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前篇]》潘妃

3、第 3 章

　　蒙日尔是法国南部加莱海峡省边上的一个小镇，靠近海滨城市蒙特勒伊，人口不足一千。那里的人到十九世纪仍过着一种几乎中世纪的生活。直到蒙特勒伊经济发展给周边地区带来某种程度的冲击。那里的年轻人开始涌入蒙特勒伊，这个他们唯一知道的大城市。他们向往蒙特勒伊就像蒙特勒伊的年轻人向往巴黎一样。
　　这些人在去蒙特勒伊之前大多是牧羊人——当然也有渔民。虔诚的教徒难免会对牧羊人产生这样或是那样的联想。毕竟在圣经中，人类是上帝的羔羊，而牧羊人是上帝的使者。他们与亚伯拉罕的神圣家族共享着相同的职业。但是，很可惜，这不是一部宗教小说。生活在蒙日尔的牧羊人愚昧而淳朴，没受过教育。他们的父母交给他们的唯一的知识就是如何放羊、挤羊奶和剪羊毛，当然还有宰羊。
　　他们不尊重女性，对待她们的方式很粗暴。这不是因为他们本性恶劣，而是因为他们把这当成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们从父亲那里得到的教育就是，妻子不是共度终生的伴侣，而是自己财产的一部分。当然，适合孳生愚昧的环境也不可能纠正这一点。相反地，偶尔来一次的蹩脚的游方牧师更增强了这种信念。摩西十诫的第十诫说：“要避免贪婪，包括贪恋别人的妻子在内。”在他们嘴里就变成了：“不要贪恋别人的妻子，因为那是别人的财产。”
　　对于那些很少接触到智慧的人来说，宗教就成了他们饥饿的灵魂最渴求的食物。他们像异教徒一样疯狂地信仰，只不过他们只听见了那句话的后面，前半句却没听见。
　　并不是他们天性粗鄙。试想一个人从婴孩儿起就生长在狼窝，他怎么还会有人的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