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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分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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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预备科交了钱,齐良和齐树就有了属于他们自己的房间。
这个房间虽然只有巴掌点,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还是有的。
比如说两张简陋的小床。
将自己今天的战利品——钱,种子,还有那本春宫图集好好地放起来。齐良倒上了那张小床,就听见小床咯吱一声,摇了一下。
齐良舒适地呻吟了一声,他今天可是累坏了。没想到他刚一躺下,就听到自己身下的小床又咯吱了一声,摇摇晃晃的。他旁边又躺下一个人,让这张本来就不算大的小床更挤了。
齐良转头,鼻子就顶到了齐树的鼻子上,两人面对面呼吸交缠,近在咫尺的距离让彼此都是一愣。齐良转了个身,“……现在有两张床了,回自己床上去。”
“我们都是一起睡的。”齐树也不嫌床挤得慌,他盯着齐良的后脑勺,然后目光慢慢流连到他的后颈。
齐良感觉齐树的呼吸声喷到了自己的颈后,抖了抖肩,想要把那种感觉给抖掉,“开玩笑吧,你都这么大了你也不怕床垮了,快点回你床上去。”
齐树第一次没有听齐良的话,反而愈加靠近,他微微眯起眼,靠近齐良的脖子后面,手突然圈上他的腰,一只脚架上齐良两腿之间,让彼此之间贴身无缝。
齐良僵硬了,他想挣脱,床猛地摇晃咯吱咯吱响起来,“你个小屁孩干嘛啊!”却感觉他身后那人的温热身体紧紧地贴着他,身上的热量透过衣物传过他的内心,这感觉让他有些难堪又有些怪异。
齐树将头靠在齐良肩膀,深深吸一口气,“我有没有说过……你的味道很香啊。”
齐良脸一热,“香你个溜溜球啊!”
他怕床会因此真的被他俩挤垮,从床上挣脱着逃下来飞快地躺上了另一张大床,四仰八叉地占据了整张床,警惕地看着另外一床的齐树,“……别过来啊,这床已经被我占领了!”
齐树失望地看着齐良,声音竟然意外地有些委屈,“你以前都是和我一起睡的!”
“可是你现在已经变大了!”齐良坚持,“而且你总是动手动脚!这么小一张床好好睡觉好不好!”
“我要和你一起睡。”齐树不依不饶,不知为什么他在这个问题上特别执著。
齐良无奈,“通常两个大男人不在一起睡,你和你媳妇一起睡才正常。”
齐树安静下来了,“我媳妇?我也有媳妇?”
齐良一说完就后悔了,他哪知道齐树有没有媳妇啊?齐树在他看来就是独一无二的绝无仅有的,这个独一无二全心全意地依靠他,信赖他,这种无处不在的陪伴让他对齐树产生一种同等的信赖与依靠。犹如互生。这么一想来,他突然有些嫉妒那个未来不知道会不会存在的“儿媳妇”了,到时候这个儿媳妇就会代替他的齐树心里的位置吧。
齐良含含糊糊,“应该有吧。”
齐树若有所思,反而倒不要求跟齐良同床了。齐良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有种犯贱的失落感,齐良在心里唾弃地呸了一口自己,狠狠地盖上被子,双眼一闭让自己睡过去。
三更夜半。
窗外有着不知名的虫子的叫声,像是一首清新的夜曲。
齐树睁开双眼,转过头,齐良已经睡着了。他试探性地叫了一声,齐良没有任何反应,看起来睡得很熟。
齐树下了床,趴到床边,静静地看着齐良的容颜。他拿出手指抚开齐良额前的碎发,真好看,他默默地想,努力遏制住自己想要咬破齐树手指的冲动。
他转过身,推开门,走出门外。突然之间,远处的百年大树无风自动,像是在瑟瑟发抖。
不知过了多会儿,天空隐隐露出白肚,天快要亮了。齐树沾了一身白露回来,他脱了衣服躺上床,再往旁边的齐良看了一眼,眼里不由地有了一丝笑意。
突然他的目光扫到了齐良放在床头的那本春宫图集,目光停顿了下来,然而他长臂一伸就够着了那本书拿了过来,对之前齐良的不要动这本书的警告抛到了脑后。
齐树翻来开,他的目光呆滞了。上面白花花的一片让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男人和女人在干吗?他有些犹豫地往后翻。
这男人和男人在干吗?他抿住嘴唇,突然感觉自己有些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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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铛铛——早晨的钟声响起来,钟声宏大悠远,荡漾在整个预备科内。
齐良从睡梦中惊醒,突然有种重回高中时光的感觉。
他穿上蓝色衣袍,飞快地收拾完自己就得赶去北苑的学堂。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倚在自己床上的齐树却有些怪异地盯着自己,像是在研究什么。齐良也没有深想,以为他对长时间看不见自己有些不安,出声安慰,“放心我很快就回来了。”
齐树点点头,仍然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哦。”
齐良奇怪地看了一眼,但是开学第一天他总不能迟到,他摸了摸齐树的头,然而屁颠屁颠地赶去南苑了。
南苑是下级生上课的地方。
里面已经陆陆续续坐满了学生。齐良挑了一个中间的位子刚刚坐下,就听见学生们一阵骚动,老师来了。
齐良在来之前就听到了学生们的议论,听说给他们下级生上课的是从京都书院下派的老师,脾气虽然古怪但是知识渊博,成为他的学生也算是挺走运。齐良在心里勾画出了一位严厉威严的教师,怀着期待和敬意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身影。
那头半花白的头发,那双横眉冷对的双眼,那穿着杂役穿的粗制衣服……
齐良的嘴巴越张越大,他揉了揉眼睛,前面的这位不是拦着他们不让进的扫地大爷又是谁呢?
这个世界太奇幻了,齐良咽了一口唾沫,他以为像扫地僧之类的人物只会出现在天龙八部里面呢。
大爷站在前面,扫了扫底下的学生,当他看到齐良时,目光停顿了一会儿,然后又如常地转了过去。
他的嗓门不大但是说话却挺清晰,“在上课前,夫子我先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姓侯,你们可以叫我侯夫子,也可以叫我侯大爷。我先说明,我平生最看不惯仗势欺人,巧迎谄媚,送礼结交的小人,你们在我面前这些一样都不能犯!”
底下一片寂静。
“要当纵师之前,必须学会做人,修身之后才能齐家治国平天下,这点你们也要有所觉悟。”
齐良安静地听着,他对侯大爷突然产生了一股敬意。
“首先,我要问你们几个问题。第一,你们认为,什么是这个世界的道?”
侯夫子那双锋利的眼睛慢慢扫过底下的人,然而目光落到了齐良的身上,他嘴一撇,手指了指齐良,“你,就是你,你来回答。”
齐良被点名了,他一愣,面上不显心里却一边飞速地思考着。
什么是这个世界的道?
他缓缓地站起来面对着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