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姊妹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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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姊妹花——朋自远方来
清晨的空气舒爽宜人还带着草木的芬芳，白茫茫的雾霭尚未散尽，山林、市镇都显得格外绰约婀娜，依依袅袅的水汽自山间摇曳而出，散落人间。那金乌大鸟此时还未起来，许是翻了个身子抖落了数根羽毛，却已令天色大白，薄薄的雾如女孩薄粉的纱裙笼着星星点点的金砂，在跑过山间、平原时，遗落点缀在树梢、屋顶。
“吱呀——”临街的一户青砖小铺的木板门被推开。一个少女，粉面丹唇，柳叶弯眉，鹅黄发带扎起一对双丫鬟，如一只丰年圆润的小麻雀一般轻盈地跳着出来门外。与发带同色的上衣两袖被高高挽起，露出藕节一般白嫩的胳膊，樱桃红的阔腿裤子，上系茶色腰绳，腰绳上挂着月白色的镰刀和青色皮革小袋。她站在那门口冲里头喊，声音清脆：“姐姐，再不去就过了时辰了。”那里头应答清婉温柔：“吃食可带了？”
那小麻雀调皮吐舌缩着脖子，此时屋里又走出一个颜色相仿却清瘦些的女孩拎着一个小包。她将那小包递予那小麻雀，道：“没个女孩样子！你可是打算就这样饿着了？”那话语严厉，却到底满是关心，也少了年龄的压力。
“姐姐，好姐姐，你最知我，我最不耐饿了。呀，不与你说了，赶不上了。”前头还摇着姐姐衣袖撒着娇，须臾之后说风就是雨，撒开姐姐衣袖便匆匆跑了开去。那奔跑速度极快，轻盈如风，转眼就变成小点，远远望去还可见她使了灵气在路上上下蹿跃。
门口的女孩颇有些不放心地倚门看她，直至片刻后看不见身影才心疼地低声言0语：“若是能买一件飞行法宝给萱萱便好了，也不用她这般辛苦了。”女孩咬了咬唇，敛眉不再多思，举首再眺望了一眼，眼见着已经如何也看不到了，索性便拆下剩余的门板，打扫门庭早早地开始准备开张。
那跑远的女孩姓葛，单名一个萱字。这修仙界人家户户修仙，家家修炼，她也算是有天分的，今年才八岁，只是练那最普通的《引气诀》就成功入了练气期一层。这可不是修仙家族也不是在门派，只是在自家琢磨修炼就这样足见天分不可小觑了。
那张罗店铺门面的是葛萱的姐姐葛蔓，虽不及她天分高，却也已经成功引气入体。她家父母眼见她俩如此有天赋，显然都是根骨好的，就希望送她俩去碧虚宗。此处本就是碧虚宗的附属小镇，离碧虚宗路途并不遥远，十分方便。可惜那碧虚宗招收弟子的逸笼会须得五十年一次，两个女儿这般资质理应是能选上的，可是若再过四十多年却是大大的蹉跎了。
若是要想不蹉跎，平日里要想用那测灵石也是可以的，却不像逸笼会时那样只要报名即可，而是要收一人两颗中品灵珠。可寻常人家使用的都是灵石，一户殷实人家一年消费也不过几十颗下品灵珠，而这中品灵珠一颗就值当一百颗下品灵珠，一口气拿出四颗中品灵珠来便是这小康之家也着实困难。
父母这拳拳护犊之心实在可敬可佩，为了不蹉跎了女儿们的机缘，只有练气期初期的修为也咬咬牙置办了装备，放下了自家的月米乳买卖，跟着人入山去收购兽丹兽皮。这想法是极好的，两人也不贪心，只想赚一票就回来，却不想只那么一次，就被那循气味而来的兽族啃了个尸骨无存，留下两个年幼的女儿起早贪黑，一个打理经营店铺门面，一个收集月米乳材料。
葛萱就是去收集材料的。她运足灵气跑了一刻钟就到了竹青山。这竹青山正是碧虚宗所在，其实那那山腰处的材料更丰，可是却是进了碧虚宗护山大阵，很是冒犯不恭，她纵是跳脱一些却也不是不知事。她照旧选了离那大阵不远处的一处林子，也未作休息就赶紧除下冷石镰刀准备开工。
眼下要收的是做月米乳的主材月烬米，此物其实并不少见，在灵气充沛的山间月华与日光交汇处便会凝结成露，只是要用冷石收割凝实，否则一阵风动便会化作虚无。葛萱手段轻巧熟练，位置又切得十分准确，那冷石镰刀飞舞一般上下翻飞，配合着往那腰间储物袋一收，不多久就采了许多。这月烬米做的月米乳十分走俏，一日便要卖上好几桶，只因口感润滑又富含灵力，十分受修仙界的高门低户欢迎。而她家调配的又添了冷竹翠，那是竹青山的竹子特有的脆衣，与月烬米一并研磨碎了出汁格外清香可口，她家也正是靠着这一个特殊的方子在这八琅镇盘下铺子落下脚的。
忽然一阵疾风自葛萱身旁略过，带落许多凝露，葛萱不由懊恼。再听一声闷响，她抬头一看却发现一个蓬头垢面的小姑娘笼着双手护着什么急急地刹在或者说是撞在护山大阵的阵法凝出的金丝咒符字网上。葛萱都看呆了，这修仙界众人皆知在护山大阵里不能用阵法冲撞，这女孩居然这样扎扎实实地用肉身撞上去，莫不是这撞阵法是新近流行的炼体新法，看这女孩身形也不像是炼体之人啊。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王越溪。手中笼着护着的就是那传音鹤。眼下，纸鹤一路来萦着的那一圈浅金光芒正在慢慢黯淡，那小翅一震一震的上下摆动也越来越缓慢，最终它变成了一只平凡纸鹤。那仙人为她选了最近的仙宗——碧虚宗作为目的地，用了一张日行千里符箓贴在她身上，并仔细嘱咐她握好传音鹤，然后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吧，她便依靠传音鹤的寻路之能到了这里。
这一路都颇为顺利，直到越溪重重撞在此处。也是她幸运，这碧虚宗到底是名门大宗，这护山大阵虽然严谨却不苛刻，外圈属于一种反击阵，对于没有恶意的法术冲撞还是以制止为主的，倒是没有伤到越溪。
越溪被撞得头晕目眩，不由地皱起了眉头，但还是小心地先看了看手中的纸鹤，那纸鹤显然已经虽失去了法力，那些咒文变得黯淡无光，更不在流动。但一想到这是仙人所赠，不论如何于她也是一个念想，还是要好好珍藏，便仔细收了纸鹤于储物袋囊里。这储物袋囊也是仙人送她的，和一颗中品灵珠五颗下品灵珠并五十块灵石一并给的她，还仔细说了这灵珠与灵珠，灵珠与灵石间的兑换。她抬手揉揉磕得生疼的脑袋，颇有些无奈地微微叹气。
“你在做什么？”一道打趣的童音传来，“是新出的炼体法子吗？”葛萱这边打趣人，那里也没歇下手中的镰刀。
越溪被之前那见面就掷花簪伤人的何惜柔吓了，看着葛萱的镰刀一时吓得小脸惨白地跌坐下去，又是靠在那护山大阵上，此时却因为没有法力运作，来人又无恶意，大阵没有反应，越溪便硬生生地跌坐在地上，也不知是疼得还是吓得，叫出了声来。
那里葛萱动作被越溪吓得顿了一下，索性收了镰刀，做出一副张牙舞爪的可笑样子佯装要做扑咬，还瓮声瓮气地学着妖怪猛兽：“本大王今日巡山，看你正和胃口，还不快快献上来——”尾调还带了戏曲化的挑音。硬是把小脸煞白的越溪逗笑了，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王越溪抬头细看那葛萱，觉得那只是个和自己相仿的孩子，不由放下心来，身体也放松下来，就坐在地上仰头看她，不由带点埋怨带点放松地轻声道：“做什么吓唬我呀！”她当自己说得小声，可葛萱到底是炼气期一层，耳力也有明显提升，已是不同凡人。
“嘻嘻，你还毁了我许多凝露，害我赔了不少钱呢！”葛萱朝她挤眉弄眼地做鬼脸，大方想她伸手拉她起身。
越溪也不扭捏，借着力起了身，一边拍打身上，一边就往先前葛萱镰刀飞舞的地方看——果然有不少大大小小的乳白露珠状的东西分布在草叶花端。想到自己来时那符箓风驰电掣的速度，不由很是歉疚地低下了头，揪着两侧裤缝呐呐道：“那，那个，对不住，不然我赔你吧！”她全身除了母亲给的首饰也就那孔仙人赠的灵珠灵石了，但是人可以贫困，可以一无所有，但是即使她年纪小也知道，人必须要有担当，要有为自己的作为负责，没有什么能成为为自己逃避负责的理由。她小脸严肃地抿唇正经看着葛萱。
“哎，吓唬你的啦！这也信？这许多呐，哪里全收的？风一动啦，太阳出来了啦，便都会少掉许多呢！可是明日又会生出来呀！”葛萱被越溪的严肃神色搞得有些不好意思，搔搔后脑，搔乱了发髻也不自知，连忙出声宽慰。看越溪还呆呆站在阵法上，又连忙催促她：“快出来吧，你还站在阵法上呢！不是碧虚宗人是不能随意入阵的。”
“啊！”闻言，越溪急忙忙地跨了出来，虽然并没有看到什么阵法不阵法的，但是还是谨慎地离刚刚自己站的那处远远的才站定。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姊妹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