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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苗疆之行命中之人 自此心间却生波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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滁州某别院
又是一年春,繁华依似锦,观花人仍在,却是情难同。自众人皆以为北虞安焚亡于殿而昭告天下,已过了一年有余。这一年内,天下变故甚多:先是帝之三子亡,仅余一子。又是帝病未愈加气急攻心郁结于心,一时难缓随其三子而崩,举国丧。国不可一日无主,三月守孝一过,便新皇登基,二皇子继位而举国庆。
一悲一喜实属讽戏。又得消息道:自三皇子殿下亡故,其母甚悲,茶饭不思人渐憔悴,日日以泪洗面,后其体不支,竟是于北戌陆拾贰年五月新皇继位之晚故。视为不吉,新皇大怒,配发其女,三皇子胞妹往蛮夷之处,赠与其王。三皇子胞妹心思纯真思虑不足活泼有余而率真直爽,先是皇兄亡,父皇亡,现母亡己又被新帝二皇兄用予和亲,不由气急攻心,竟是于和亲前夜悬梁而亡。
此等消息举国传遍,其中变故颇多,天下人嘘。而隐姓埋名于滁州的三皇子殿下却是心怆万分,北虞安和黄伯在滁州定居,因皇室变故风头正盛,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屈居小院碌碌,凭着从从自己原先府中带出来的若干银两财宝字画变卖而存活下来,现在,北虞安又三番五次从活动在外面的黄伯口中得知这些相关讯息,一时间悲愤交加着自我厌恶,自己只能无能为力吗?
几欲随逝者而去,然举剑而不刺皆是念道心中仇恨之火升腾,母妃死时定是心伤难泯,含泪而终;皇妹悬梁时定是悲愤相交,含恨而终。思及幼时兄妹甚亲,往来友好。却不料现二哥早已心怀鬼胎,弑兄害弟而稳坐帝位,今他目的已达,皇族一脉依百姓而观,却是以为只余当时二皇子,如今新帝一人。
顿时愁上心头,恨埋心央。握拳而青筋暴起:我当时北虞安,如今安虞锦,今生势必手刃北祭辞!誓发于心中,但心中郁闷只因不得办法行走复仇之路,愤懑十余日,亦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坐以待毙先等待着讯息传递:自己好歹是个皇子,皇宫中及各地亦活动着与自己有关的人手,虽然数量少,但聊胜于无。
“苗疆之地,九都郡势力广大,若欲复仇,应往苗疆。”白鸽展翅又息于屋檐,院落一男子举手而招白鸽,白鸽飞往,停于其手,男子从其脚红绳系一木桶内取出一纸,纸展而字显。男子看后,负手闭目而思:西域苗疆之地,蛊毒盅邪之力。闻言九都郡位处于苗疆,其势力却是扩散到了整个苗疆和西域,其族人皆是操纵巫术邪术,豢养蛊虫药盅而孤居,不与外来往。前段时日于附近见有其族人活动,心下有疑,便命亲信酬重金而买其间消息。今日看来,此金不费。
“备马。”仆人应,而牵二马来,又命人请得黄伯与己一道。待黄伯来,翻身上马,扯缰而驱。
半月后。苗疆。
已至苗疆之境。二人停马而望,苗疆风情,好不秀丽:却见蓝天绿野碧水,浑然一体。如此美景,却不敢在此有片刻停留,又驱马而随官道行。
“前北戌三皇子,现南虞安帮主。”稍行一时,见前方有一人突兀站于路央,白袍白发,腰间系一血红玉佩。那人不转而开口,语音平稳,不似问句,仿若来人身份,早已知悉。
提缰停马。
“兄台何人?”语调清冷,心中却是惊这人知悉自己前时今朝身份,想必不是泛泛之辈。
“在下花子钦。安帮主日后之友。”路上那人说罢转身,却见他脸戴一青铜鬼面,呲牙咧嘴,凶神恶煞好不渗人。
“花兄莫要称安虞锦为安帮主,更不要提日前三皇子之身份。”看那人语调沉稳目光镇静,定不是常人,面戴一鬼具怕是有难言之隐。他若有心与己交好,倒也不是一件坏事,毕竟复仇之业,仅凭己力难成,多一人助,且是有能之人。自然甚好。如此想到,开口之音,变得温润,以兄相称,以表己意。
那人不作他言,只微一点头。沉思些许,便又道:“安帮主挑前方小路而行,遇弯右拐,便能遇命中所需之人。”又停几秒,补充道:“子钦便不作陪了。”不待安虞锦挽留,便身形一闪,隐于旁支。
北虞安沉思片刻,缓声道:“依他所言而行。”眸中坚定不容置疑,北虞安于心中隐隐觉得,这个人,他可以信任。
乘马而择小道行。小道初始两旁为野草丛生,后随着渐行渐远,始终择右转而行,两道景象渐变,变至灌木,变至藤蔓,后又掺杂着隐隐树桩,现安虞锦,黄伯二人止了复行。安虞锦望着两旁的早已从野草变成的参天大树。
心中疑云又生。又接讽刺一笑,自己这勇气,却是日渐削弱啊,是受了北祭辞加害而变得敏感小心吗?甩袖一哼,却是惊了身后黄伯。
“老爷怎了?”话音未落,却见从两旁树上窜出四人,皆是白衣黑发面戴鬼面,打扮之样,令安虞锦心下一惊,莫非是陷阱?苦笑一声,若是陷阱,自己却是难逃此灾。
“九都郡重地,来者何人?”却见那四人背后窈窕走出一女,青衫裹身,素纱半蒙面。露出一对眸子扑闪灵动,尽显娇俏可人,一手自然垂下,另一手环腰。安虞锦听女子唤他哥哥,语调轻扬柔美,却似日前皇妹在世,不禁悲上心头,却是一纵即逝。
却见那女子走到安虞锦面前,安虞锦下马对其以江湖之礼握拳,那女子却是望着安虞锦怔了怔,安虞锦不解女子反应,便问:“姑娘是谁?”
女子闻,却是不敢再望着安虞锦了,低下头,复两手交叉蹭了蹭,又抬头微清喉咙而正道:“本姑娘为九都郡少主,随母姓君,复名祈笙。”
许是觉得自己刚望着安虞锦出神的反应有些失了威严,便故作江湖豪气之语问,但眸中柔软却令安虞锦莫名的觉得心中觉得好笑,面上却是不显,以礼答:
“在下滁州人安虞锦,姑娘自称为九都郡少主,那此地可是九都郡范围了?”
“安虞锦?看模样你倒是比我大几岁,该称作哥哥了。”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恩,现在便是九都郡范围了,只是……”犹豫片刻,君祈笙抬起头来,将声音沉了几调,“这九都郡哥哥怎么闯进来了?”
“在下想拜访九都郡郡主。”依信上所说,这若是能得到苗疆九都郡帮助,怕是可驰骋江湖而无敌。
“九都郡郡主可是你等想见就见?”女子闻言,倨傲之神溢于言表。一字一句,音润如珠,却是莫名带着一股脆弱,目光流转却是在安虞锦身上打量。
“你可知我家帮主原是旧帝……”黄伯在后早就对这位自称是九都郡少主的人不满,此时闻她所言所论句句不礼,却是无法再坐视不管。本想一吐为快,却在接受到了安虞锦的警告后收了口,讪讪地笑了一下,自知自己多嘴怕坏事。
君祈笙听得那未完的半句话,眸中一亮,九都郡,可是自她出生就不曾见过有外人相往,就像一个天生的金丝笼子,仿若禁锢一般,自己却从未到过外面的世界,听那老头所说,君祈笙猜测今日这少年,定是不凡,心中荡着莫名的悸动,抬头望向天空,哪里都好过这九都郡。在君祈笙的心中,此时看着这个一身紫衫的少年,偷偷地下了一个决定:她要跟着他,背离这九都郡。于是口随心动:
“好,我带你到九都郡里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