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蝶》小胡须

24、关于孤独的遐想

　　冷清的沙滩，只有一个开着沙滩摩托车的清洁工在捡拾垃圾。漫长沙滩的两侧是更为漫长的海岬，海岬犹如猛兽的盔甲，到处是被风化严重的菱石。
　　在这样的石顶搭建了处跳海台，热闹时会有游客排队从那儿跃入海中。
　　但在这秋日光阴中，四下静悄悄的无人问津。两个高中生踩着阴冷的沙子枯燥散步，偶尔卷来的海浪也显得无趣。
　　“如果是夏天就好了。”陈烟说。
　　“是啊，好冷清。”
　　“暑假的时候让你去旅游都不愿意，还说咧。”
　　“这次我也没愿意啊，你骗我来的。”
　　“骗？”陈烟捡起个湿漉漉的死贝壳，“要是骗就把你骗到更远的地方。”
　　“哎，我们应该先把回去的票买好才对啊，万一晚上没车了……”
　　“怎么可能，来都来了就别管这么多了，仔细看看这里还是挺漂亮的。”
　　“有吗？这的海滩都不漂亮，帛流的海滩才漂亮。”
　　“帛流？是哪儿？”
　　“那儿咯。”家晴瞎指个地方，“太平洋上。”
　　“我听说庸人是心情随着风景变，圣贤是风景随着心情变，我们看到好看的就开心，难看的就讨厌，像你这样。”
　　“我又不是圣贤，将这干嘛。我只是个连逃课也不愿意的高中生。”
　　“几百年前还有隐居的圣人在沙漠，在深山里。那里穷山恶水可他们照样过的很愉快。”
　　“你都哪听来的？”
　　“书上说的《关于孤独的遐想》看过吗？”
　　“怎么可能。”
　　“你也满笨的。”陈烟又故意刺激女孩，“其实除了会比我读书外，也没别的了。”
　　“是啊，我也没想太聪明。”
　　“家晴，牵手走吧。”
　　“干什么？”
　　“这里没人。”
　　“那也不要。”
　　“就算有人也不认识我们。”
　　“那……好吧。”
　　初家晴莞尔一笑，面对洋面牵起陈烟的手。她的手不滑也不细，几年的洗衣粉、洗洁剂浸泡下来感觉不到像个十八岁少女。
　　但牵着手还是让两人感受到无与伦比的快乐，那快乐早盖过了枯燥冷清的海湾风景。陈烟甚至像每个男孩一样，牵到了手就想找个地方偷偷吻上一吻。
　　可接下去的环境没为他们提供这机会，前方是个市场，越来越热闹。市场外围靠海的地方有一座现代化码头，满载而归的渔船直接在岸边同海鲜业者讲价。
　　犹如黑市交易一般买家卖家通过不断的握手来交流心中价格，成交后相视一笑，鱼货卸船，径直入市场。
　　市场内各家酒家饭店的进货员早等在那儿，老板一转手仅半小时内便赚了一笔。而后鱼货被店家拉去市内饭店餐馆，再由消费者最终买单。
　　这样的程序循环往复上演，百年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