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欲归》红颜辞夏

2、一 嫁入豪门

　　路途遥远。近半个月后，终于抵达。
　　鞭炮声响天彻地，不断又小孩伸进手来向我索要点心与铜钱。
　　对此一切，我只感觉昏昏欲睡。闷热的轿子里：我穿着红色喜袍，上面有我娘不顾身体彻夜不眠赶制三天两夜的鸳鸯戏水；带着缀满珍珠花钿的沉重凤冠；盖着象征无上喜庆的双喜绣盖。我不知道，喜娘究竟给我画了怎样浓的妆容，只觉得脸上僵硬到无法扯出一丝微笑。
　　等到我觉得脊背已经僵硬到无法弯曲，喜娘终于掀开轿门将我扶出。一瞬间的不适应，我站在原地晃了晃，还没有站稳，便被喜娘拽着往前走。
　　门槛很高，尽管已经小心翼翼，还是差点被绊倒。
　　跨火盆时，我分明听见了旁人的哄笑；过马鞍时，又听见了喜娘的责备…接过那长长的红绸，没有祝福没有欢笑。
　　行礼中，我的夫君甚至故意拽着红绸将我硬拉下跪，磕得我只觉得站不起来。全部礼成，他急躁地将我丢给喜娘，连盖头都没有掀，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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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死的祖制！该死的父母之命！想我堂堂洛家大少爷，居然连一点点的反抗余地都没有！
　　与我成亲的女孩，到现在为止，我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当我问起时，母亲居然淡淡回答我：“你只需记住，她以后叫洛秋氏便可。”
　　呵！你们可以强迫我成亲，难道还能强迫我碰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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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翘首等到大半夜，我的‘相公’总算回到了这个屋子。
　　他带着浓浓的酒气，粗暴地扯下我的绣盖，凑近我。似是仔细打量了我的容貌，而后长长吐了口酒气，冷笑数声后，越过我，仰面躺下。
　　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我，继续呆坐了一刻。‘相公’忽然翻了个身，梦呓一般哼了一声。想他大概是冷吧，替他盖上被子，这才发觉‘相公’真好看！比我认识的所有男丁都好看！
　　盖上被子的‘相公’没有给我留下细细看他的机会，又翻了个身……
　　摘下凤冠，推开小窗，明月当空。不知怎了，就想起来娘曾经常挂在嘴边的：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爹娘，你们也在想我么？
　　忍不住，偷偷啜泣，哭花了，那厚厚的妆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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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没有饮酒。我只是故意弄了满身酒气装醉！那么晚，她还在等我。坐在床沿上，笔直得让我怀疑她有没有长期练武。否则，这样的折腾，她这纤弱的身子，哪里能折腾到现在。
　　故意装作粗暴扯下她的绣盖，故意那样去看她，故意装睡不碰她……
　　她似乎并不在意我的这些做法。帮我盖上被子后，她离开了床边，走到窗边，就着红烛推开小窗，烛光被透进来的风吹灭。摘下凤冠的她，瀑布般地长发倾泻而下，映在月光里的那刻，我竟有些失神！
　　尤其在她念出那句诗后，我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呢？她也不过奉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