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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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以前觉得没有什么幸福的事，而怨天尤人，如今面对悲痛，才知道曾经是生在福中而不知。
有没有快乐不重要，没有伤痛就很好。
当我听到舒涵说“我这辈子都不能怀孕了”的时候，我傻了，然后才是心疼。一个女人一辈子会扮演三个最基本基本的角色：女儿，妻子，母亲。而现在舒涵一辈子都不能做妈妈，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和自己所爱人的孩子。即使她自己一直怨悔自己，说是自己的报应。可是我觉得不能说是她自作自受，她也不知道一切会演变成这样。只能说人生无常，你的每一个决定都和你的以后息息相关，环环相扣。我只能说，凡事要三思而后行。
我被一阵冷风吹醒，窗外下着雨，不大不小，有一扇窗没有关，风将轻薄的纱帘扰得乱舞。我在看看她们俩，彼此蜷缩在那里，床很大，或是说，她们太瘦弱。还是熟睡着，也是因为昨晚哭的太累了，也许是身心俱疲。我将被子轻轻的在搭在她们身上，她们喜欢踢被子，不知道多少次感冒过，我也喜欢踢被子，可是梁童总是会温柔的给我盖上。我看了看手机时间，原来才七点，我是那么喜欢睡懒觉的人，上班也醒不了这么早，而现在是被风吹醒了还是自己本身就睡得不熟，也不好。太多的时候是幸福的人才会睡得安稳。
反正也睡不着了，我起身走进卫生间洗漱。凌乱的的头发，微肿的眼，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我用手拍拍自己，对自己说振作起来。于是我洗漱完毕之后，我走进厨房给她们弄早餐，以现在舒涵这样的身体是每一餐都要吃的。而且我一直忙碌着就不会胡思乱想。早餐很简单，三杯牛奶，四个水煮蛋，几片吐司，一碗红糖水。我把早餐摆放好，看时间还不到八点，然后去叫她们起床。“舒涵，起床了。”我用手轻轻的摇着她，她醒了看着我，我知道她想说不想吃，在她还没有说出口，我就抢先说：“不能不吃，早餐很重要，你现在的身体很重要。”于是她很乖的起床去洗漱，然后我用力的摇晃着林唯，“快起床了！吃早餐了！”睡眼惺忪的林唯带着郁闷的语气，“这么早吃什么早餐嘛，我还要睡美容觉呢，晚点再吃啦。”我毫不客气，“少用台湾腔啊，听着就麻，早餐当然是早上吃，晚点是晚餐。不起来的话你就不要在这里住了。”于是我使出了杀手锏，并且将被子从她身上掀开，她愤怒的坐起来，吓了我一跳，“好吧，好吧，这就起床。”我坐在餐椅上开始吃早餐，她们也洗漱了开始吃早餐，“为什么我有两鸡蛋，你们只要一个。”舒涵问到。“你这不是废话吗？你当然要好好补补。”林唯吃着吐司插嘴。“那也不用把我当猪来养吧。”舒涵有些无奈，她一向吃的不多。“我告诉你呀，这段时间我们给你做什么你都要乖乖把它吃了。”我望着舒涵很认真的命令着。“知道了，是毒药我都喝得干干净净的。”舒涵也玩笑着，我想会开玩笑了，心情应该好很多了吧。“不会是毒药的，最多是迷药。”林唯坏笑道，然后我们三个都哈哈大笑起来。我们像回到了大学时代，住在一起，那么开心。好怀恋过去，好想回到过去，回到没心没肺开心的时候，回到我们都还不曾受过伤的时候。
因为小时候，全世界都是童话。
长大了才知道，童话都是鬼话。
我们三个又回到了床上，窝在大大的床上，摆弄着对方的头发。“梁童的事你想清楚了么？”舒涵突然问我，我哑口无言。“什么事？”林唯很好奇。舒涵看着我，没有回答林唯，“梁童出轨还有孩子了。”我尽量平静的说，也忍住不让自己眼泪落下来，然后我授权给舒涵，她一五一十的告诉林唯。林唯没有暴跳如雷，我以为她会。她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对我说：“舒頌，说句你不爱听的，这是迟早的事。”我惊讶的看着她，我以为舒涵也会惊讶，但是她没有，反而表示认同。“为什么？”我问。“原因很简单，我们感觉你不爱他，他可有可无，你只把他当做一件玩具，时间久了他就会发现了，那么谁会受得了？”林唯为我解惑，这样类似的话，我好想听到过，是梁童说过，不，是梦里的梁童说过。“真的吗？你们是这样的感觉？”我看着舒涵，想在她那里得到不一样答案，她点头。“可是我很爱他，我自己知道。”我反驳，“自己知道有什么用，你要让你爱的人感觉到，现在的爱是简单粗暴，不是古代不玩含蓄，而且你一含蓄就几年，反正我觉得梁童爱你多过你爱他，你那样的暴脾气，我们有时候都受不了，但是他包容了你，自从你们异地相隔，你哪怕有一次去找过他，他总是对你形影不离，是害怕你离开，跑掉，这些我们局外人都懂，你却视而不见。”林唯像是做了梁童的代言人，我低头无言，我不知道怎样辩解，事实上我是真的有恃无恐，不怕他离开。“我也这样认为，所以，梁童的事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即使不是误会，你们已经结婚，婚姻不是儿戏，不能说结就结想离就离，要三思。”舒涵像过来人一样劝诫我，她一直在我眼里都是比较理智的，而现在经历了伤心事，更加成熟了。“对呀，我觉得他还是爱你的，即使是真的，也许是逢场作戏，也许是那个女的另有图谋，也不一定。现在只是那个女人一面之词，像这种女人孩子指不定是谁的，你该听听梁童的解释。如果可以，就原谅他一次，哪有猫不吃腥。你们已经在一起那么久了，你的青春都给了他，现在说分手，你还变成了二婚，你拿什么在去寻找真爱？难道你能趾高气扬的说姐姐是结过一次婚的人，有经验。”林唯很直接的分析了我的未来。“你们两个作为女人可以容忍男人出轨？”我诧异的望着她们。“当然不是，我们只是可以理解梁童，然后在原谅他。”林唯很认真的回答。“因为不是发生在你身上，所以你才可以这样轻描淡写，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很无语。“谁说没有发生在我身上。”林唯冲口而出，我和舒涵都惊讶了。“我的事以后在告诉你们，现在在讨论你的事。”我正想问的时候。林唯看穿我，堵住我的嘴，我的问题生生的被我咽了下去。我们三个都沉默了。我回想起我和梁童的过去，竟然都是他对我的好，和我对他的漠不关心以及无理取闹。我是不是真的错了？
良久，我才开口，“我有那么不好吗？连最基本的原则，我都要原谅他，还要告诉自己是我有错在先。”舒涵林唯看着现在我垂头丧气的样子，感觉不能在打击我，不然我很有可能立马从23楼跳下去，以死谢天下。“当然不是，只是我们觉得，你可以衡量一下利弊，你离婚什么好处都没有，出了能解气，而如果你大度的原谅他，对他既往不咎，他肯定会对你感恩戴德，这辈子都对你不离不弃。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看法律都没有说出轨是死刑，因为它知道，那样人类可能会濒临灭绝。”林唯的谬论干扰着我。我还是不服气，“不争馒头争口气，离婚之后，大不了随便嫁个什么人。”“与其随便嫁人，你还不如选着梁童。”林唯对我翻了个白眼，舒涵没有说话，若有所思，“好了，不说了，我好好想想吧。”我不想在听下去，不想去想，脑海是梁童和那个女人的亲密照，我不愿称呼她的名字，脏。
我躺在床上，看了一下手机，有几个未接，都是梁童打来的，我开的静音，没有听到，然后有一条短信。“老婆，怎么不接电话，出什么事了，因为要回来了，所以公司很忙，不过很开心，就要回来了，我会尽快赶回来的，我想你。”看着这条短信，我是五味陈杂。我想梁童还不知道我知道他出轨的事，还这样若无其事的给我发短信，但是我还不想尽快见到他，我还没有想好，如果事情是真的我该怎么办，或许真的是误会呢？在大不了是梁童一时糊涂，更或许是那个女人看到他青年俊才，英俊潇洒，才一厢情愿。如果他不出轨，他真的很完美，而且他真的还是很爱我，对我很好，但是我真的可以做到原谅他吗？想了想还是回了他一条短信：没什么事，舒涵的事，你不用担心，不用赶着回来。我打出了老公两个字又在删去。我回过身看着舒涵，她已经又睡了，能睡得着就好，只是眼角依稀还有泪痕。
好久都没有在听音乐，突然想听会儿，我介于舒涵在睡觉，我只好用耳机在手机上听。然后听到了范晓萱的《眼泪》。
爱上你是最快乐的事，却又换来最痛苦的悲。
赖床听歌的时间过得也很快，因为哭过之后总是特别容易入睡。还好，我有先见之明，为了不耽误舒涵按时吃饭的时间我特地调了闹钟。于是我起床做饭，“又要做饭么？我帮你。”舒涵醒了轻声问我，“不用，你好好休息。”这是我看见林唯睡得像猪一样，于是我狠狠的打了一下她的屁股，“起床，帮我一起做饭。”林唯被我弄醒很是无语，“现在那还有人做饭，叫外卖嘛。”“舒涵需要营养，你说吃买卖。”我憋了她一眼，“额，这个，可以叫有营养的外卖嘛。”林唯笑嘻嘻的，“你要是不起来，你就不要在这里住。”我依然用这招，“你就知道这招欺负人家。”林唯很委屈。“招不在新，有用就行。”我傻笑的拉起她，一起去了厨房。饭菜很快就被我们搞定了，舒涵看着这一桌子菜都是给她补身体的，眼睛突然湿润了，淡淡的说了一句，“有你们真好。”我和林唯幸福的笑了。
我看着此刻的舒涵，想起了她曾经，一头黑色偏黄的长发，留着自然的斜刘海，淡而温和的柳叶眉，一双温柔含蓄的眼睛，带了一副知性眼镜，像给她明亮的眼睛安了一扇玻璃，秀气鼻子下有一张小巧玲珑的嘴，在一张巴掌大的脸上，显得十分的秀气安静，中等个子，却十分瘦弱，感觉一阵稍大的风都会把她吹跑。大学时代她长穿得简单自然，她本就是那种干净纯粹的女子，那样的穿着更加有一种独立于世的飘扬悠远。而今，巴掌大的小脸像被削掉了三分之一，刘海长了遮住了红肿的眼，我知道她又悄悄哭过。现在在小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都像小时候偷穿大人的衣服一样。看见她如今为情所困的样子，很心疼。而我自己何尝不是为情所困。舒涵慢慢的喝着红枣枸杞鸡汤，很安静。我在看到对面小口小口吃饭的林唯，没有化妆的她，看起来小巧青春多了，但不是说她化妆就老气了。妆也是装，妆是一个面具。看见现在的她就像回到了以前，只是以前的她是还一头黑色短发，其实对于她这种美女，什么发型都不会显丑，只是说选择什么发型会更美。她的眉很直，眉尾稍弯，不粗不细，不用任何修饰都是很完美的眉形，一双大大的又有些似狐狸的眼睛，长而密微翘的睫毛，迷倒了很多人，鼻子有点微挺，挺有立体感，而嘴有点肉嘟嘟的可爱，上了唇彩很性感，脸型偏鹅蛋脸，但是也很小，现在留着一头中分的咖啡色直发，怎么看都有点妖魅妩媚的样，但是现在卸了妆，还有一丝清纯。她一样很瘦，只是瘦的刚好，现如今因为工作，而浓妆艳抹，性感迷人。而我，曾经也是短发，只是梁童说他喜欢长发，然后我就蓄了。我们大家都在穿着容貌上有些改变，但是我们的感情不会变，会一如以往的洁净纯粹。
这一顿饭吃得很安静，也许大家都有心事，或是彼此心照不宣。
饭后舒涵要帮忙洗碗，我们都拒绝了，赶她去床上休息，“可是我想做点事，忙起来，也许会好受些。躺在床上，我也没有睡着。”舒涵用很轻声的语气说着，最后我和林唯商量了一直决定，“那你看我们洗碗吧。”然后舒涵就站在我们身旁，我们洗好就忙着帮我们放东西，忙完之后，我觉得在这样呆着不是办法，不是吃了睡就是睡了吃。我提议我们要不要出去透透风，这时候舒涵的电话响了，是她妈妈，“喂，妈。”“舒涵呀，妈给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能再拖了，你张阿姨介绍的她侄儿，可好了，我看过照片，一表人才，而且人家都开公司了，父亲也是当了官退休的，母亲是医生，你说这样好的上哪里找，什么时候你们见一面吧？”“妈，我不需要。”舒涵平淡回答道，“怎么不需要，你这辈子不嫁人啊，我给你说吴杉那小子这辈子你想都不要想，没钱没学历，他除了甜言蜜语可以给你什么，甜言蜜语不能当饭吃！”“我知道了，我和他已经结束了。”“结束了！那就好，这才是我的乖女儿嘛，那妈什么时候安排你们见面呀，我听你四姨说舒頌都结婚了，你还不抓紧！”“我知道，我知道，不过相亲就不必了吧，人家条件太好，我配不上人家。”舒涵有些不耐烦，“我的女儿怎么会差！我把你照片给人家看了，别人很满意，定个时间好好见见，处着处着就有感情了嘛。”“妈，好了好了，我考虑一下，我这忙就先挂了啊。”然后舒涵挂了电话，马上关机。“三姨又让你相亲？”我问，“我妈说你都结婚，让我抓紧点。”“你妈也知道了？肯定是我妈说，我妈就是个广播站啊。好了，不想相就不相，她不让你嫁你想嫁的人，也逼不了你和不喜欢的人结婚。”我先是无语我妈的行为而后又安慰着她，“我们还出去走走吗？”林唯一听要出去，马上就去打扮了，现在盛装出现我们面前，“我不去了，你们去吧。”舒涵低落的说，我看见舒涵的样子不放心，便道：“那我也不去了。”林唯顿时就不干了，怒道：“那人家白打扮了？！”然后瘫坐在沙发上，我们于是下午在家看喜剧，调节一下心情。
而后又是晚饭，然后结束又呆坐在沙发上。林唯因为无聊不断的抱怨，我和舒涵都装作没有听见。然后林唯就一直玩手机，发短信。舒涵看我穿得单薄，窗户却大开着，于是就起身关窗，然后她呆住站在那里，我好奇她在看楼下什么，原来是一个渺小又熟悉的身影，尽管在23楼，尽管楼下人的脸都看不清楚，但是她就是知道那是他，因为是自己爱的人，所以一切都太熟悉。
这时我的电话响了，是吴杉，我直接把电话给了舒涵。舒涵接了电话，“我下去一会。”我将外套披到她身上，“小心着凉。”她点点头离开了。我一直站在阳台，看着他们两个人影，他们的距离，离得刚好是一个朋友的距离，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大概十几分钟，吴杉离开了，一会儿舒涵也回来了。我以为她会哭着回来，至少眼睛会红红的，至少会有泪痕，但是都没有，她很坦然。然后继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这时我的电话又响起了。是陈温信，我接起电话，“我在你楼下，你能下来一趟吗，有事。”我在走出阳台，看见陈温信帅气的靠在他的车上，一只手拿着电话，一直向我挥舞。我准备出门，却看到林唯望着我奸笑。
隔了十几分钟，我冲上来对着林唯怒吼：“林唯，我要杀了你！”
然后又听到舒涵很淡然的给她妈打电话：“妈，你安排吧，我愿意见，尽快吧。”
今晚又做了一个梦，梦到了我一次见到梁童的时候。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