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蝶》小胡须

21、浮城的空气

　　列车靠上月台，有票的乘客们纷纷等车，十五分钟后登车结束工作员又一一解开厕锁，陈烟这才小心拉开门同家晴一块跳出来，正撞见一头白发的老太在水龙头下洗苹果。
　　老太见两人出自同一个厕所，吓了一跳。
　　“阿婆你好。”陈烟有礼貌的上前，“问一下这车开去哪的呀？”
　　“天津。”
　　“要死了，这么远。”家晴嘀咕一句。
　　“那下一站停哪儿啊？”
　　“下一站……”老人启动不灵光的大脑，“哦！浮城！”
　　“浮城哦，谢谢阿婆。”
　　“不客气。”老太甩着手补充一句，“以后别上一个厕所啊，不卫生。”
　　“知道了。”
　　老人回车厢但两人无票就五座，便在连接处眺望远方景色。
　　“讲到浮城想到什么？”陈烟提问。
　　“刨冰和海咯。”
　　“没错，刨冰和海，很棒。”
　　“可天也冷了，两样都不靠谱。”
　　“风景不会变冷。”
　　列车加速到两百公里，但由于没有明显参照物也不觉得有多快。陈烟从书包里摸出奶油曲奇，曲奇散装由食品袋包着，他拿给家晴，两人面对外面已成田园风光的景色，默默吃着曲奇饼干。
　　“奶油味很重。”
　　“嗯，满重的。”
　　“还要吗？”
　　“不会有人来查我们票吧？”
　　“你这么可爱谁会查你。”
　　“认真说啊，我有点怕。”
　　“你不会连火车也没乘过吧？”
　　“怎么会没乘过，飞机也乘过好几次了。”
　　“坐过飞机？”
　　“去长白山的时候。”
　　“哦！对哦！你家以前还满有钱的。”
　　“是啊，哼！”
　　“你爸爸……为了躲债多久没回来了？”
　　“三年……四年吧，我不记得了，反正很久。”
　　“你想他还会回来吗？”
　　“不知道，不会想。”
　　“不高兴了？”
　　“没有。”
　　“再吃饼干吧。”
　　“不吃了，好干。”
　　“我去倒水。”
　　“恩。”
　　两人站累了便靠在门边坐下，看见有工作人员走来又若无其事的站起。不过工作人员不常来，倒是推售零食饮料的小车经常往来。
　　一对男女拦住售贩小车，要了红茶与牛肉干。初家晴打量他们一番，女人大约二十四五，化着淡妆，算不上漂亮。
　　可主要是她身边的男人，一米五上下的个头，脸上所有器官都像商量好似的拼命往中间挤。不能用难看形容，该用怪异。
　　显然两人并不般配，女方条件要好上八万多倍。
　　付过钱后两人也来到连接处，男的抽烟女的吃牛肉干。偶尔的他们也以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这两个高中生。
　　“什么关系，你猜。”家晴轻声说。
　　“不好猜，不怎么说话。”
　　“怪怪的。”
　　“是啊。”
　　“男的和窗一样高……是什么病吧。”
　　“猪儒。”
　　“是猪儒？猪儒不是更矮吗？”
　　“我瞎说的。”
　　抽完烟两人回到座位拿上拎包后又回来，因为经过几十分钟的车程后，到站了。
　　在浮城下车的人并不多，这个海滨城市过了旅游旺季就显的冷清。出口处的妇女正往海鲜饼里撒黑胡椒，一个不小心，连打好几次喷嚏。
　　陈烟同家晴从验票机下钻过，没人发现也无人问津，走出车站两人深吸第一口，浮城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