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光，请慢点》雨念初昔

3、北极星曾对地球说过话

　　第二天清早，伴随着几声鸡鸣，江郁笙悠悠从睡梦中转醒，舒服的伸了个懒腰，看着窗外几缕阳光交织的模样，顿时感到轻松。一天的好心情，由此开始。
　　不意外的，吃过早餐在院中的榕树下见到了踢腿练拳的林季清。林母善于钻研养生之道，从小培养孩子练太极拳，从最开始的踢腿压腿，扎马步到后来的形若翩鸿，婉若游龙。不过林绾谙就只在开始时坚持了几个月，之后感到烦闷就作罢不练了，还是她的哥哥林季清一直坚持了下来。
　　林季清有着健康的小麦色，略微壮硕的身子给人十足的安全感，充满了阳刚之气。
　　像往常一样，江郁笙与林季清互道了一声早安，就跟着林季清练起太极拳来，这让林母每次感叹江郁笙才是她家的姑娘。
　　有着良好柔韧度的江郁笙却学不来那种复杂的舞步，这让小学的舞蹈老师暗叹可惜。不过江郁笙却不觉得可惜，在她看来，简单的行云流水就足矣，不需要太多的繁文缛节。
　　苏宓予提着她那厚重的书包缓缓朝江郁笙走来，重重的把包卸下，“郁笙，我家母上大人让我来找你奋笔疾书啊！”苏宓予一脸的憋屈，大清早就开始面对密密麻麻的文字，这让她感到非常的不爽 。
　　“扑哧”听到苏宓予不甘心的埋怨，林绾谙笑着从家中走出，手中还捧着一本安妮宝贝的《八月未央》。
　　“林绾谙同志，大清早的起来，没吃药啊，笑笑笑，小心笑出鱼尾纹来。”苏宓予把烦闷转移到林某人头上。
　　“放心，要长也是你先长，谁让你比我大呢！”林绾谙笑意不减，冲着苏宓予调侃道。
　　说到她们的出生，苏宓予和林绾谙还真有结下梁子的可能。当时林母与苏母同时进产房，林母头胎生了男孩，也就是林季清，在短短的几分钟内，苏母也诞下一女就是苏宓予，紧接着随着苏宓予的第一声啼哭，林绾谙出生了，其间不过短短的几分钟，注定了苏宓予比林绾谙大的铁一样的事实。在林家苏家诞下麟儿的两个月后，江郁笙小朋友出生了，所以这个大院里林季清是头头，苏宓予尾随其后，林绾谙次之，最后才是江郁笙。因着大院里的孩子们有三个是同年同月同日生，所以大人们就商量着将三个孩子的生日放在一块过。小时候因为这件事，苏宓予还不少哭鼻子呢，就是因为与林绾谙小朋友选择蛋糕的口味不同而耍小性子。
　　“你，不就比你大个几分钟吗，至于吗？”苏宓予一脸的不服气。
　　“那个，话说长鱼尾纹跟年龄有关吗？”练完拳的江郁笙弱弱的问了一句。
　　“额，不知道。”
　　“我怎么知道？”异口同声的回答，好吧，两人休战了，江郁笙同学圆满了。有时候江郁笙还真够佩服两个人的精力，大清早的起来就开始拌嘴，活力无限啊。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消停会儿。刚吃完饭就让它快速消化，小心饿得早。”在一旁一直看好戏的林季清笑着出声。
　　“是啊是啊，宓予，绾绾，我们先去写作业吧，下午我还有事。”江郁笙小心附和道。
　　“咦，郁笙，你下午有事啊？”苏宓予好奇的问道。
　　“嗯，是啊，数学老师让我和八班的几个同学一起准备下个月的数学竞赛，昨天见到八班班长，喏，也就是昨晚的那个男生，纪怿嘉，我们说好了今天下午来我家一起准备有关竞赛的事宜。”江郁笙直言不讳到，昨天忘了跟他们说明自己去办公室的由头了，正赶上今天恰好有机会跟他们解释清楚，顺便就说了一下有关与纪怿嘉相识的经过，不过舍去了昨天在走廊上相互介绍的那一段，一笔带过。
　　“哦~”
　　苏宓予、林绾谙不怀好意的笑了，这才认识多久啊，这么快就约到人家家里了。不过两人同时想起昨晚在庭院中见到的那个身影，略微有些明白，虽然惊艳于男生的英姿，不过好青梅的桃花两人可是想也没想过要采摘的，那种大神级别的人物，她们这种小兵小将可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
　　“额，你们两个，怎么笑的那么猥琐啊？”江郁笙很是不解，不是都跟她们说清楚了吗，怎么两个人还是一副爱笑不笑的嘴脸啊。
　　“郁笙，别理这两人，今天早上没吃药呗。”林季清看懂了两个女生之间的把戏，虽然知道一个男生认识时间不长就请到家来做客不好，不过纪怿嘉这个贤名他还是有耳濡目染的。
　　作为刚刚进入桐安中学不到几个月的高一新生来说，大部分的人都是通过贴吧了解纪怿嘉这个名字的，很多人都说他清傲却不失人缘，清俊却不失英气，说他在以前的学校一直作为风云人物般的存在。很多与他同个初中的同学提到他时都带着略微崇拜的目光，因为他在他们之前的那个初中不管大考小考，总是稳坐第一宝座。不过有人说他语文学的并不是特别好，只是在一些虾兵蟹将眼中看来那也是挺厉害的，很多时候，因为数学这一门课就将第二名远远拉出十多分，有时候甚至更多。即使来到桐安中学这个享誉盛名的中学，他也总是在年级第一第二之间徘徊，这样一个人物，也只有刚开始从不逛贴吧的江郁笙同学不知道罢了。
　　听到江郁笙说起这个名字，林季清明了了事情的起因经过，虽然好奇这个妹妹与这个风云人物的纠葛，不过在他看来，两个人清白的很，也就只有苏宓予这种整天看言情故事的人才会想太多。至于他的妹妹，他无声的笑了，看来即使是现在的女生也不能摆脱安徒生的故事啊，什么花前月下啊，风花雪月的故事，说到底她们毕竟还只是青春期的少女啊。
　　“额…”林绾谙看着旁边一直看戏的哥哥，一股无力感从心中冒出。
　　“走吧走吧，去写作业了，不然我家母上又要开始念叨了。”还是苏宓予抓回了重点，再次费力的提起书包，一步一个脚印朝着江家小屋走去，后面尾随着老神在在的林绾谙。江郁笙快步走进房间，拿起昨天课堂上的笔记，为苏宓予细细地讲解起来。
　　屋外的林季清看着三个人头顶头专注的样子，自豪感油然而生，仿佛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再摸摸自己突起的喉结，无声的走开了。
　　时光，在悄悄地走着。
　　“唉，总算搞定了。”苏宓予感觉到仿佛压在自己身上的重担被完全卸下了，一阵轻松，不由叫爽。
　　“苏宓予，你就这幅德行，才多大点事儿呀，唉声叹气的，要不怎么说你早长皱纹呢！”林绾谙看着苏宓予如释重负的样子很是不解。
　　“诶，你知道什么呀，我要是没有准时完成，我家母上就不许我玩电脑，不许我玩电脑，我家的大房二房就要独守空闺，她们独守空闺，你觉得我不难受吗？”苏宓予一个小眼神丢给林绾谙，诶哟，那个幽怨啊，看的江郁笙等人不忍直视。
　　“得了得了，我看你最近古言看多了，搞什么三妻四妾啊，咱们现在可是社会主义社会啊！”林绾谙一脸嫌弃的冲着苏宓予说道。
　　“宓予，你这样不好不好。世界如此美妙，你却如此暴躁，这样……”看着江郁笙有向唐僧变身的趋势，苏宓予一个机灵，麻利的捂住了江郁笙的小嘴。
　　“唔唔，唔唔…”江郁笙一脸的不爽，这手还没洗呢，就往人家脸上蹭，这样不好不好。唉，有着小洁癖的江同学惹不起啊。
　　感受到手心不安分的蠕动，苏宓予当下决定要发挥她跑一百米的火力快速冲出江家。要知道江郁笙同学起床气没有，挑食的行为没有，就是有着不大不小的洁癖，也可以说是轻微的强迫症。不喜欢桌子上杂乱无章，所以她会经常整理桌子，保持桌面整洁；不喜欢别人拿没洗过的手碰她，所以她接下来的动作就是要吐。深谙此道的苏宓予快速的离开了，留下一脸愤恨的江郁笙以及难得安静看好戏的林绾谙面面相觑。
　　时光已翩然轻擦，转眼便是晌午。
　　向来在家安静午睡的江郁笙睡不着了，为什么？因为就在几分钟前，苏宓予拿着一本包着书皮的书借花献佛似的递给江郁笙，以表示之前她的无心之过。
　　江郁笙想到她一脸的诚恳，等到她离开后，忍不住好奇的翻开书，这一翻开，就让她心跳不止，血液循环加速一圈，绯红渐渐染上她的脸颊。原来她刚好翻到描写书中男女主角亲吻的画面，并不露骨的话，细腻的文笔再加上平常苏宓予不时蹦出的情话，江郁笙的小脑袋中就出现了一场男女主角深情对望的场景，然后时间慢慢拉长拉长，最后停留在两瓣嘴唇相触的瞬间，细细的磨蹭彼此，唇间仿佛还留有之前浓郁的奶香，温润而绵长……只是她下意识地把女主角当成了自己，而男主的身影与那个清俊的身影渐渐重合。
　　“停，江郁笙，你在想什么？怎么可能？这才见过几面啊！天呐，我快要抓狂了。”江郁笙一脸的懊恼，其中还夹杂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羞愤。羞愤？江郁笙的心中如小鹿般砰砰的乱撞，眼神不时飘向远方，仿佛还在回忆之前的场景。
　　“啊，怎么可以这样？”江郁笙又气又恼，不由得叫出声来，拼命的将脑中旖旎的念头甩开。
　　“囡囡，怎么了怎么了？”江妈听到自家孩子的大叫，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冲上楼来看她。
　　“啊，哦，妈，我没事，只是突然想起还有几道题目没写好，嘿嘿，没事没事，你继续干你的吧。”江郁笙此时都快忍不住冲到苏家找苏宓予算账了，什么鬼东西啊，居然还被老妈发现了，唔，天要亡我啊，蹩脚的找了个借口安抚了江妈，拉起被子表示自己要睡觉了。
　　江妈看到自己的女儿面脸通红，以为她发烧了，不相信的用手触了触她的额头，发现只是两颊温度较高，其他并没有异常，一颗悬在喉咙的心这才渐渐回归到胸膛。
　　“没事就好，你继续睡吧，午安。”江妈亲了亲女儿的额头，道了声午安，为她收拾好一切转身离开。
　　江郁笙带着母亲的吻缓缓进入梦乡。
　　下午三点，纪怿嘉的电话如期而至，淡淡的声音通过传声筒传到江郁笙的耳畔，这不由得让她想起午睡前的那场春梦，忽然之间脸红心跳略微有点加速。平复了内心的异样，江郁笙细心的在电话里为他指路，到最后江郁笙索性站起身走出院子，站在显眼的地方好让他找。
　　挂掉电话不多时江郁笙就看见不远处远远走来的一个挺拔的身影，风轻轻的抚摸着他略微硬朗的发，因为逆着光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像是乘着风来十分俊朗。
　　“纪怿嘉，你怎么才来？”诶，不对，这怎么像小女友幽怨男友迟到的语气啊？江郁笙你给我清醒点，大白天的想什么了。
　　江郁笙不禁转口，”额，那个，你来了啊“也不对，女生烦躁的挠了挠头发。
　　纪怿嘉感到自己脑中的一根弦”嘣“的一声断了，没有经过大脑指令的话脱口而出，”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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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周边鸦雀无声，江郁笙只能听见自己胸腔内的那面小鼓，”咚咚咚“的敲个不停，周边的血液拼命地往上涌，一时无话。
　　还是纪怿嘉有意无意的”咳“了一声，向江郁笙点头致意。
　　江郁笙不好意思的回过神来，扭捏的向纪怿嘉说道，”那，我们进去吧。“
　　江家小屋里，女生端正的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本子，专注的看着些什么。对面的男生也专注地，看着女生。几缕碎发偷偷地从女生耳后跑出来，随着女生动作的起伏，碎发也跟着摇晃，男生轻轻地将那些碎发拨到女生耳后，略有些凉意的手触碰到女生温热的耳垂，专注的女生顿了一下，轻轻地道了声谢谢，接着装作若无其事继续她的专注，却不料她的耳朵迅速变得通红连温度也渐渐上升，一时间屋内充满了温情。
　　“纪怿嘉，这道题为什么是这样的解法？这样不把它拆开，直接解不可以吗？”女生疑惑地抬头，却因为动作太过突然，温润的唇不小心轻轻地擦过某人的掌心，而女生原本消退下去的红晕又渐渐爬上脸颊。
　　男生收回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掌心还留有少女的温度，可能感到女生的尴尬，忽的解释道，“之前那里有只蚊子。”
　　“哦…好，谢谢你。”女生迅速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向他道谢，继续之前的问题，“你看要是把这个式子拆开的话，就会多出这一步还有这步，”指了指自己圈出来的步骤，“如果直接把数据带进去的话就会简单很多。”
　　“哦，哪题？”男生不解的问道。
　　“这里的第17题，你看看，按我说的做是不是更简便点。”大大方方地递过本子，一支笔时而圈圈时而划划，努力让自己的意思更清楚些。
　　“这题按你说的这样做也不无道理，只是如果这里不这样写的话，到了第二小题还是要证明这个结果是从哪里来的，所以在我看来，你我的方法都可以，只不过相比较而言，我的办法会让你省掉第二小题的几个过程，你再仔细看看我说的对不对。”男生拿过笔仔细的为她分析。
　　都说一个人最好看的时候是在他认真的时候，江郁笙想，这个人说的真不错，认真为她讲题的纪怿嘉有着不同于平常的冷淡，那专注的模样，像是为她呵护着一件珍宝。江郁笙努力地甩了甩头，正巧被转过头的纪怿嘉看到，以为她并不理解自己的意思，正想出声询问，江郁笙的发梢甩过他的脸，与他欲张的唇来了个亲密邂逅，一时间纪怿嘉的鼻尖感受到的满满都是女生洗发露的清香，很好闻。
　　后知后觉的江郁笙看着男生不说话的样子，这才知晓她刚才做了什么事，弱弱的开口，“你还好吧？”
　　男生不自然地咳了咳，掩盖住刚才的尴尬，继续向她解释到，“刚才这里……”
　　“哦，我懂了，你说的有道理，按你说的做是要简单点，我刚才就只顾着解第一道题去了，没看完整题目，不好意思。”女生了然，露出几分羞愧。
　　“那，你继续看，有什么事再问我”恢复到之前淡淡的样子，只是眼神有些微微的闪烁。
　　“好。”女生轻快地应了。
　　屋内一片安静，偶尔夹杂着书页翻动的声音，以及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伴随着窗外的几声蝉鸣。
　　不知不觉间，短短的树影被渐渐拉长，原来，已是夕阳西下。
　　“咕”，是谁的肚子在唱着悠悠的空城计？女生抬头望天，这才惊觉时间流逝的飞快，摸了摸自己瘪瘪的肚子，再想到同样消耗了一下午的某人，不由的发出邀请：“纪怿嘉，你，要不要在我家吃饭，我妈手艺很棒的。”
　　男生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再看到女生真诚的眼睛，不由的点头。
　　江郁笙没想到他会点头，反射弧微微延长，想到他家离自己家也不过半小时的路程，便不再说什么，不过心中涌上的欣喜却久久平复不下去，欢快的冲着忙碌的老妈说到，“妈，今晚加不加菜，有同学会在我们家吃饭。”
　　江妈想到之前看见纪怿嘉时候的样子，手上动作不减，应了声：“加菜加菜，你电话打给你爸，问问他什么时候能到。”
　　“好嘞”女生高兴的拨通了江爸的电话，简单的传达了江妈的意思，放下电话对着纪怿嘉笑，“纪怿嘉，你好福气，我妈平常可是不轻易出手的哦。”看着女生清浅的笑意，纪怿嘉也被感染了似的，笑了笑。
　　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如此灿烂的笑，与刚见面时的无奈一笑不同，这次是真正发自内心的喜悦，一时让江郁笙躲不开眼，即使只有几秒钟的笑意，那灿烂如太阳般的笑容在江郁笙的脑中单曲循环，不断加深加深。
　　纪怿嘉看着手机上刚发来的表情，不动声色地回了句：“妈，别想太多，只是一个女生而已。”
　　纪妈妈的信息回得很快，“只是一个女生而已？儿子啊，你搬来这儿才多久啊，这么快就跑到人家家里见家长了，小子，记得好好把握住啊，别让人追走了哟”
　　纪怿嘉无声的望着眼前还在奋斗的身影笑了。淡淡的回了一句：“是”简洁明了，却不失自信。
　　能想出纪怿嘉这样名字的家长，骨子里又会有几分封建，作为纪怿嘉的母亲，同时也在欧美国家受过几年的熏陶，人家心里开明着呢！要知道缘分这东西，来了就应该把它抓住，有时候一旦错过就是一辈子。所谓的“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大抵也是如此吧。
　　回到家的江爸，看到饭桌上一个陌生的身影，不由好奇的问道，“囡囡她妈，这是谁家的小孩，我怎么没在大院里见过。”
　　这时江妈正捧着一碗清凉可口的绿豆汤出厨房，看了看坐在女儿对面的男生，向江爸解释道，“她爸，这是囡囡的一个同学，纪怿嘉，他们老师叫他们准备什么比赛，两个人就约好了到咱家来商量，这不天太晚了，囡囡不放心，留人家作客来着。”
　　“叔叔，阿姨，你们好。”纪怿嘉坐在位置上礼貌的向他们问好。
　　“哦，这样啊，纪同学，既然都来到咱家吃饭了，就别客气了，喜欢吃什么尽管吃啊，你阿姨手艺好着呢，不够还可以再做。”江爸看这孩子眉清目秀，模样生的俊秀端正，再看那即使是端坐着依然挺直的背，不由对这个男生有几分好感，热情的招待着。
　　“好。”咱家，第一次觉得这两字是如此的动听，男生淡淡的点头答应。
　　“老爸，你偏心，我回到家也没见你这么高兴，还让老妈不够再烧，不行不行，我不同意。”江郁笙不顾有某人在场，冲着自家老爸撒娇道。
　　“你这孩子，人家难得来一次，要好好招待人家知不知道？”江爸无奈女儿的撒娇，软声道。
　　“你怎么知道他只来一次？”不经大脑指令的话脱口而出，原本轻轻舀着绿豆汤的手顿了一下，接着轻描淡写的说道，“江同学，多谢你的好意，我会记得常来做客的。”
　　“啊，额，欢迎欢迎。”说着欢迎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江郁笙早就在心里骂了自己千百遍了，瞧自己这怂样，撇撇嘴，拿起筷子细细的品尝了起来，准备把羞愤化为食欲。
　　“那什么，纪同学，别在意啊，觉得江妈的菜好吃记得常来。诶哟，难得见囡囡带一个男生回家，她爸，你踩我脚干嘛？”江妈努力地为自家女儿打掩护，却意料之外的得到江爸的飞天一脚，不由怒视。
　　“……”江爸无语了，努力无视掉自己的存在感，默默地端着饭细嚼起来。
　　橘黄色的灯光悄悄的落在就餐的四人身上，为每个人都添了一丝温情，一时间饭桌上听不见说话的声音，只有勺子轻轻碰过瓷碗的声音。
　　吃过饭后，江郁笙带纪怿嘉到院前的榕树下乘凉，看着天上的繁星，江郁笙兴奋道，“纪怿嘉，好多星星诶，你快看。”
　　顺着女生的手纪怿嘉抬头望向那片漆黑的夜色，星星并不是那么的闪亮，却出乎意料得多，遥遥挂在北方的那颗北极星自顾自的闪耀着，不由得想起曾经看过的一段话，“江郁笙，你知道吗？北极星曾经对地球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好奇的看着抬头望天的某人。
　　“北极星曾经对着地球说，如果你什么时候迷路了，就记得抬头看看我，我会永远在这儿等你，不离不弃。”淡淡的话在这个星空下飘出，这个夏夜，好像并不是那么的热，江郁笙想。
　　“所以每次迷了路的人都会在夜晚看着夜空，寻找那颗北方最亮的星吗？”像被他感染了般，江郁笙放轻了声音，慢慢说道。浅浅的呼吸在这个宁夏变得明显。
　　“嗯。”
　　很久很久，久到江郁笙觉得男生灵魂出窍了才听到一个很轻却不失力度的声音在这个夜里响起，江郁笙满足的笑了。在星空下，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映着天上的繁星，多么的令人惊艳。只是江郁笙不知道，纪怿嘉，也不知道，有的只是这种静谧的气氛在两人周边弥漫，偶尔还能听到苏家屋里传来的几声响亮的戏骂声。
　　“不早了，我先回去了。”男生感受到兜里的振动，出口打断了两人的思绪。
　　“好，晚安。”
　　清丽的笑颜在男生眼中浮现，夜色下，隐约还能看见路口纤细的背影。
　　这夜，风很轻，和着两人浅浅的呼吸声，远方的北极星静静的守候着，不曾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