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天堂》末子央

6、想，离你更近

　　想都不想的回答就是最纯粹真实的回答，有时经过几番沉思，想说的，就再也开不了口。“无论以怎样的方式看着你就好”娄敏央反复告诉自己。他们就若喝啤酒，娄敏央一直干杯，伍与其随意。

　　“六点”“九点”“十一点”娄敏央就这样很有耐心的数着时间，在他的念叨中上班时间一点一点的缩短。以前还惜时如金的他，也可以这样浪费？改变就是从现在演变成习惯。

　　一下班，娄敏央就夺门飞奔，不知道的还以为前面掉了很多RMB，伍与其就是娄敏央眼里的人民币，价值却不能等同。

　　飞了一段路程的娄敏央，停住了脚步，是热的吗？决然不是——他就是向日葵，需要的太阳就在他的正前方，强烈的让人无法直视，炙热却吸引着他去靠近。伍与其看着大汗淋漓的娄敏央，然后…………看着……时间好像善解人意般凝固了。

　　“好热啊”旁边一打酱油的路人甲不解风情的冒出一句。木讷的二人相视一笑，或许此刻说什么都有些多余的。

　　“我打算去接你，怎么冒着太阳跑过来了？难道是迫不及待想……”伍与其故意省略了。

　　想见你，娄敏央说不出口。故作淡定转移了话题“我们去哪里钓鱼？”

　　“未名桥，上车”

　　“未名桥？”

　　“你去过吗”伍与其问道。

　　娄敏央若有所思看着伍与其“去倒是没有去过，就是耳熟”

　　“愿闻其详”

　　“未名桥让我想起了未名湖，北大的未名湖。画舫平临苹岸阔，飞楼俯映柳荫多。夹镜光徵风四面，垂虹影界水中央。钱穆命名未名，以前看过《野史》说建文帝不知所踪，可能就是从那逃走的，当时被烧死的是马皇后，悲伤的结局，未名湖也是未完的故事”

　　“我一直认为他们都自焚了，所谓生死契阔，与子成悦。”伍与其说道。

　　“生与死与别离，都是大事，不由我们支配。比起外界的力量，我们人是多么小！可是我们偏要说，我永远和你在一起，我们一生一世都别离开，呵呵……好像我们自己做得了主似的”娄敏央的语气满是自嘲。

　　“由一个未名桥引出你那么多感触”伍与其有些内疚，与开始的想法背道而驰。

　　娄敏央斜过头，看着伍与其的侧脸，金银色的阳光柔和的撒在他的脸上，毫无违和感，可以清楚的看见伍与其完美的轮廓。

　　“听到一些事物，明明不相干的，也会在心中拐好几个弯想到你”一辆货车从他们面前极速驶过，迎面满是呛人的灰尘。

　　伍与其听得模糊，边咳边问“你刚才说什么？咳咳……咳咳”在路边聊天的后果，他们应该尝到了味道。

　　“没什么，我只是随口说说，那些话都是张爱玲的话”娄敏央下意识撒了谎。“我们走吧，这里实在”

　　“好，我也这样想。”刚才没有听到的话，伍与其打算回去找找，娄敏央说的他想知道个真切。

　　在相对独处的环境下，彼此都表现得很沉默。

　　手机震动，打破了这片宁静。伍与其用左手摸出右边裤兜的手机，“伍经理，我是财务部吕微微。” “请说，有什么事？”“由于上次货品质量问题，流动资金减少。所以财务部决定这个月工资先缓缓。麻烦你和店长们沟通，安抚一下员工的情绪。”

　　伍与其简短的回应“嗯，好”就挂了电话。

　　娄敏央在风声中，几乎什么都没有听到。他看着反光镜里的伍与其深邃的眼睛，虽然看不透，但还是觉察到什么不对。“你……”娄敏央嗓子有些沙哑，没有问下去。如果伍与其想说，自然不用自己去问。

　　细心的人，很累。

　　一路上娄敏央老是歪着脑袋去观察伍与其的神情，伍与其怎么看都是云淡风轻，没有异常。难道这是暴风雨的前奏，娄敏央默默祈祷不要应验……

　　“你这样不累吗？”

　　“没事吧？”语言简短只是为了掩盖他想知道发生什么事的急切心情，说的越多越让烦躁的人厌恶。

　　就在伍与其想说什么时，一条可爱的小狗肆无忌惮蹦到了电动车的前边，原本笔直光滑的道路似乎有些扭曲，这时娄敏央才发现不是道路而是电动车在摆动着往左斜，更令人恐慌的是下一刻电动车会惯性的应声而倒。

　　“嘭…”………就如热水壶忽然炸开一样，猝不及防。“敏央……”伍与其喊了一声

　　身上关节的疼痛使伍与其意识到自己还是清醒的，想爬起来。“敏央，敏央，……”

　　“我没事，就是这车太重……”

　　车压着他？不对，有什么不对。

　　伍与其仔细一看，娄敏央的右手护住了自己的腰部，车压住的位置，不应该是他的手臂。

　　娄敏央的手臂划出了一道优美的红色曲线，血不停外渗，在衬衫上绽开了鲜艳无比的花朵。伍与其那长长的睫毛投下自责的光影。

　　伍与其一刹那惊慌的眼眸又归于平静，为什么明明已经被搅乱的心神依旧可以如水般隐忍自己的痛苦。

　　娄敏央很痛，却不是那些可以看得见的部位。

　　幸好路边的有人，好心帮他们把车扶了起来。“我送你去医院包扎”淡然的冷漠还在维持他自己看似固若金汤的面具。

　　刚才的碰撞，伍与其感觉头晕。渐弱的阳光在伍与其看来像昏暗的路灯，映射下，看见娄敏央完美的脸庞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在闪烁。

　　“疼”娄敏央泪流满面，眼里有一种极度悲怆的光芒，比黑暗还要更寒冷。“我在你眼里就那么无所谓吗？”娄敏央突然吼出了声……

　　伍与其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办。下一秒娄敏央发现自己落入了一个怀抱，坚实温暖，脆弱颤抖的怀抱。

　　“对不起，敏央！我只想离你更近，不想伤害你……”声音很小心，很温柔，很疼惜。娄敏央紧紧抱着伍与其，滚热的液体滑进了伍与其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