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蝶》小胡须

43、生命若能轮回

　　在陈烟家睡了一晚，到中午被门铃声吵醒，一按通话器才知道是快递，睡眼惺忪的拆开一个纸质包装，心不觉沉入谷底，那不是自己寄给师范大学的申请吗？
　　怎么被退了回来？另外一块送来的还有一封打印的信函。
　　信函的大意是：感谢与拒绝。
　　对方谢过陈烟以能进文化大学的成绩转来师范大学，可根据教育局的新规定，这样做是违规的，会造成人才的流失与不均衡分配，这样那样的讲了很多，最后一句话总结是：
　　真想要进师范大学，只有明年重考。
　　陈烟傻愣着反复看了好几遍，每一个字每一个字的瞪入眼帘，可最后得出的结果也只是：“感谢与拒绝”。
　　初家晴从房里出来，见他愣在那里也拿过来看了。她看完后脸部神情倒没太多变化，只是整整一个小时，没有说过一句话。
　　陈烟在抱怨、在自责、在谩骂，拿起电话直接打进师大招生办，早已熟知规定的老师接待了他，并以同样的理由解释与安慰，但这都改变不了结果。
　　无奈扔了电话，上网查询相关信息，同样没有办法。
　　“不可能嘛，不可能嘛，什么教育局不想上好的，想上差的都不行吗？”
　　“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家晴你别急啊。”
　　初家晴此时已在椅子上坐了一个小时，一动未动。
　　到了下午绞尽脑汁想尽了办法，电话打了又打，也没有改变结果，眼看着火车票的时间就要到了，陈烟疲惫的倒在床上，望向天花板，一派心如死灰的模样。
　　“大概是考验。”家晴换回来时的衣服说，“昨天那么开心，今天发生这事，一定是考验。”
　　“家晴我会想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
　　“你打了那么多电话，查了那么多资料，那边的老师都被你问烦了。”她笑起来。
　　“如果烦死她能让我过去我就烦到底。”
　　“可以了，规定改不了的，你我都明白。”
　　“可……”
　　“就是考验，如果我们过不了的话那应该就表示我们不是真的爱对方。”
　　陈烟无话可说，他有些难以置信，面对此事的家晴竟如此冷静了几个小时，原以为她会像以前那样任性生气发火，甚至一走了之，就像那时听到陈烟要搬走时一样。
　　但这些都没有，她平静的出奇。
　　初家晴背上包来回摸着陈烟的脸颊：
　　“再不走，又没火车了。”
　　“可这事还没完啊。”
　　“我说了这是考验啊！你也像我这样想好不好？”
　　“……”
　　“好不好……求你……”
　　两人下楼乘上去往火车站的小车，小车一路颠簸，陈烟难过的不知再说什么，家晴眼望绿茵茵的山林，想起昨晚那只飞向宇宙的苍蝶，忽然明白了什么。
　　“陈烟。”
　　“嗯？”
　　“去文化大学，为了这件事再拖下去可能你连文化大学都进不了了。”
　　“那就进不了，大不了明年重考，我填两个师大！”
　　初家晴抿嘴笑起来，亲了亲他，“男人呢要受尽苦难而不厌，这样我才喜欢。”
　　“这是对老男人的标准，我才十八。”
　　“你以后也会是老男人呢。”
　　“我不想。”
　　“去文化大学，越是难过的事我们就越要往好的地方想，而且你重考也不值得，白白浪费一年时间。”
　　“可这样我们就分开了啊。”
　　“有分开吗？”
　　“怎么没有。”
　　“难道我们就这么……脆……弱吗？”
　　陈烟哑口无言，从家晴的眼神中他看到了更超过自己的难过与失落，她是在自欺欺人的强颜欢笑。
　　下车付了钱，住在这的航天局员工一脸轻松的聚在一处抽烟，陈烟牵着家晴的手到候车室。
　　“就这么决定了，别再烦这事了。”
　　“……”
　　“你知道我喜欢你做什么，不喜欢你做什么。如果你真的去重考了，那我们……就分手。”
　　“唔。”
　　“那么新学期再联络了，我会把学校地址告诉你的。”
　　“嗯…”
　　“那我走了。”
　　“嗯……家晴！”
　　她回头好看的一笑，问声怎么了。
　　“我心里只有你，一直都是。”
　　“我知道。”
　　挥挥手，人群涌向检票口，初家晴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其中，再怎么探头张望也瞧不见了。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听着陈烟给的MP3，其中一首《再一次》循环播放，只因其中有那么一句
　　——生命若能轮回，还有什么会比你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