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秀于林》莲叁

12、刘东和小飞

　　顾磊看秦林只顾埋头做自己的事情不在搭理他，就凑过去问道：“怎么了，这就生气了？”
　　秦林白了他一眼，“我才没那么小气。”
　　“真没生气？那你怎么不理我了呢？”顾磊继续逗他。
　　“工作时间自然只谈与工作相关的事情，一切与工作无关的都可以不予理会，我们老板说的。”秦林继续手上的动作，调皮的笑笑。
　　“真是好员工。”顾磊挑挑眉，也笑道。
　　“好了，你看现在包装还满意吗？”秦林把重新包装好的蛋糕摆放在柜台上。
　　简单的白色的蛋糕盒子配上巧克力色的盒盖，上面已经不见了绚丽的彩带装饰，盒盖上面也只用了一条深巧克力色的缎带系上小小的蝴蝶结，盒盖的左下角有一个‘魔法蛋糕’店LOGO。
　　“挺好的，简洁大方。”顾磊很满意的拍了拍盒子。
　　“你满意的话，就请那边付账吧。”秦林指了指收银台，然后转身准备去继续给顾客介绍产品。
　　“诶诶，等等”，顾磊看他要走，伸手拦住他，“我还有话要说。”
　　秦林停下脚步，看着顾磊：“什么话？”
　　“你和上次你那朋友周末有空么？我想请你们吃个饭。”顾磊说道。
　　“为什么要请我们吃饭？”秦林奇怪的问。
　　顾磊轻咳一声，“那不是上次那事么，让你朋友受伤了，我挺不好意思的，想请你们吃个饭道个歉。”
　　“小飞又不是你踹伤的，为什么要你道歉？”
　　“刘东是我哥们儿，他的事我的事都是一样的。虽然他也不是故意要踹你那朋友，但是我还是代他道个歉比较好。”
　　秦林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事儿得小飞自己决定，我可以把你的意思告诉他，去不去就得看小飞自己了。”
　　“行，那你们商量好了就联系我，我的名片你没扔吧。”顾磊笑着问道。
　　“不是扔，是掉了。”秦林不好意思的解释到。
　　“好吧，我相信你是掉了，不是扔了。”顾磊似笑非笑的看着秦林，把一只手伸到秦林面前，摊开。
　　秦林看着面前摊开的手，疑惑的问道：“干嘛。”
　　“把你的手机给我。”顾磊挤了挤眼。
　　秦林默默的把手机从裤兜里逃出来，放在顾磊摊开的掌心里。
　　顾磊接过秦林的手机，把自己的号码输进去，保存好，然后又拨了个电话给自己的手机。
　　一切弄好，顾磊摇了摇秦林的手机，笑侃道：“这下掉不了了吧。要是还掉了，我就只能让你把我手机号记下来了。”说着，把手机还给了秦林。自己提着蛋糕去收银台付钱去了。
　　秦林打开通讯录，就看见里面躺着顾磊的名字。他悄悄瞄了眼正在付账的顾磊，点开编辑，把顾磊的名字改成了-老狐狸。他看着改过的名字自顾自的偷笑了一会儿，然后正了正表情，接待别的客人去了，等他抽空抬头看收银台的时候发现顾磊已经走了。

　　顾磊提着蛋糕走进公司，众人都一副好奇的表情的看着他手里的蛋糕，纷纷猜测蛋糕的归属。
　　顾磊好笑的看着小声讨论的一众职员，他轻轻把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然后指了指裴清远的办公室。众人纷纷点头表示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是脸上好奇的神情却是有增无减。他走进裴清远办公室的时候还能看见外面员工伸长脖子向这边望，顾磊只好一边摇头一边把门关上了。
　　裴清远正在工作，他听见关门的声音，抬起头就看见顾磊坐在了他办公桌前的椅子上。他拿笔敲了敲桌子，问:“顾总做了什么亏心事，怎么跟做贼似的？”
　　顾磊把蛋糕拿出来放在裴清远面前，指了指蛋糕，“什么亏心事？就这个亏心事。”
　　“你真买到了？”裴清远不可置信的看着顾磊带来的蛋糕，“是限量的那个么？”
　　“必须是啊，你裴大爷不是发话了要限量的嘛，我也不敢买其他的来滥竽充数啊。”顾磊从他桌上拿起一个文件打开，嘴上继续说道：“裴总不信就打开检查下吧。”
　　裴清远才不会跟他客气，盒子上面的缎带已经拆了下来，他打开盒盖，就看见了心仪已久的蛋糕。他迫不及待的就从蛋糕上面揪了一朵巧克力玫瑰花下来，放进了嘴里，脸上一副陶醉的神情。
　　顾磊看了两三个文件，站起身，看了还在揪玫瑰花吃的裴清远，无奈的摇摇头,“裴总交给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走了啊。”
　　裴清远摆摆手，表示自己忙着吃蛋糕没空管他。
　　顾磊回到办公室，坐在桌前，拿起文件看了起来。几分钟后，他不得不放弃了，他现在根本没有办法集中精力，文件上写的什么他完全没心思去看。
　　顾磊把文件放下，搓了搓脸，拿出手机调到通讯录，看着那个名字，嘴角慢慢的向上弯曲。其实他自己也弄不清到底对秦林是什么样的感觉，说是喜欢，但是好像没有达到那个程度。说是不喜欢，却喜欢逗他，看他脸上浮现各种表情，大概这就叫好感。
　　顾磊也是第一次对一个人有这样的感觉，从小到大喜欢他的人不计其数，男的女的，帅的漂亮的，应有尽有。但是他从没对一个人有过多的关注，直到那天看见秦林在走廊的样子，他的心底会微微发热，眼神不自主的被他吸引，慢慢的沉醉其中。
　　秘书走进办公室就看见他老板眼神飘忽，表情呆滞，正在发呆之中。她轻轻叩了叩门，颇感无奈的打断老板的冥思苦想。一般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都得他们来做，秘书就是炮灰。
　　顾磊回过神，看向秘书，“什么事？”
　　秘书走到桌前站定，向顾磊汇报今天的日程：“顾总，10点钟的时候，您约了启华的李老板。中午，您约了齐老板，下午您答应了参加新城那边的开幕式。”
　　顾磊摸了摸下巴，无奈的摊了摊手，“也就是说，今天一天我都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间？”
　　秘书点点头。
　　“好吧，裴总呢我这么辛苦的工作，想必他也不轻松吧。”
　　“啊……这个……”秘书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其实裴总吃完蛋糕就出去约会了，说是能者多劳，就麻烦顾总了。”
　　顾磊正拿着茶杯喝水，听见裴清远已经翘班，一口水鲠在喉咙，“他已经走了？”
　　“是的，顾总。”秘书继续转述裴清远的话，“裴总说，有顾总在公司坐镇，任何事情都是所向披靡，手到擒来，他非常相信顾总的能力。”
　　“裴总还说，”顾磊正头疼不已，秘书当没看见，继续转述，“他现在正在热恋期，正是蜜里调油，爱的难舍难分的时候，顾总肯定是不会忍心让他和心爱的人分开的。他深信像顾总这样的……老……光棍儿……是完全能理解的他的。”
　　最后这句话，秘书说的磕磕绊绊，顾磊听的额冒青筋，老光棍儿？好个裴清远，消极怠工不算还要诋毁他的名誉。
　　顾磊扶额失笑，无暇再计较下去了，他怕再想下去得折寿好几年。
　　他深吸一口气，对秘书说：“我知道了，你现在去准备下跟李老板的会面吧。”
　　秘书出去后，顾磊苦笑了一下，虽然他很为裴清远找到喜欢的人高兴，但是这代价也太大了吧。他轻叹一声，认命的拿起桌上的文件，继续看了起来。

　　“顾总，真是爽快人，下次我们一定得再合作。”一个微醉的声音大声说道。
　　“是啊，顾总真是青年才俊，年轻有为。”
　　“是啊，是啊，年轻有为啊。”一片附和之声。
　　“各位老板太抬举我了，都是承蒙你们的关照，我才能跟各位一起合作。我作为后生晚辈，以后还有很多事情想向各位前辈学习，还希望能不吝赐教。”顾磊逐一跟几位老板握了握手。
　　“顾总放心，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告诉我们一声，一定尽心尽力，决不推辞。”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一拍自己的胸脯高声说道。
　　顾磊微笑，把秘书手里的礼品递过去，“那我就先在此谢谢各位的照顾了。”
　　“哪里，哪里。”其余几人接过礼品，都争相说道。
　　送完几人，顾磊靠在后座上，揉了揉眉心，最近两天裴清远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估计是跟他那个所谓的心上人正开心的过二人世界呢。他可就惨了，忙的连吃饭的时间都快没了。他不在的这两年，裴清远大概也是这样的过来的，是该让他好好的放个假了。
　　“顾总，是送你回家吗？”秘书问。
　　“回家。”
　　得了命令，秘书发动汽车，笔直的往前开去，慢慢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顾磊往后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刚喝了不少酒，现在酒劲上来了，头一跳一跳的扯着疼。秘书正专心的开着车，突然，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秘书被吓了一跳，顾磊也被这声音吵醒了。他皱着眉从西裤口袋里掏出手机，接通。
　　“磊子，你在哪，快来‘浮夸’。东子在这里跟人打架，我们劝不住他。”一接通，黎军焦急的在电话那头快速的说道。
　　“东子？你别急，先稳住他，我现在就过来。在我来之前，千万别动手。”顾磊沉声说道。
　　“好的，我知道了。”黎军挂了电话。
　　“小杨，掉头，去‘浮夸。”
　　顾磊赶到‘浮夸’，已经过去了十分钟。他吩咐小杨把车开回公司，就大步往里面走，刚走到大堂后面就看见了刘东，黎军，陈玉三个。陈玉和黎军正拉着刘东在大声说着什么，刘东脸上一副气愤不已的表情。他快步走过去，满地狼藉，盘子，碗，杯子，碟子，菜，酒全部洒在地板上，服务员都吓得站在角落不敢动。被屏风挡住的那一边也站了几个人，为首的一个衣服上全是油渍，菜叶，他一手攥住一个瘦小的服务员的手腕，脸上青红变幻。
　　这边，刘东看小服务员不停挣扎的样子，更是想要挣脱黎军和陈玉，上去踹为首的那人。
　　“东子！”顾磊喊了刘东一声。
　　黎军和陈玉都听见了，转头向他的方向看来。刘东完全没注意到顾磊的到来，还在跟黎军和陈玉较劲。
　　顾磊见刘东混不在意，只能快步走到刘东身旁，猛一扯他手臂，沉声道：“刘东!”
　　刘东终于转头看见了顾磊，他瘪了瘪嘴，停止了挣扎，“磊子，你怎么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说。”顾磊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想知道事情的原委。
　　“你快管管那只疯狗吧，得谁咬谁。我只不过是拉着这个小服务员说会儿话，他就一脚踹了屏风，砸了饭桌。我说，这个难不成是他的小相好吗？这么迫不及待的英雄救美？”为首的那人不等黎军他们说话，先添油加醋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你他妈的好好用你那猪脑子想想，你确定你是拉着他说话吗？你手都伸别人衣服里面了，你还只是说会儿话？你太他妈不要脸了。”刘东又一脚踹翻了一把椅子，指着那人气氛的骂道。
　　听到这里，顾磊也算是稍稍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他摆摆手打断了刘东还想再说的话头，扶起一把倒地的椅子，慢慢坐下，点了一支烟，吸了两口，对着为首那人似笑非笑，“请问你尊姓大名。”
　　为首那人一把把小服务员拎到面前，轻蔑的看着顾磊，“吴洋，怎么，你以为我怕你吗？”
　　顾磊终于看清了那瑟瑟发抖的小服务员，竟然是小飞。顾磊转头看了看刘东，刘东不好意思似的摸了摸鼻子，顾磊垂下眼睑，好似笑了笑。继续转头看这吴洋，弹了弹烟灰，慢条斯理的说道：“你怕不怕我无所谓，关键是你怕不怕你爸爸？”
　　“你认识我爸？”吴洋似乎对他爸心有余悸，眼皮猛的一抖。
　　“据我所知，吴副局长对子女的管教相当的严厉，不知道他看见你现在的情形后会做何感想。”顾磊口中“啧啧”出声，好似为吴副局长没能在现场感到相当的失望。
　　“不要以为你搬出我爸来我就会怕你，想让我放开这个小服务员，可以啊，你们自己上来抢啊。”吴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对着顾磊他们比了比中指。
　　“大家都是成年人，用武力根本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既然好言相劝你不肯放了他，那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顾磊不理会吴洋的挑衅，挑了挑眉。
　　“我没有什么交易跟你做，我今天就要带这个小帅哥走，看你们拦不拦得住我。”吴洋没耐心再跟他们耗下去了，拉扯着小飞就往外走。经过顾磊身边的时候，顾磊将烟掐息在桌上，站起身，拍了拍吴洋的肩膀，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不知道令尊知不知道你吸毒的事儿？”
　　“你……你怎么知道的？”吴洋眼睛蓦然睁大，惊慌失措的看着顾磊，嘴唇微抖。
　　“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这个交易你做还是不做？”顾磊满意的看着吴洋惊恐的眼神。
　　“你保证不把这件事泄露给我爸知道？”
　　“当然，你把小飞放了，我可以替你保密，不过其他人我就不敢保证了。”顾磊转身回到了椅子上。
　　吴洋低头想了一会儿，放开了钳住小辉的手，带着其他几人匆忙的走了出去。
　　“你没事吧。”刘东赶紧跑过去把小飞来回翻转的检查。
　　“我……没……没事。”小飞左挡右挡的想挡住刘东的检查，但是身形太小，挣扎根本无济于事。
　　“诶诶诶诶，东子什么时候变这么温柔了？”黎军调笑道。
　　“去去去，一边儿去你们。瞧他这小身板儿，我是怕他被吓坏了。”
　　“我看呀，他没被吴洋一伙人吓到，倒是被你那踹椅子掀桌子的架势给吓到了。”陈玉也调侃起刘东来了。
　　“我没……没被吓到。”小飞细声细语的小声说道。
　　顾磊揉了揉眉心，对让不敢过来的服务员招了招手，“把这里收拾下，重新上菜，刚才所有损失都记到我们的账上。”
　　“好……好的。”服务员赶紧招呼其他服务员一起收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