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天堂》末子央

7、没有那么容易

　　初相逢未曾量，一个轻狂，一个年少。总有一双手，会让你觉得活着不是那么黯淡无光。

　　神说，人生百年，不过白驹过隙。

　　佛说，弹指挥间，就是霎那永恒。

　　娄敏央说，从第一眼开始的感情，一个不能要求回应的感情，或许只能一个人懂的感情。不知道未来怎么样，至少每天还能见到伍与其，既然断袖，就必须无懈可击，有他的小小方寸之地，就是永恒。

　　伍与其带着娄敏央去医院包扎伤口，天意弄人，排队的人成了曲线。

　　排队时，伍与其在一角接着一个又一个电话，是啊，他是经理，很多事需要他去处理，自己却帮不上什么忙，娄敏央心里泛起丝丝烦闷。

　　梨花带雨后的娄敏央真像一个受过委屈的小孩，旁人看了之后大概就不舍丢下他不问不顾。那么多人，娄敏央偏偏遇上了不同寻常的伍与其。

　　伍与其接完电话走到娄敏央身旁，许久才悠悠开口，“我去医院外面抽支烟”为什么他什么都不愿意对我诉说，是我太无能连和他分担的能力都没有吗？手上的疼，娄敏央早已忽视了，他紧跟伍与其后面，伍与其似乎未察觉，是他心事重重？还是他的眼里根本没有他。

　　他走出医院，依在了墙角，此时的他有些慵懒，也许是很疲惫，娄敏央总喜欢孜孜不倦去猜测。

　　伍与其夹出一支香烟，脸上的神态扑朔迷离。

　　橘黄色的火焰衬着脸很是苍白。娄敏央的心痛他不知道，有些伤没有理由，又来得理所当然，却还是义无反顾。

　　伍与其竖起一道可能连他都没有意识到的一道壁垒。纵使在这道壁垒前一切都显得不堪一击，还是让娄敏央望而却步。

　　烟恋上了手指，手指却把香烟给了嘴唇，香烟亲吻嘴唇，内心却给了肺，肺以为得到了香烟的真心，却伤了自己。

　　——莫言。

　　娄敏央不知道自己属于什么，眼眸深处凝固的是他，纸上写过的横竖撇捺还是他。

　　那个他！

　　烟在纤细的指间燃烧，烟雾袅袅上升，就如玫瑰盛开，伍与其的脸庞在烟雾中很朦胧，像一朵忧郁满怀的蓝色玫瑰。

　　“怎么不去排队”伍与其的口吻总那么轻柔，湖面的涟漪都很难泛起。

　　娄敏央从墙角的另一面走了出来，迎面一股很浓的烟草味。“第一次见你抽烟，我以为你不抽烟”因为娄敏央从不抽烟。

　　伍与其笑了“那是你不了解我，你根本不了解我”他喃喃的说道。

　　“烟雾缭绕，安静燃烧，就这么简单，什么都可以不用思考”伍与其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一个烟圈，消失了，就像他们之间，有些东西来得快，去的也很干净，干净得像没有发生什么一样。

　　画外音:有人说抽烟的男人都有伤痛，换言之也就是有伤痛的男人才喜欢抽烟或者抽烟始于伤痛，选择了抽烟，也就选择了这种毁灭性的凄美，娄敏央或许应该试试烟的味道。

　　“我不懂？那是我们距离很远”娄敏央反驳。

　　“距离很远？”伍与其说着比划了他们之间不到一米的距离。

　　“你离我是最远的距离，拒我千里之外，是你一直想划开，为什么？刚才的一切都历历在目，现在又判若两人”娄敏央无助的看着伍与其。

　　伍与其的烟往地上一扔，顺手抓起娄敏央的手腕，强硬地说，“刚才就是一阵空气，你抓得住吗？抓得住就告诉你，做不到就不要废话。进去包扎！”

　　娄敏央想挣开他的手，“我不去，你回答我，理由”娄敏央的倔强点燃了伍与其的怒火。

　　“理由？要什么理由？我抱你的理由？还是接受一个男人感情的理由？你年少，就能为你的无知找借口？你玩得起吗？娄敏央！”伍与其的每个字仿佛是无情的海浪汹涌的拍打海岸，“我不善良，做事不需要任何理由。”

　　“虚伪！”娄敏央的声音变得嘶哑，使劲甩开了伍与其的手，背对着他。“你不是说，要离我更近吗？当我信以为真往前走时，你却原步不动”

　　伍与其朝他大吼了一声“你听不懂吗，去医院包扎！”

　　“谢谢伍经理，不需要了”娄敏央头也不回。

　　“一个对自己不负责的人，别人如何对你负责，一个任意让自己受伤的人，别人怎么保护你”伍与其的声音越来越小声。他低着头，有种晶莹的液体使他的眼睛胀痛。

　　你知道吗？娄敏央。许久得不到的东西就会变得可有可无，你对我只是感激，有一天你会发现我就是可有可无的一个东西，甚至会憎恨我。

　　伍与其再抬头时，娄敏央已没了踪影。还未想什么时，急促的电话铃声不安的震动声再次传来。

　　“你老婆和孩子要离家出走，与其你快回来看看吧”电话那头很焦急。

　　“付合，你帮我看着点，我马上回来”还记得吗？娄敏央曾说，我知道他宝贵的事物不止一个。

　　娄敏央以为伍与其会追上来，哪怕说一句简单的言语，一次次回头都是以失望结束。娄敏央像个游魂，他希望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做过了，也就可以忘记了。

　　从第一眼开始的感情，一个不能要求回应的感情，原来是这么难。他以为自己的倾慕之心，无需什么样的回报。颠覆了世界，只为摆正伍与其的身影。

　　如果因此下地狱，他一定要拉着伍与其，娄敏央不怕下地狱，怕的是地狱里没有伍与其。

　　原来那一整颗都是伍与其的，全部都是他的，为他跳动，为他感受天地的呼吸，娄敏央还是心有不甘的搜寻着伍与其。

　　娄敏央清楚的感觉到手机在震动，有一条简讯，或许他不应该太过积极去看。

　　“我想离你更近，可还只是想，后果已经那么明了。我不善良，不想伤害你，却注定会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