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宫恨》云破影斜

25、第 25 章

　　据线人来报，刘文静行刑那天，秦王殿下在自己的府上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谁也不能劝住他。李建成受到这个消息，心里五味杂陈，他不知道刘文静在他这个冷心冷情的弟弟心中竟占有如此大的分量。不由叹了一声“世民恐怕要颓废一段时间了”。这不仅是李建成一个人的想法，凡是在秦王府上的人都知道秦王和刘文静亦兄亦友，亲密无间，都在想也不知道秦王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过来。不过这样也好，伤心发作出来就好了。
　　可他们所有人的想法都错了，李世民在第二天起床以后似乎就忘了刘文静这件事，依旧是上朝，办公。众人看他这个样子，更不会主动提起，还以为秦王发作一下就好了。只有李建成发现了李世民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要让他真的来说，又说不出什么。就像以前秦王在朝中不喜欢谁绝不会搭理他，可现在他可以笑嘻嘻周旋在众大臣之间······李建成的感觉的确是没错的，不过他看不到李世民背着他那又恨又爱又羡慕又嫉妒的眼光。
　　此事过去不久，李世民主动要求速回战场。李渊看着李世民眼神中透漏的坚定之色，无奈同意了。他即使知道自己对待刘文静这件事有点无中生有，可也要杀鸡儆猴，毕竟皇族的威望不容侵犯。刘文静即使没有做出挑拨两兄弟的事，也是容不得他的，他在秦王身边始终是一个隐患。刘文静此人好听点有点文人的清高，说到实处就是不识时务。即使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对不起他，可李渊不后悔。
　　李世民一到战场，就对刘黑闼发出了主动进攻。李世民挑选轻骑百人在一个阴蒙的天气故布疑阵把敌方引至泾水河畔，然后趁对方渡河之时，开放上游水闸，洪水犹如脱缰的野马呼啸而至，等到洪水过后，损失过半。刘黑闼看着李世民率兵而至，命将士顺水而下。这是一个十分冒险的做法，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全军覆灭。可这也是目前最有效的做法，借助水势，一泻千里，可以用最快的速度逃脱敌人的追捕。
　　李世民眯着眼看着敌人逃窜的路线，心里一阵冷哼。一边让哨兵前去查勘消息，一面下令渡江。到了刘黑闼的根据地密州，李世民下令众兵屠城。秦叔宝上前劝阻说“元帅，如今刘黑闼主力军已去，城中只是一些老弱病残，可以招降，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可以控制全城”
　　李世民双眼冰冷地看着他，继续下令“本帅的话是没听到还是怎么了，传令下去，屠城，不放过任何活得生物”
　　传令官抬头看了一下李世民阴沉的脸，迅速低下头，双腿打颤，恭敬恐惧道“是”。命令一传出，这些士兵就好像变成了饿了好多天的狼，城里的那些人就是他们的食物。城中传来女人的哀嚎，孩子的哭泣，男人的咒骂·····刚刚还是一个天堂眨眼间就变成了人间地狱。李世民对着一切十分满意，嘴角上扬，勾勒出一个恶魔的笑容，他似乎还不满意，看到众士兵在奸掠妇女，熟视无睹，好似这些人在他眼中不是一条生命，即使是的，也是下贱的。
　　此消息传到朝堂，引起哗然。大唐虽然在马上得天下，可也是靠的是平民百姓。李渊看到此消息，气的十指发抖，连续传令让李世民速回朝中复命。
　　李世民接到这个诏书，扫了一眼，就随手放在了案几上，撇着嘴，露出一抹邪气的笑容。然后起身，唤人前来梳洗，还是以前那个眉清目秀的少年，李世民看着他，狎玩一番，才奕奕然离去。
　　到了御书房，李世民恭敬地跪下说“父皇万岁”
　　李渊拍着桌子说“你可知道郑找你回来所谓何事？”
　　李世民转了一下眼珠子，口中却答道“儿臣不知”
　　“好，那郑好好问你一下。可是你当初下令屠杀密州？”
　　“是儿臣”
　　“好得很，谁给你这个权利的！啊！你说！”
　　“父皇，莫要生气，儿臣这样做是由理由的”
　　“好，你说，若是让郑不满意，你就可以直接官掉三品了”
　　李世民抬头陈述“密州是刘黑闼的大本营，那里的人大多是他的亲朋好友，他在那势力庞大，盘根错节，明的士兵上万，暗处的线人更不用说。刘黑闼此人既懂战术，又会御人，稍有不慎，和密州的人一接触，里应外合，大唐必败；而且密州民风彪悍，不服管教，既然我们得不到，就决不可把资源留给敌人；再者杀了这些人，刘黑闼必定可以大乱军心，我们再来个突袭，这仗就可以轻易取胜，自古不就是攻人先攻心嘛！士兵打了这么久的仗，也是要好好发泄一下了”
　　李渊看着跪在下面的儿子，无奈说道“你就不怕狗急跳墙？”
　　“父皇，我们大唐势力已不比当初，儿臣坚信在父皇的指挥下，我们必会胜利”
　　李渊听到这话，心里有些得意。面上不显，说“你先回府休息一下吧。这次你取得胜利，本来应该举行庆功宴，可你又杀了这么多人，在举办也就寒了天下百姓的心，这一次就功过相抵吧！”
　　李世民和观音婢一起用过晚餐，刚打算睡觉，管家前来禀告说长孙无忌求见。李世民烦躁的皱着眉，挥挥手，对管家说“就说我要休息了，有事明天再来”
　　长孙氏听说是她的哥哥，就劝李世民说“哥哥这个时候来访，必定不是个小事。夫君还是前去看一下好，妾身在此恭候夫君”
　　李世民听到这话，又看着和李建成几分相似的容颜，心里显然很受用，在她脸上亲了一个，温声说“时间不早了，你还是早点睡吧，不用等我，我今天就睡书房吧”
　　长孙听到这话，有点不舒服，还是大度的说“夫君去吧，妾身也睡不着，看会书也好”
　　李世民在书房接见了长孙无忌。他家和长孙家的舅舅交好，在那时两家走的比较近，和长孙无忌的关系也是比较好的。两个结成姻亲之后，来往更加紧密了。长孙无忌也不和他客套，上前直接说“殿下可知道为什么皇上会生如此大的气？”
　　李世民抛给他一个询问的眼神。
　　长孙无忌故作郑重地说“太子在早朝参了殿下一本，朝堂上大多数都是太子党，太子一出头，附和的人还会少吗？”
　　李世民握紧了拳头，阴沉地问“太子参我什么？”
　　长孙无忌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李世民看他这个样子不耐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长孙无忌吸了一口气，才说“微臣说了，殿下莫生气，千万不要伤了兄弟情谊”
　　他这样一说，李世民就知道绝不是什么好话。可越是这样他就越想知道，他压抑着怒话说“太子说什么，你就直说”
　　长孙无忌露出为难的表情说“太子说殿下你滥杀无辜，惨无人道，应该卸去元帅一职，令择良将；还说秦王您仗着军功卓著，无视军令，理应马上召回······”
　　李世民听到这，果然十分生气。冷哼一声道“看来大哥想要借此机会消弱我的兵权，那也要看父皇的意思才行。对了，你知道父皇的意思吗？”
　　“微臣看圣上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毕竟在战场上杀人是不可避免的，况且是有可能成为你的敌人的人。不过，殿下还是要听微臣一言，微臣认为太子快要对殿下您动手了，我们是不是也要反击了”
　　李世民握紧了拳头，手上青筋暴露，费了很大力气才压抑着怒火，硬邦邦地说“这倒不必，现在必有父皇从中周旋，于公于私，他都不希望有任何一方出事。一切还是等我除了刘黑闼后，再从长计议。对了，我教给你的任务，完成的怎么样了”
　　“殿下，还不放心我吗？现在各个郡丞都安排的有我方的人，一旦有事，必将第一时间呈报上来。不过，太子手中的洗马魏征倒是个人物，几次破坏了我们的计划，殿下您说，我们要不要·····”说着比划了一个坎脖子的动作
　　李世民摇摇头说“这个倒是不必要。魏征是个人物，备受大哥的尊敬，要是他出事了，大哥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我们。现在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还是应该派人紧盯太子府，不要漏过他的一举一动”
　　“殿下说着，微臣倒想起了一件事。前天，也就是您回京的前一天，有人看到魏征乘了一辆马车出府，到现在还没回来，不知道太子安排的什么任务？”
　　“有没有派人盯梢？”
　　“这个放心，他一出去，微臣就命人跟了上去。今天线人来报，去的是洛阳方向，这个微臣就有点不明白了。洛阳自从王世充被灭以后，也没发生什么大事啊！”长孙无忌自言自语道
　　“洛阳？”李世民疑问道
　　“是的，就是洛阳”
　　“好，那你派人盯紧了。现在是关键时刻，不容许半点差错。难道与隋炀帝有关？可是隋炀帝不是已经死了吗，还是前朝有什么秘密？大哥一向是不做无用功的。除了魏征，还有什么人？”
　　“微臣派人查过了，都是些江湖人士”
　　“江湖人，这倒有蹊跷了。这样，无忌你亲自去一趟洛阳，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这次去带上叔宝”
　　“秦将军，他不是跟着殿下打仗的吗？”
　　“对付刘黑闼还用不上我们大唐这么多精英，你就按照我的吩咐来做就是了。还有我会给你手谕，可以调动洛阳的人手，不过要是没什么大事，千万不要弄出大的动静”
　　“明白，殿下。还有一事······”
　　李世民看着长孙无忌支支吾吾，不耐烦道“你还有什么事？”
　　“微臣斗胆恳求殿下，在殿下外出期间可以有机会探望一下微臣的妹妹和外甥。殿下也知道，微臣现在只有妹妹一个亲人了，还恳求殿下给微臣这个机会”
　　李世民笑着说“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本王同意了。给，这是秦王府的手谕，有了这个，你就方便来看了。我也要感谢长孙在我不在期间，帮忙看顾我的家人”
　　“折煞微臣了，这些都是微臣该做的”
　　“那你早点回府吧，千万不要人看见”
　　“放心吧，殿下”
　　李世民看着长孙无忌离开后，从书房的暗格中抽出一副画，画中的人白衣飘飘，风姿绰约，恍然若神。李世民眼神有痴迷渐渐变为忿恨，心里想着“大哥，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不要怪弟弟我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