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纸巾 ...
-
可能是碍于白朔在场，之后秦雨并没有和杨善聊太久，只在酒店待了一个多小时就走了。
杨善原以为秦雨也会在这家酒店下榻，所以看到对方不准备留下来办住房手续，不免有些惊讶：“你不住这里？”
秦雨摇了摇头，笑道：“阴谋姐给我订好了海景房，行李都在那边呢，我得好好去享受享受。”
万恶的有钱人！万恶的一线演员！
只能蹭着剧组的包吃包住还感恩戴德的某只三线小明星默默腹诽着。
杨善这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秦雨来D市的目的，于是问道：“对了，秦雨，你这趟来D市是干什么来着？”
“短暂的假期而已。”秦雨笑了笑，“哎，二扇，你这电视剧也快杀青了吧，完事儿后咱们一起出去浪吧。”
杨善一听这话，脑海里就自动播放白朔的那句“只要还有气，就要接部戏”。此时白朔正好离开了房间办点事，所以杨善也就放心大胆地抱怨道：“别提了，幸福来得太突然，过几天我要去面个角，过了的话结束完这边儿就要滚去横店进组了。”
秦雨也露出了惊奇的神色：“时间这么赶？”
杨善点了点头，一脸苦瓜相，把放在床头的剧本给秦雨递过去。
秦雨接过剧本，翻了翻。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抬起头，一脸正经，语重心长地对杨善说到：“二扇啊，好好演。照这样的接剧频率和剧本质量下去，你一定红得比谁都快。”
杨善郁闷道：“……我怎么觉得是死得比谁都快？”
秦雨正色道：“废话，不流血，怎么染红你未来的道路？你怎么红得起来？”
杨善：“……”
原来“红”还可以这样解释吗……
秦雨把剧本还给杨善，道：“废扇啊，打个比方吧，以前的你就是冷宫里的婢女，没名没分，整天无所事事，现在你得到可以做宠妃的机会了，却又在嫌皇帝上你上得太勤快，草得你痛苦，你说你矫情不？既想怀龙胎，又想不□□，你以为接个吻就能怀孕啊？”
“……”杨善囧道，“秦雨，你上一部戏是什么？”
“清朝后宫狗血大戏，我演太医，接生和堕胎，双管齐下，一把好手。”
“……”
“……”
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都不约而同地狂笑起来。
笑得累了，秦雨擦了擦笑出泪花的眼角，缓缓道：“哦对了，二扇，就是今天跟你说的我那下一部戏……其实是一部电影。”
杨善止住了笑，瞪大了眼睛：“电、电影？！你是男一号吗？”
秦雨点头，笑容虽不张扬，却隐隐可见其自得的神色：“男主角。就是今下午跟你说的那个文青的角色。”
“赞赞赞赞赞赞！”杨善兴奋地拍了拍秦雨的肩膀，为好友欣喜不已。
说来这是秦雨第二次拍电影了，第一次是在某个商业片里打了个酱油，而这第二次，却是实打实的男一号！
男一号！
从此进军大荧幕，转型实力派，影帝巨星不是梦，走上人生巅峰！
杨善真是想想都有点小激动呢。
应该是白朔回来了，门口传来扭动把手的声音。于是秦雨站了起来，向杨善告辞道：“我先走了，你好好养伤。过几天有空了，我再来探班。”
杨善点了点头，刚想说“好”，就闻到了从他身前经过的秦雨身上的淡淡烟草味，不呛鼻，只让人感到陌生，好像是秦雨藏不住的忧郁。
嗯……秦雨这小子最近真的没什么事吧？
心里迟疑了好一会儿，杨善才开口叫住对方：“呃，秦雨啊……”
此时秦雨已经站在门前，和刚进门的白朔寒暄。听到杨善的声音，他笑着回头，却不期然地对上杨善真挚的目光。
杨善关切道：“抽烟对身体不好，拍完电影就戒掉吧。”
秦雨一愣，眼底飞快地闪过些什么，却难以捕捉，取而代之的是平日常见的笑意。但他的声音却莫名地哑了几分：“知道了。”
他才记起之前是用拍戏这个理由来搪塞了杨善的询问。
面对好友关怀的神情，秦雨虽然表面上还是笑容安然，但是内心早涌上一阵心虚。他淡定从容地离开杨善的房间，内心的自己却是仓皇而狼狈。
他早已习惯在生活中演戏。
白朔静静地看着秦雨离开房间，面无表情，高深莫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放在心上。
待门被关上后，白朔的目光才落到在床上呈“大”字躺着的杨善。
杨善望着天花板，两眼放空，为好友激动欣喜的劲头一过，语气中就带着些许迷茫与艳羡：“真好啊……秦雨都接电影了……”
听到这话，白朔的动作一顿，不紧不慢地接话道：“嗯，一个文艺片，应该是要送去冲奖的。”
杨善一听，心下更羡慕了：“是冲金珠吗？”
白朔没说话，不置与否。
杨善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叹了一口气：“唉，我还得熬多少年啊……”
白朔问：“你想拍电影？”
“当然！”杨善坐了起来，无比激动地看着白朔，“出现在影院的大屏幕上，这是一件多么神圣而荣耀的事情！电影的制作哪里是电视剧能比得上的？那剧本、那阵容、那海报……哦不，就算是在电影剧组里吃的盒饭，都觉得比在电视剧剧组里吃的要香！”
白朔面无表情道：“你吃过电影剧组的饭盒？”
杨善诚实道：“以前装作是秦雨的助理，进去混过一份。”
白朔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可是杨善从中读出了大神委婉的嫌弃。
第二天，杨善短暂的休假结束，回归剧组复工。
关于杨善受伤一事，全剧组都知道的是“杨善因为去救被见色起贼心的歹徒绑架的风晓晓而被打伤”的版本，并不知内情。在他们心中，杨善说好听点是“大好人”，说难听点就是“大蠢货”，不自量力，还想要英雄救美，最后没有被打残都算是幸运。
正义在剧本里是理所当然，在剧本外往往就成了异想天开。
杨善在出发前就被白朔提醒了这一现象，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真正被众人的注视洗礼时，还是觉得分外不自然。
另外还要躲着风晓晓和应付程卓然，可谓费尽心神。
本想着还有沈崇滨这么一个话痨在现场，也不至于太尴尬，谁知道回归片场后，连续好几天和沈崇滨打招呼，都被对方华丽的忽视了！
第一天——
杨善走进片场，看着懒懒地瘫在躺椅上的沈崇滨，笑着道：“早上好，沈哥。”
闻言，沈崇滨身上懒散的气息顿时散去。只见他坐了起来，冷眼瞟了杨善一眼，什么也没说就站起来走了。
当时沈崇滨还没上妆，眼底下是重重的黑眼圈，满眼血丝，似乎前一晚并没睡好。
杨善以为对方还没睡醒，就也不以为意。
第二天——
沈崇滨咬牙切齿，一脸狠戾与霸道：“李绪枫，你给我记好了，池诺是我的。你这个无名无分的护花使者最好有多远滚多远！”
杨善的笑容苍白，但眼底却有炙热的感情在翻滚，他哑声道：“你说她是你的，但我又不是你的，你凭什么命令我离开？”
剧组若干工作人员心想：妈蛋这好一出我爱你你爱她她爱我的虐恋情深三角恋！编剧在这种时候卖个腐也是蛮拼的……
演员尽力，导演满意，这一场自然是无NG地过了。
放松下来，杨善看向沈崇滨，诚邀道：“沈哥，等一会儿午休一起再来探讨下原著吧。”
若换成往常，沈崇滨一定欣然答应，然而此时他却只是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往休息室走去了。
“……”莫非是入戏太深？
第三天——
杨善：“沈哥，谢谢你前天给我带的炒冷面，很好吃哟！”
沈崇滨：“哼。”
杨善：“不过我后来拉肚子了。”
沈崇滨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然后起身走开了。
杨善：“……？”
……
转眼就是第四天的傍晚了，杨善又是搭讪沈崇滨无数次，奈何对方不是冷哼就是走掉，真是莫名其妙。
上完厕所，杨善在洗手池洗手，正好看到沈崇滨进来。
杨善立马扑上去拦住沈崇滨，一脸严肃道：“沈哥，我觉得我们需要谈谈。”
“……”沈崇滨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他死盯着杨善，最终憋出两个字，“走开！”
杨善道：“沈哥，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怎么最近几天你都不理我？”
沈崇滨咬牙切齿道：“你快走开！”
杨善听沈崇滨急了，自己的语气也跟着急起来：“沈哥，问题要说出来才能解决啊，你说出来啊！”
沈崇滨忍无可忍：“杨善你够了！我拉肚子！你快闪开！”
杨善道：“你别找借口！你就是在躲我！你说我到底咋得罪你了！”
沈崇滨咆哮道：“借口个屁啊！老子昨天炒冷面吃多了！”
“……”
杨善默默地收起了拦截沈崇滨的手臂，闪到了一边，然后就只见沈崇滨以旋风一样的速度直冲坑位。
看到国民男神也会为上厕所急得来脸红脖子粗的，他也算心满意足了。
就在杨善刚想离开厕所的时候，厕所深处传来沈崇滨无比正经的声音：“杨善，你还在吗？”
杨善道：“呃，还在。”
沈崇滨闷声道：“你带纸了吗？”
杨善：“……”
能给上厕所忘带纸的当红偶像递纸，他也算功德无量了！
五分钟后，沈崇滨一脸虚弱地从厕所里走了出来，看到了站在门外的杨善。
杨善：“……”
沈崇滨：“……”
默默对视五秒后，沈崇滨掩嘴清咳一声以饰尴尬：“咳，回去还你一包纸。”
杨善伸出手，朝沈崇滨比了一个巴掌：“五包。”
沈崇滨怒道：“卧槽就是借包纸你他丫的还放高利贷？那我问你，如果是秦雨蹲坑向你借纸，你要他还多少？”
啥？为什么话题会突然扯到秦雨？
杨善囧道：“他应该不会上厕所忘带纸吧……”
沈崇滨一听这话，就迈开双腿要往前面走。
杨善愣了下，然后赶快跟了上去，奇怪地问道：“沈哥儿，这几天你有点儿不正常啊，好端端地怎么扯到秦雨了。”
沈崇滨黑着脸道：“别跟小爷我套近乎，走开。”
杨善越来越奇怪了：“你到底吃错什么药了？”
沈崇滨冷笑道：“没吃错什么药，就是前些天下午回来正巧碰上你的好同学秦雨，叙了叙旧，这才想起我俩本来就不是一条船上的人！”
杨善：“……”
这段时间光和沈崇滨吃喝打诨，都快忘记了沈崇滨和秦雨是死对头的事情了。
出乎杨善意料的是，沈崇滨虽然大大咧咧的，但在某些方面却小心眼得很。
杨善不知道两人“叙旧”的发展是如何的，心想秦雨也没发短信来说啊，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呃，他……他跟你说了什么吗？”
沈崇滨抹了把脸，恨恨道：“他倒是没说话，高傲地看了我一眼，像是高人一等的样子。我去，不就是攀上了孟……”说到这里，他看了杨善一眼，赶快收了声。
杨善没听清楚后面那一句，只是听到了前面，便笑道：“所以你气得来辗转反侧，彻夜难寐，黑眼圈加重？”
“哼。”沈崇滨不满地哼了一声，相当于默认，然后道，“算了，看在一包纸的份上，我就姑且不迁怒于你了。”
“……谢主隆恩！”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纸巾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