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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九章 ...

  •   就在男人自言自语的时候塞缪尔就隐隐有了意识。

      男人转身而出,塞缪尔缓缓睁开双眼,许久之后他仍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实在不是他不想动,而是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抽空了一般,使不上半分力气。(脱水和饥饿过度的后遗症)

      但他仍然努力的移动着手臂,拼命的想要求证着什么……手臂一寸一寸地挪动着,最后带动着右手缓缓摸上了脖颈,珠子还在……

      墨绿色的眼睛刚因为这个认知而亮了起来,下一秒却又染上一丝迷茫,为什么没有被拿走呢?

      那个男人当时的眼神很清楚地表现出对这颗珠子的兴趣,而不是对他本人,那么为什么没有拿走呢,为什么没有把自己扔在那里自生自灭呢。

      难道自己的身体上也有着什么秘密吗,还是说男人发现了他灵魂的秘密?

      在经历了上一世的种种不堪,吃了那么多亏后,塞缪尔真的很难不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每一个莫名的用意。

      体力还没有恢复,况且能被男人带回来正好符合他一直以来的希望,塞缪尔也不想到处乱跑什么的,于是就着这个仰躺的姿势就开始打量着这个屋子。

      ……也许,应该称之为杂物间?
      塞缪尔前一世前半生锦衣玉食享尽父亲的宠爱,后半生被白家父子以及上下门人百般刁难,但除了临死前囚困他的地牢,他真的没有见过比这还……的屋子了。

      好吧,也许不该说这屋子破烂,就算是杂物间至少这也是个整洁的杂物间(其实不是==),窗前的长桌上随摆满了瓶瓶罐罐和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但至少整齐有序,壁炉里干干净净,壁炉旁放着一个架子,架子上架着的是……一口锅?一旁的圆桌上也整齐地码放着几本看上去非常厚的书籍,圆桌后面好像还有几个架子,不过因为光线和监督问题,塞缪尔再往后就看不清了。

      而他现在所趟的位置,就是在这杂七杂八的东西间,可怜巴巴地挤在墙边的一个小床上。

      塞缪尔甚至觉得,一个成年人抱着他穿过那成堆的东西,然后成功地把他放在床在,其实很成问题。

      危机四伏的森林中,这方木屋是难得的安稳之地。

      告别血腥杀戮的未知生物,告别一路下来的未知追杀,此时此刻,就在这方寸之地,不同的房间,一个人忙累了睡去,一个人静静地思考人生(什么鬼==)。不知不觉中,命运的齿轮悄然开始运转……

      ***

      大街上,阳光明媚,教堂的彩色琉璃窗被照的闪闪发光,大街上商铺云集,偶尔跑过一群正在嬉闹的孩子,欢笑的声音响彻大街小巷,这样的一个好天气,没有人会注意到,阴暗的角落里一阵阵痛苦的呻吟……

      “啊……呜……”沙哑的声音中难掩痛苦。

      “卡……卡斯……我忠实的主教……”

      窗子上被挂上了厚重的窗帘,帘幕缝隙间不小心漏进窗外明媚的阳光,而这在他看来却无比刺眼,曾经最热爱站在阳光下的他,从什么时候起只能躲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阴影将房间内包括人物在内的一切事物尽数模糊,依稀能看出在豪华大床上蜷缩着瘦小身体的,是位老人。

      “尊敬的陛下,您召唤我?”老人痛苦的呻吟终于有了回应,悄无声息间,床边突然多出一道人影。

      老人在听到那人声音时眼睛里瞬间迸发出渴求的光芒。

      “带来了吗!……你把它……带来了对吗!”嘶哑的嗓音骤然拔高。

      “呵呵,当然,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忠诚于您,尊敬的,教皇大人。”男人低低的笑声传来,随手将什么东西喂进了老人嘴里。

      “恩……”一阵闷哼,伴随着衣物撕扯和人的扭动声,一切逐渐趋于平静。

      男人在这过程中一直安安静静的侧立在一旁,直到床上的人穿戴整齐,一脸庄严的站在他面前。

      “卡勒斯主教。”老人的声音变得平稳而浑厚。

      而被称作卡勒斯主教的男人似乎并不惊诧于老人的种种变化,就好像他已多次见证了这种事情,习以为常一般。

      “尊敬的教皇陛下,请问您有何吩咐。”男人眉目低垂,态度看不出有任何不敬。

      “听说菲拉克斯的余孽已经被你派人清除了?做的非常好,非常好。”在教皇一如既往的夸赞中,男人的嘴角扯出完美的笑容,态度恭敬依旧。

      “陛下英明,没有您的引领和庇佑,我们不可能在清除邪恶的道路上行走的如此长远。”

      和老人打交道,男人早已轻车熟路,对方听到这样的话果然十分受用,随口又交代了些冠冕堂皇的话后,便让男人退下了。

      男人离去的时候,走到门口暗暗回身瞥去,偌大的房间里,老人的显得形单影只,众人眼中尊贵而神圣的教皇陛下,其实……也只是普通人呢,哦,不对,似乎也不能用普通来形容呢……哈哈……

      男人眼中闪过一次嘲讽,转身走出了那个被重重帘幕遮掩的不见阳光的房间。

      ***

      屋子里的气氛很诡异。

      这种气氛从男人睡醒了走进来就开始蔓延。

      奥弗德斯走进房间,从几个书架后转进来就看到了那个醒过来的男孩。

      绿色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屋顶。

      刚醒?很好,看来自己时间估计的还算准确(你确定?)。

      灰色的袍角在塞缪尔的余光中划过,塞缪尔僵硬着脖子(躺的太久==)转过头。

      四目相对。

      没人说话。

      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对,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奥弗德斯远离人群独自居住真的好多年,跟人打交道什么的,他真的不擅长,而塞缪尔对男人的目的又捉摸不透,保险起见他也不打算先出声。

      于是诡异的事情就这样出现了,床上的男孩睁着绿色的大眼睛,床边的男人默默地回望着他,神情……

      “先生……”塞缪尔终于还是受不了的出声了,他觉得再这么互瞪下去僵硬的脖子接下来就要断掉了。

      “我叫塞缪尔。”总得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奥弗德斯。”

      然后继续沉默……

      然后……那个叫奥弗德斯的男人转身就不再看他了?!

      奥弗德斯随手点燃了坩埚,细细地处理着最近收获的魔药。

      塞缪尔刚要为男人的沉默感到郁闷,就听对方低低出声:“你来自菲拉克斯?那里发生了什么?”

      菲拉克斯!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塞缪尔瞳孔微缩,神情有些恍惚,火光冲天的村庄,高叫欢呼声中倒下的身影,白焰中消失的阿尔菲,蒂娜·吉玛·帕克·艾德……画面最终被定格在吉玛被利刃穿透的身体上……

      不想回答?身后久久没有传来声音,奥弗德斯觉得大概是对方不想说,这倒也没什么,这些事也不是非要问男孩才能知道,然而一转身就看到了……男孩泪水纵横的脸……

      这真是……奥弗德斯觉得自己果然还是没有和人正确交流的技能,这才两句话,就弄哭了一个小男孩?(都怪你==)

      奥弗德斯感觉怪异的站在那里,正在想要不要再说点什么补救一下,男孩却意外地出声了:“村子毁了,大家都死了……只有我,逃出来了……”

      奥弗德斯对此并不感到意外,他早就对那个人说过,“菲拉克斯”,古巫师语中意为“守护”,可是它却并不能守护什么,当时那个人怎么回答的来着?“奥弗德斯,我们只要团结在一切,一定可以守护他们直到成年的。”

      现在想来,曾经的豪言壮语只能侧面证明这个创想有多么空泛无力。

      “很感谢您救了我……两次……我没有地方可以去……”塞缪尔决定不说出他们一行人一开始的目的地,与其去那个未知的什么法师世家,他觉得还是眼前这个人更让他感到实际一点,血的教训让他再经不起冒险。

      “把这个喝了。”男人把一个玻璃瓶放在床边,转身继续鼓弄他那堆东西,仿佛并没有听出男孩想表达的意思。

      “……”

      无语的看着男人沉默的背影,塞缪尔在床上艰难的挣扎了一阵,终于重新控制了他虚弱无力的身体。

      缓缓从床上坐起身,身上干净的粗布袍子应该是男人后来给他换上的,大小刚刚好,用魔法缩小了?

      默默拿起那个玻璃瓶,深褐色的液体,轻轻晃一晃就沾染在瓶壁上。

      塞缪尔没有问这是什么,他觉得以男人的身手要想杀了他或者控制他的神智,至少不会用这么低端的手段,

      费了些力气拔开塞子,一饮而尽。

      !!!

      呕~塞缪尔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就这样呕出来实在有些丢人,可是!!!这个的味道!

      塞缪尔前世也吃过药,仙家灵药味道自然不会差到哪去,随便拿来一种都散发着清香。

      塞缪尔这一世在菲拉克斯也吃过药,那时候自己还在养伤,吉玛他们每天都回来教自己语言……快乐的记忆掩盖了药水的苦涩,但即便如此!塞缪尔发誓,那些药也绝对没有这样令人作呕的可怕味道!

      塞缪尔深吸了无数口气,终于压抑住了从口腔深处散发出来的味道。

      一脸灰败地继续默看男人的背影,这个男人……好可怕……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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