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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十八、底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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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眼瞧着离叶千计算的采摘日期越来越近,唐凛愈发的焦躁,连平日里傻呵呵的唐一都显得没精打采。
唐一不明白一向精明的主子为什么自从见过叶家小公子之后就像是魔怔了一般,叶小公子到哪里,主子就跟到哪。
虽然主子说过,要将叶小公子看做侯府的另一位主子,可两人这才见过几次啊
对于唐凛的野心,唐一唐二以及一众护卫多少都是了解的,更了解唐凛为了这些下了多少功夫。
正因为太了解,才感到奇怪。唐一甚至悄悄观察过,主子是否被人换了假的。
这个想法被唐二严厉的斥责了。
转念一想,唐一自己也觉得主子被人换了什么的,实在不可能,包括他自己在内的暗卫就没有离开过!
再说主子的习惯、脾气什么的都没变,唯一变化,就是这对叶小公子的态度,实在好得过了头。唐一只能笑笑自己想太多。
主子想要做什么,暗卫们无权干涉,只要主子还是主子就好!
这样安慰了自己的唐一,顿时神清气爽什么烦恼都没有了。连守在陇山这几天一直被夜庄护卫们明里暗里防备着嫌弃着的恼怒也没了。
唐凛自然不知道唐一心里的弯弯绕,他的目光没怎么离开过叶千,夜庄一众人的戒备他看在眼里,却不知道怎么劝说对方。
唐凛想要表明对朱离草绝无觊觎之意,而叶千摆明了没往这方面想,早早就给他定了位,抢夺灵草的敌人!
叶千抓着一截树枝在地上画着,每天傍晚他会带人去山洞里查看灵草的生长,出来后就会这么在地上画一道。
画完今天的一道,叶千随手丢开树枝,抬起头似笑非笑看着唐凛。
唐凛顶着叶千意味不明的目光,有些疑惑,一时不知做什么好。
叶千抚摸着手上那只精美的黑戒,半晌,轻轻叩响。
明明没使什么力气,那轻轻一叩的声响却犹如水波纹一样圈圈扩散开来,回荡在层层山间。
唐凛注意到,视线所及的所有夜庄护卫整齐的停下正在忙碌的事,连段悠然也是一副恭敬聆听的姿态。
唐一绷紧了浑身肌肉,他真真切切在众人停下时感到了肃杀的气息,犹如陷在粘稠的沼泽里迷失了方向。
叶千没在意众人模样,自顾自开口:“进入陇山用了两天,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那便给你们算作是三天,再由山脚离开陇城,五天足以。”
唐凛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少年接着又说了。
“凛侯爷,带着你的护卫离开陇城,给你们五天的时间。”
少年语气平淡,但绝非商量的口气,一丝一毫不容置疑!
“你们......”唐一怒了,若非只有自己一人护在侯爷身边,怎容他人如此其辱!
唐凛挥退唐一,急忙想要解释:“叶千!我......”
未等他把话说完,已有护卫拦住他做出送客模样:“侯爷请吧。”
看唐凛不想离开,叶千一手按上剑柄:“你以为我在说笑?”
“叶千,你冷静点。我没有想要夺那灵草。”唐凛声音有点嘶哑,这简简单单一句就是他的心里话!
叶千好似没听到,墨黑的眸子愈发深沉:“五日之后,凡属凛候府人马......”
不带温度的目光停留在唐凛身上不留一丝希望,字字铿锵:“见则杀之!”
带了几分功力的话语飘荡在山间。
回应少年的是山林里无数惊飞鸟雀的应答:“谨遵帝令!”
语音绕耳,久久不歇。
唐凛垂下长袖,将颤抖的双手藏起,勉强笑了一下,算是告别,才缓缓朝着来时的山路下山去。
唐凛不敢回头,低着头一直走,他怕自己回头,看见叶千仇恨的目光。
唐一跟在后头,不时扶上一把,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到底没忍住问了一句:“侯爷,咱就这么走了啊?”
见唐凛不接话,唐一自己絮絮叨叨:“这夜庄的人也忒可气了!侯爷万金之躯大老远跟着来,一点儿不照顾就算了,还赶我们走!”
唐凛掏出火折子点了火把,发现火把的亮光也无法满足视线,只好叫唐一去拾柴,不走了。
唐一抱了干树枝提了几条鱼回来,利索的将鱼刮鳞去内脏,用树枝穿了插在火堆旁。
“侯爷,要不要叫人来?”唐一干完活儿,嘴又闲不住了,神色忿忿吵着要给对方点颜色看看。
“唐一。”唐凛的脸色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晦涩不明,他叹了口气,像是思考了很久:“明天天亮,叫他来。”
唐一一下没反应过来:“叫谁......”
唐凛没再说话。
唐一惊呼:“侯爷!真要让他来啊?”
唐老侯爷出生于沙漠边缘国家,气候恶劣,交通闭塞,独有一手培养盅人的方法。
盅人需从孩童时开始培养,一生只认一主,靠其主定期饲予献血长成,智力低下,不惧疼痛,浑身剧毒,以剧毒为食。
主人若是中毒,饮下盅人之血便可解毒。
正是因为盅人的存在,这个沙漠之国才得以存在千年之久。
唐老侯爷伴先帝共同征战期间,盅人也立下过大功。
不过培养盅人极其不易,数十个孩童中,成功不过一、两个。
唐老侯爷视唐凛为己出,曾费尽心血,取唐凛鲜血,私下为他培养了盅人。
但这培养方法过于血腥,即使是唐老侯爷也并不提倡。老侯爷去后,留给唐凛的盅人,仅仅一人。
为避免引来祸端、话柄,那盅人常年锁于侯府地下,不见阳光,只有唐凛离开皇都,才会解开封锁,暗中伴唐凛一起。
可以说,盅人才是唐凛真正的保命底牌。
暗卫,只是另一道保险而已。
“侯爷...那可是老侯爷留给您......”保命的啊!
唐一想要劝阻。
“唐一。”唐凛看着他:“本候不管你们曾经以为本候要做什么,但你最好把那些‘你以为’的东西都忘了!”
“属下遵命!”
“去传信,五日后出陇城。”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