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四十九章 相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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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啊，我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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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确的事情：我喜欢芹生。
不确定的事情：芹生对我【——】。
“哒哒哒……”卫生间的隔间里不断响着指甲敲打手机屏幕的声音，我蜷着身子坐在马桶盖上，手心里都是汗。
“快回我啊……为什么不理我……”
“……芹生。”
给我一个解释。
不安……不安不安不安不安不安不安。我看着空白的收件箱，手在发抖，我给他发了大概有十几条消息，他一条也没有回给我，仿佛是在默认我现在怀疑的一切一样。我不是喜欢多想的家伙，不会动不动就认真怀疑对方是不是移情别恋，即便对方真的移情别恋了我也会装作不知道。因为自己被喜欢着的感觉，谁都不忍心去敲碎吧。可是芹生……一次都没有，说过喜欢我，即便是做过些让人产生错觉的事情，他也很快会把态度纠正过来。
没错，一直以来，他都很明确地回避了这个问题，一直很努力地想要让我认为他不喜欢我。那没有关系，即便他不像我这样喜欢他，但芹生还是会允许我以老婆的身份待在旁边，住在那间房子里。
我一直都不去想，芹生他对我是不是……
讨厌。
“砰。”手因为抖得太厉害而不小心将手机掉到了地上，我深呼吸了几次，才将手的颤抖止住，胸口闷痛得厉害，上次有这种感觉大概是和芹生闹离婚的时候。我捡起手机，芹生大概是不会再回我了，回答得一如既往的明确，很有他的风格，只是我太蠢，总是抱不该有的希望。
——以防万一所以我先和你说好，即便有着所谓夫妻之名，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不会发生什么改变，所以你最好不要抱有什么不应该的期待。
啊啊……对不起，对不起芹生，我真是个笨蛋，你明明总是那样耐心地忠告我，你已经对我很温柔了，也许太温柔了。我把手机收起来，脑子里面是一片乱麻。不能再在厕所里待着了，不出去的话可能那群老人家会叫人把我拖出去也说不定。
“终于回来了吗，让别人等这么久可不是有教养的表现。”回来后继续被说教，我就当做没听见，现在也没心情和他们抬杠。我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个年轻人，用脚趾思考我都能猜出这家伙就是我的相亲对象，看上去很俊朗秀气，一出现就给人一种大少爷的感觉。与之相比……芹生就比较接近“野生”的了。
单单是想想他的名字都让我觉得不舒服，而且，经过上次的事件我不觉得离开芹生我还能忘记一切独自活下去。
别杀了我呀，芹生。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志贵雅近，是中等部校长的亲戚，在校时期还是学生会长，非常优秀，而且和我们行平家门当户对。”奶奶我觉得单看脸就知道我和眼前的大少爷门不当户不对了吧。我看着对方怎么也算是上等的脸，其实这种艳福我是宁愿不要。
老爷爷似乎知道这场合比起暴脾气的自己还是能说会道的老婆比较能掌控局面。那个一招把我精神上打成残血的老妇人温文尔雅的举止让我动弹不得，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腿都麻了。“阿静，别闷着不说话啊，和对方打声招呼吧。”
我现在处于十分不稳定的状态，建议你们谁都别撞在我的枪口上。
如果有什么让我觉得欣慰的事情，那就是对方似乎也对我没什么兴趣，自我进房间以来他就一直盯着茶杯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我突然觉得自己找到了战友。我们两个年轻人就听着周围的长辈们叽叽喳喳，一个看茶杯，一个看榻榻米。长辈们大概彼此之间花天酒地……不是，聊天聊了有一个小时吧，才“哦呵呵呵”地离开说要让我们两个年轻人独处。这个时候我们才抬起头彼此看了看，彼此点了点头。
当前辈们拉好拉门，整个房间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原来这个房间如此之大。好吧……把芹生的事情放在一边，那也不代表我不会搅黄这门莫名的婚事。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对方就开了腔。
“对不起。”他开头就来了句道歉倒是让我不知所措了，而且说实话我也没什么精神去想。“我有喜欢的女孩子了，我可以给你一个家庭，但是在这之上的我没办法给你。这也是为了两个家族，我希望你能理解。”
“咚咚。”志贵雅近疑惑地看了看我，我刚才捶了两下自己的胸膛，因为感觉这话太熟悉所以心就在不断地闷痛，痛到嗓子眼，所以连说出来的话都是哑的。所谓女人就是得寸进尺的吧，发现自己喜欢他之后就会想要待在他的身边，待在他的身边居然还会希望对方能够喜欢自己。所以，一切都是自找的。奈良静要是能够再知足一点就好了，那就不会被对方推开了。
“为什么彼此不喜欢，还要结婚？”当初是为了钱吧。没怎么吃过饱饭，还要为了住所四处奔波可怜得像是乞丐的奈良静，那个除了温饱什么都不管不顾的，一无所有的奈良静。
“……对不起，这是为了更崇高的目的。”他看着我，眼神率真。
“你喜欢的人，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是能够理解你的人吗？是能够照顾你的人吗？是能够让你幸福的人吗？是比我……更优秀的人吗？
“是个非常可爱也很会惹麻烦的孩子。”他的表情柔和，是专属于某一个人的表情。
“你幸福吗？”你知道，喜欢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已经不需要我了……已经受不了我了，为了自己的幸福才这样做的吗？
芹生，这一切的问题你都回答不了。即便不当面问你，我也知道……妻子怎么可能不理解丈夫的这点事，她只是不说而已。
“恩，即便我无法成为她心中的那个人。只要在她的身边，这就是我选择的幸福。”他的回答那么平静。我一开始以为是看到了芹生的倒影，后来才发现是看到了“我”的倒影。谈话开始不过一两分钟，我的心就像过山车，一上一下一上一下，烦得要命，“咚咚咚咚”的吵死了。我做不到志贵雅近的平静，我和他不同，比他贪心得多。像个得不到东西的小孩只会说“我要我要”，无论谁都会觉得烦的吧。
“是吗……你很幸福呢。”满足感……对芹生，我没有那种感觉。好像捧着一手的水，害怕它消失，但还是从指缝里漏出来，不管多努力也是留不住的。现在只不过是运气再差了一点摔了一跤而彻底撒掉了，本来就是这样决定好的吧。“放心，志贵先生，我已经结婚了，不会缠着你的。”
对方听了我的话显得很惊讶，我坐在那里，伸手直接就是酒瓶，贵重的清酒就这么下肚，让我原本沉重的心情飘得很远。我仰头喝完一口，酒瓶“咚”的一声重重锤在地上，毫无形象地用贵重的和服袖子擦掉嘴边的酒液，然后我就开始傻笑：“不过，对方大概是个混蛋……世上最可爱的混蛋。”
问你，喜欢我还是讨厌我，这个问题大概连你自己都不知道。
志贵雅近看着我拎起酒瓶，他觉得应当阻止一下，在那之前我就仰头“咕嘟咕嘟”地把一看就很名贵的酒水当矿泉水一样喝。意识变得有些迟钝模糊，如果这样开车上路大概是被巡【度娘你连这个都要和谐吗】警叔叔拦下来查问的。我把酒瓶放下来的时候，憋不住打了一个嗝：“你……志贵先生你啊……嗝……知道喜欢的人不喜欢你的感觉吗？”
他没跟上我的节奏，僵硬地点了点头。我爬过去，用手狠狠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明白我明白，但是就是没办法不去喜欢那家伙嘛。”
“静小姐，你还是把酒放下来吧。这个酒的后劲是很大的。”
“它后劲不大我还不喝它呢。”我坐在他身边，把另一瓶的酒水倒在那几个不起眼的小碟子里……虽然不起眼，我也知道这一套算下来大概也能值几辆车子了，要是我的话绝对不会把这种东西当餐具用……谁叫校长个个都是土豪呢。“来，要是他们回来看到我们还僵着又要不高兴了。而且，我想喝醉，你就当陪我喝就好。”
“失恋了吗？”
“这种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事情不要说出来嘛。”看来这少年不懂人艰不拆的道理。我摇摇头，身边尽是这些不懂人情世故的天然我都快被他们害死了。“其实也不是失恋，我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哈哈，说到这个，我给志贵先生说个笑话吧。”
我指指自己的脸：“这次相亲啊，是我老公让我来的哟。”
他沉默，我却在笑：“真是太戏剧性了，谁会让自己的老婆出去和别的男人相亲啊，真是搞不懂他呀。讨厌我就直说嘛，拐弯抹角的真是一点都不可爱。想要离婚离就是了，你说要是你不拒绝我，到时候我犯重婚罪还要吃牢饭那不是很没面子嘛，据说那的菜像猪食……”
“静小姐，你哭了。”
“少年，人生已如此艰难，有些事情你就不要拆穿了。”
“我知道了，你继续说。”
“……不说了，你们都是混蛋，都欺负我。”我摆摆手，一脸调笑的意思，抱着那个酒瓶不停傻笑——这酒的后劲果然有点大。我说的没错，男人都是混蛋，给我姓的老爸让我背赌债从此开启了我的悲剧，凉介比起我更喜欢可爱的男孩子，便宜老爹散养了我二十年，久远寺当了我六年的疯娘，芹生……那个混蛋我都不想提他，佐伯秋濑我都扇过他一巴掌了，志贵雅近你也不是好东西总是戳我痛处。你们都是坏人……都欺负我。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中等部校长要致力于百合事业，妹子就是比汉子好啊，又香又软又温柔，身娇体弱易推倒。“恩，就这么决定了，等一会儿我就去找山之内妹子求婚然后赶紧和那个混蛋离了……我开玩笑的啦，姬宫校长怎么可能会把她正室让给我啊。”
志贵雅近没说话，但他递给了我一盒的纸巾。他是个知书达理也有包容心的男人，看脸就知道，所以我也敢这么瞎闹，像个没教养的泼妇。
“唔……谢谢。”我擤了擤鼻涕，自从和他结婚以后每个节日也都没好过，学园祭也好，生日也好圣诞也好就连新年也是，那个家伙就是我的克星，八字不合这特么谁定的狗屁婚事，还有我该死的为什么就这么接受了脑子进水了。谁要是现在能让我不再喜欢那个混蛋，我自掏十亿给他……如果掏不出来就把器官都卖了也行，喜欢芹生好难受……比死还难受。“志贵先生，你知不知道什么办法，可以让人不再喜欢另一个人？”
他很认真地想了一下，然后很干脆地回答我：“世界上没有这种方法。”
小说里写的绝情丹都尼玛是骗人的，和后悔药并列为“一出世必脱销”系列。我发现眼前的这位大少似乎是以“人艰则必拆”为座右铭的，哪怕他提出一个不怎么可行的方案也行啊。我简直像是得了绝症一样谁都救不了我了，而且这判的不是死刑是死缓……没有余地的死缓，一直等待死刑的煎熬。
我要烧了所有言情小说的作者和出版商，什么甜美的爱情都是尼玛坑爹。
“我已经不想再喜欢他了。”再继续这样喜欢芹生……喜欢他喜欢他……喜欢到最后会被明确地讨厌的，现在就放手吧，与其让所有人厌烦成为一个真正烦人恶心的女人，与其让他感到不舒服还不如自己早点消失就好了。为什么我是不死的爱丽丝啊……连逃的路都没有，却被那个总是与死亡为伴的家伙给吸引了。我摇摇头，不能再想这些愚蠢的事情了。明明已经和芹生约好不做傻事，但人有时就是死脑筋到连自己都讨厌。
“……喜欢一个人，想和她在一起，这都是自己的选择吧。”
志贵雅近看着我，缓缓地说着自己的观点，我不知道他此刻想到了什么，却知道他是很认真的。
——志贵学长……我让大家……让我最重要的人们都遭遇了不幸。
“如果是我的话，一定无法放弃。”
——还来得及，志贵学长……不必管我。
“既然没有办法放弃，那也只能放手一搏了吧。”
——柚香……什么是我的幸福，什么是我的不幸，都由我来决定。
“哈哈，所以才说，志贵先生是个大少爷呢。”我将半空的酒瓶放在一边，然后开始昏昏沉沉地点头，“人生也好爱情也好婚姻也好，哪是这么随性就能决定的事情呢，关乎自己重要的人的时候不更是这样了吗。不过谢谢你……啊啊，头都痛了，我要去吹吹风，志贵少爷就自己喝吧，独酌也是一种情趣。”
无法放弃……吗。
我打开拉门，金碧辉煌的花姬殿，长长的走廊看不到尽头。我不适合这座花姬殿，也不适合这身华贵的黑留袖，更加不适合那个不知所谓的行平家……我的归宿，也已经快要消失了。是要死皮白赖地赖着，还是识趣地走人，奈良静，你怎么看？
喝醉酒的奈良静说：快吐了，看你妹的看。
我想找个能吹风的地方，另外也想补补妆，但花姬殿太大只好瞎走走。我转过了四个回廊想着自己好像是迷路了，又摸索来摸索去只找到了下楼的路，没办法……至少楼下的路因为上次在这喝酒的关系比较清楚，所以我就乖乖下楼了。志贵雅近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让他一个人待会儿应该也没关系吧，再说了……今天不正是要显得自己没教养好搅黄了这门婚事吗。
我沿着长廊一直下去，直到我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老爷子的大嗓门。
“等这两个孩子结婚了，这个隐患也算是解决了吧。”
“不过那个女孩，会这么安安分分的吗？”
“没关系，到时候带回家调教一番就乖巧了，不管怎么说，都还流着行平家的血脉……性格倒是和泉水挺像的。”
“说起来这次那个久远寺的心腹还真是奇怪啊，居然会这么轻易地就放过了。”
“在我们决定接受那个女孩之后，像他这种人就高攀不上了，而且这样也是为行平静好，跟着他那样的人，迟早有一天也会倒霉……就像泉水那样。”
“既没有家世，还带着这么令人忌讳的爱丽丝，在这种地方退下也算是识趣，你说是吧？一巳。”
然后，我听见高等部校长是这样回答的：“我答应过他，阿静一定会幸福的。泉水的事情，对我们来说都是伤痛，至少阿静不要再遭受那样的不幸，也是我们共同的愿望。”
奈良静智商不高，推理不出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但我可以一步一步来……芹生和便宜老爹见过面，似乎做过什么约定，便宜老爹说过会让我幸福，说不要让我遭受不幸……还有“泉水”这个人名，似乎发生过什么不幸的事情。
幸福……我的幸福？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现在无法接通……请在‘哔——’声后留言。……哔——”
“芹生你个混蛋你有本事给我物色对象就没本事接电话吗？我告诉你你把我害惨了……对方是个秃顶老头而且肚子有你三倍大，油光满面媒婆痣上还长毛，站着和我坐着一样高身上还有股大叔臭！不该长毛的地方长毛该长毛的地方光秃秃的，我现在被一群老家伙逼婚啦！你自己看着办要是我被糟蹋了我恨你一辈子诅咒你吃泡面没有调味包哼哼哼！”留完言我就快断气了，谁叫留言时间这么短呢。
另外，志贵少爷我真的对不起你，我会给你烧香保佑你有情人终成眷属的。
“噗嗤……”背后突然有人嗤笑的声音，我一想“牙败居然被人给听见了我诋毁大少爷”，正当我想解释的时候对方却摆了摆手，“志贵那家伙，要是听见有人这么说他会是什么表情呢。”
“我……说的不是他。”太好了，志贵少爷的熟人！看来没有毁坏他老人家的形象……不然他这么耐心开导我我这么诋毁他那就太过分了。
“哦？莫非你还和别的人相亲？”对方从暗处走出来……是个美女，笑得有点嚣张，“不过算了，我说，你现在有空吗？”
“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毕竟是在相亲吗而且我刚刚这样说志贵少爷的坏话，现在也不忍心把他晾在那里。
对方眯起少见的火红色眸子：“听个故事的时间，总有吧。而且……这是一个你一定会感兴趣的故事。”在我拒绝之前，她就抓住了我的手腕，冷得我浑身一抖。然后她像是在看什么有意思的东西，露出了调笑的神情：“没想到，真没想到……那个Persona竟然……”
“你认识芹生？”
“算是吧。你快跟过来……一无所知的你看上去就让人烦心。你不想知道‘泉水’指的是什么吗？”好吧，又被人捉住弱点了感觉真难受。我放松了反抗的力道，于是就被她拉着走，对方熟门熟路的样子让我想到她一定是所谓的“花姬”了，但这是哪个我就不知道了……据说以前有个懂商机的把花姬们组成了战斗卡牌游戏卖出去，在男生中赚了大钱。她带着我一路往下走……甚至我都觉得超过一楼了，而花姬殿的地下……不就是刑讯室吗？我觉得能这样毫无顾忌地往刑讯室走的人一定不是普通人，对方好像知道我是谁，她回过头莞尔一笑。
“你可以叫我，红蔷薇之君。”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第四十九章 相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