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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无厘头的面壁思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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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人专注地拿着书卷投入书海,免得殃及池鱼。而被罚的伴读,则被打得掌心血红却不敢出声。别的伴读听着这声音,胆寒心颤,只求自家殿下可怜可怜自个儿的手心。
荣嫔抱恙这事,南怀希玓是知情的。他昨天下学后给皇后请安时,皇后还特意与二皇子提到过。说什么连日侍寝有违祖制病了也好,又说什么深居简出不向诸宫请安云云。
南怀希玓只听了一些,没有打扰皇后母子说贴己话就出了栖梧宫。心里倒是上了弦,宫里面怕是有人动手了。想是这么想,他也没有伟大到去为不相干的人揪出幕后真凶。凡事,留个心眼也就罢了。
封梓修眼睛雪亮,从下头皇子们身上扫过,就知道谁用功谁走神。“十七殿下,请你背诵《墨子》中《非攻》篇。”
南怀希玓微愣,起身作揖道,“老师恕罪,学生愚钝,《墨子》尚未研习。”
“今日,老臣要解说《非攻》,十七殿下为何不预习功课?”封梓修撒开手心的教鞭,不轻不重地打在案几上。噼啪的声音,听得底下几位皇子都担忧地看着南怀希玓。“勤能补拙!十七殿下惫懒懈怠,如此课业怎能提高。去门外站着面壁思过,至于伴读,罚鞭十下。再有下次,老臣回了皇上,将这不知劝导主上的小子扔出宫去。”
解说《非攻》?昨儿没有听说老十七的课程里有这一项啊!
老九南怀希瑷刚要起身为他的十七弟反驳两句,就感觉袖子被人往下一拽。原来是南怀希玓早就发觉他的动作,从他身边走过去及时阻止了他。
封梓修不是没有看到他们兄弟两之间的互动,只是抚了抚白须,继续用力体罚着十七皇子的伴读。
鹅毛大雪从灰白的天空飘转而下,落得南怀希玓一头一身,不肖半个时辰就已经浑身雪白。面前的墙壁本是明艳的朱红色宫墙,墙根堆积着白雪,墙上只写了一句话。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太宗皇帝幼年读书时,在此题写。
因此,封梓修惩罚皇子,就将人赶到这里。
而他,十七皇子南怀希玓因资质平庸、又不肯勤勉,成为在此面壁次数最多的皇子。连他那个好武轻文的九哥,都及不上。
南怀希玓凝视着这九个字,耳边是他的七皇兄南怀希珵冰冷却沉稳好听的背诵声音。“……今师徒唯毋兴起,冬行恐寒,夏行恐暑,此不以冬夏为者也,春则废民耕稼树艺,秋则废民获敛。今唯毋废一时,则百姓饥寒冻馁而死者,不可胜数。今尝计军上:竹箭、羽旄、幄幕、甲盾、拨劫,往而靡弊腑冷不反者,不可胜数。又与矛、戟、戈、剑、乘车,其列住碎折靡弊而不反者,不可胜数。与其牛马……”
墨子的《非攻》,比他大七岁的七哥背起来抑扬顿挫。封梓修没有道理拿这个理由向他发难,何况他只学到《墨子》的开篇《亲士》。
站得有些久了,腿脚几近麻木。南怀希玓的注意力开始分散,想得最多的还是那次生死大关后与生母的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