故意引李晶儿去某个地方,李晶儿总是能找着他的踪迹。
      李晶儿已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她只知道这个刺客将她向这个方向带了很远,远到她已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已到天边。
      这几个女人似乎是从山上来的,只是李晶儿并不知她们是从山的哪里冒出来的,只是隐隐觉得来者不善。
      那几个女人的确不是善茬,李晶儿与她们交上手时这样想。因为她们的武功在中原武林中当属于顶尖高手,至少李晶儿遇见过的那些人是没有办法和她们相提并论的。
      那几个女人出手并无杀招,所以李晶儿原本也只打算应付了事,她没有料到这几个女人居然停下了,还请她随她们上山去。
      “我们的主人请阁下上山一叙。”
      “好。”李晶儿答应的干脆,这几个女人也觉得很惊讶,却并未多说什么。
      李晶儿不知自己是如何上山的,因为她的眼睛被蒙住了。她只听到那几个女人的小声议论。
      李晶儿被允许摘下眼罩时,看见的是一个和她的几个姐姐一样,自幼便远离俗世生活的女人。
      那人道:“你是谁?”
      李晶儿道:“你既不认得我,为何又要请我来?”
      那人道:“我不必认得你,但是我却可以请你来,因为这里是缥缈峰,我的地盘。”
      李晶儿问道:“缥缈峰是什么地方?”
      那人道:“你不知道这里?”
      李晶儿道:“我是被人引过来的,我并不知道我现在身在何处。”
      那人道:“你就不怕出事?”
      李晶儿道:“我不会出事。”
      那人道:“是谁把你引过来的?”
      李晶儿道:“一个刺客。”
      那人道:“他要杀你?”
      李晶儿道:“原本我以为他要杀的人是我哥哥救下的一个小姑娘。可是后来我觉得并不是这样。”
      那人道:“为什么?”
      李晶儿道:“他失手了,却一路上都在给我留下线索,让我知道他往哪个方向去,要知道,他逃走的时候还是半夜,我追出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那人道:“这么说来,他并不是为了杀谁,而是为了将你引过来。那么,他有什么特点?”
      李晶儿道:“出手快,不过,这应该不是他最大的特点,他最大的特点是他手中的那把剑,极其锋利,世所罕见。”
      那人并未立刻说话,而是细细回想了一会,方才问道:“是不是剑锋伤人后,并不会立即见血?”
      李晶儿道:“是。据我所知,当世的铸剑师最著名的是齐鑫,他所铸造的最锋利的剑,世人也都唤做齐鑫剑,但是却不如这把剑锋利。”
      那人道:“他来过这里,他手中的剑的确很锋利,所以一开始,我是怀疑你的。”
      李晶儿道:“一开始我也怀疑齐鑫剑,但是他的剑太锋利,这做的太假了。”
      那人道:“可是这把叫做齐鑫的剑,世上并没有多少人见过,也没有人知道这把剑的下落,你为何会认为不是齐鑫的那把剑?”
      李晶儿微微一笑,道:“我与齐鑫的儿子齐芳是好朋友,齐鑫剑不在别人手中,而在我五哥哥手中,而且,那是一把很软的剑,可以像腰带一样扣在腰上。”
      那人脸色微变,道:“你到底是谁?”
      李晶儿道:“你又是谁?”
      那人道:“我叫花凝木,这里是缥缈峰灵鹫宫,我是这灵鹫宫的主人。”
      李晶儿道:“我叫李晶儿。”
      花凝木细细思索了一番,道:“江湖上似乎并没有你的名字,可是为什么齐芳那样的顶尖杀手会是你的朋友,齐鑫那样的顶尖铸剑师会为你的哥哥铸剑?”
      李晶儿道:“江湖上本来就不该有我的名字,因为我本无意涉足江湖,只要找到我大哥留下的孩子,我就会彻底消失在江湖上。”
      花凝木问道:“找到你大哥留下的孩子?你的大哥怎么了?”
      李晶儿道:“谢家血案,我大哥和他的妻都死了,他们的孩子被别人抱走了。”
      花凝木道:“你的大嫂是谢家的人?”
      李晶儿道:“是。”
      花凝木心中更是一惊,道:“以你这样的身世,这样的武功,在江湖上留下你的名字本不难。”
      李晶儿道:“我无意于江湖,这世上的人心险恶,我已经见识到了,也不想再多见识。”
      花凝木叹了一口气,道:“也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都有自己认为重要的人、物、事,姑娘既然还要找人,我派人送你回去,往后姑娘若有空闲,来这灵鹫宫找我聊天。”
      李晶儿道:“多谢。”
      李晶儿把来时的风景倒着再欣赏了一遍,送她的姑姑觉得奇怪,问道:“姑娘来时不是追着刺客吗?怎么还有时间欣赏风景?”
      李晶儿道:“追出来时本以为会找不到他的踪迹,发现第一个线索时觉得开心,可是如果一直在发现他的踪迹,是不是会觉得奇怪。”
      姑姑道:“我明白了,所以你后来也并不着急追赶,而是慢慢走,反正他会让你知道他在哪,往哪个方向去了。所以你在遇见我们的人时没有下狠手,因为你知道她们不是你要找的人。”
      李晶儿只是笑了笑,并未回答。
      李晶儿只让她送到了谢家镇上,便让她回去了。
      谢家宅院还在,只是已没有人敢去,所以原本很热闹的,甚至在中原武林世家中无人匹敌的谢家宅院现在更像一座庞大的鬼城,世家大族的气派仍旧冲破阴森森的气氛蔓延在天地间。
      老管家曾说谢然会经常回来,遇见过几个留守的刺客,都被跟去的人清理干净了。
      上官飞站在屋顶,有些悲凉,有些落寞,甚至有些生气,还有一些很难看出来的恨,除了这些,还有让李晶儿说不出的奇怪的感觉,这神态让李晶儿有些意外。因为在她的印象中,上官飞永远是微微带着笑意,却又很冷静的很温暖的大哥哥。至少李晶儿从没见过上官飞有过如此复杂的神情。
      上官飞的身边有两坛还未开封的酒,他掂了掂酒坛,招呼李晶儿上来喝点。
      在李晶儿的印象中,这似乎是上官飞第一次招呼她喝酒,往常上官飞总是念叨她“身体不好便不要喝酒,酒本身就是伤身的。”“姑娘家喝什么酒。”“喝酒伤身,一个人若是不知如何对自己负责,又怎么能指望他对响人负责”。
      李晶儿挨着上官飞坐在屋顶,上官飞道:“谢家出这样的事本就在意料之中的。不管是人,还是家族,盛极必衰这个道理都一样的适用。只不过一个人在极盛时可以急流勇退,但是一个家族却不可以,所以家族必须去维护,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守业,但是若想守好一份家业却很难,因为许多事不管怎么处理,都会有一些人不满,这就是众口难调的道理。”
      李晶儿问道:“所以你认为,谢家的血案是过去遗留下来的问题,一并激发了出来。”
      上官飞道:“我的祖上总是教育下一辈,要把心态摆好,人家那么大的家业,当然得先为自己着想,我们既被赶出来了,便是我们自己有问题。他们也没有将我们赶尽杀绝,那便是仁至义尽了。更何况,为何我们非得依靠别人活下去,要知道,越是庞大的家族,争斗就越是厉害,离开了反倒是好事。如果活不下去,那便是自己的问题了。”
      李晶儿道:“家族争斗我经撅过,乞王府那个侍妾为了争宠,拿自己肚子里的孩撅做筹码,还想顺带捎上我。不过,谢氏经常将家里人赶出去吗?”
      上官飞道:“并不能说经常有,但是也不少,有的是确实犯了错,有的是被人陷害,吃了哑巴亏。”
      李晶儿道:“想来你的祖上也是这样。”
      上官飞道:“犯了错,被赶出去,于是改名换姓,过的也不错,正因为过的不错,所以老祖宗才的想通一些以前想不通的事。”
      李晶儿道:“这是好事。”
      上官飞道:“可是看见谢氏这么惨痛的结局,心里总有些说不出的感情。”
      李晶儿淡淡地道:“我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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