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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初秋. 喜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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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的日子,轩颛墨很少去找绛双。只听得临国弱邦的王竟也虎视眈眈,王自然是又不少事忙了。
自从王在沂妃面前认了绛双之后,沂妃对待她就很是客气,常常以姐妹相称。绛双工作也自然而然让其他的侍奴们承担了。
一个人的时候,绛双很想念父亲、母亲和哥哥,不知道他们可好。
还有姐姐,但姐姐的事,在宫里,绛双总觉得应该讳莫如深,仿佛不应该承认她们的关系般。很奇怪,即使有人提及,也只是匆匆带过,甚至是轩颛墨,他也没正式说起过。绛双不敢多问,未知的变故,让她怯懦。
还有韩祁彻。对于绛双,他是维系着过去那些美好岁月的最后一丝牵挂。
可转眼二十几日过去了,什么消息都没有。云妈也是。想去找翠儿,可也找不到理由出去。想及翠儿和云妈同在膳药厅,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所以眼前这事倒也不急。
这天,绛双收拾着包袱,她应旨搬离了侍奴的寝房,但身份没有改变,还只是沂妃的一名小小的侍奴。突然的接到王的旨意,说要搬去锦宫的偏阁,绛双也没有太高兴,环境自是好了很多,但终究是少了些自由。
她懂事的在第一时间去了锦宫,为了答谢沂妃娘娘,虽然她知道这和她应该没多大关系。但日后总是要有很多时间相处的,处好了关系,对以后总是好的。
“侍奴绛双见过沂妃娘娘,”她习惯得半跪着,进门就一眼瞧见沂妃似笑非笑的神情,想必,沂妃是在乎她搬家这事的吧。
“是双儿妹妹来了啊,”说话间满是客气。
绛双其实明白,这客气是假的,要客气也是客气给王看的,如今沂妃是真的有点咽不下这口气了,只见她温润的笑意重透着犀利的眼神。
绛双慢慢直起身,“谢谢娘娘的照顾,以后让绛双好好伺候娘娘了。”
“哎呦,这以后啊…你多陪陪我到是真的。”沂妃依旧笑意如花,“双儿啊,你喜欢锦宫吗,其实你大可自己要个住处,何必在偏阁委屈自己呢?”
什么意思,这住处是我自己要来的么?绛双疑惑着。不觉答着,“锦宫当然是最好的了。”
沂妃也不说什么,她以为是绛双自己挑了这么个住处,没料到其实绛双也不知道。
沂妃也有小心思,这绛双在偏阁,她是有很多忌讳很不便的。再说了,要是王来的时候,绛双是不是要回避呢。她也转念一想,要是王能为了绛双多过来,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但沂妃清楚地知道,眼前这女子始终和如妃一样,对轩颛墨来说,是和别的女人不同的,令人琢磨不透,而且,或许会是一个危险的存在。
一次绛双向沂妃提出,以后她想代小莫她们去膳药厅取药,美其名曰先多走动走动,沂妃一口答应了。绛双兴奋了好半天。她午时刚过就过去了。
走着,她讶异于原来帝宫如此烦琐而庞大。
几乎每个宫殿都紧闭着门,门口都有护卫。按着小莫她们的嘱咐,她不知道在绕过多少个弯后终于确定自己是迷路了。她自己都开始汗颜了,哎…早知道就画个图纸什么的。怎么办,总要向谁问个路吧。
又是好一阵七弯八弯的,抬头一看,难得有座敞着门的宫殿。卫宫?是护卫的大本营么?绛双奇怪着。她轻轻从门边探头进去,“哎呦!”刚进门就被人发现,拦了出来。绛双吓了一跳。
“谁?干啥呢?”一个男人凶神恶刹般,严肃地质问。
“我….我,迷路了,请问….”
“你是哪里的?”
“我,我是沂妃娘娘的侍奴,要去膳药厅取药…迷路了。”
那男个丝毫不客气“没听过侍奴会迷路的。”
绛双这才自责太早出来,没让小莫陪着了,好想是说不过去。“我….今天第一次当班,以前没去过…”
突然一声响亮的声音,在寂静的帝宫里分外有力,而且,熟悉。“双儿….”
绛双放眼看着内堂的人,正午的阳光让她一时睁不开眼,像是祁彻。是她日夜盼望的人吗。
“韩总营,”护卫必恭必敬地转身看着韩祁彻。
“我来处理吧”祁彻让护卫退下,护卫也觉一阵尴尬。
祁彻快步出去,看着绛双惊讶的脸,他无从应对了。
绛双突然笑了,微弯的眼睛,嘴角向上的弧度很美。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笑容会来迟了三秒钟,是她在隐隐地怪他吗?
现在绛双的笑意却没来由的灿烂,能见面不就已经很开心很满足了吗?
“彻,能见倒你真好!”双儿伸过去拉着他的手。他只是把她的手握紧了,不说话,良久。
绛双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说,他显然是憔悴了,好看的眉眼会有一丝让她很心疼的沉郁。
祁彻拉着她的手走出殿门,在长长石板路上走着。好一会儿,绛双开口,“为什么不说话,是生气了么?”
祁彻微微一笑。他想要说什么,却又好象说不出口。他要怎么说,他其实早已进宫了,只是他不能,身不由己,而他又怎样去承认他的无力,面对这个他深爱的女子。
“呵呵,你笑啦,彻...”绛双开心如孩童般的笑颜,祁彻停下脚步,吻上她光洁的额头。绛双握紧他的手。她笑着轻声说,“我爱你,彻…”
祁彻紧紧拥了她一下,就放开了,他迟疑着说,“相信我双儿,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只是这帝宫里有太多身不由己,相信我,我会很努力很努力的。”他坚定的眼神望着绛双,仿佛有种灼热的渴望和信念。
绛双抚着他耳后垂下的发丝,一切都清晰如昨,她笑着,同样坚定地点着头。
若要将记忆订死,这对恋人带着愿想,拒绝岁月模糊了昨日的轮廓。
也许,执着真的可以让彼此的生命,曲折亦有阳光。
“我们现在去哪里啊,我要去替沂妃娘娘取药”。
“恩这就是去啊,以后你要自己记得路啊,宫里规矩多,我们…不能时常见面…”
绛双不语,笑着点头,其实宫里的规矩何止是多啊。
“小时侯,我十二岁那年,出了个远门跟舅舅学医,你记得么?”
祁彻会意地记起许多,“当然记得,你去了整整十个月啊…”
“那个时候我遇见的一个人,我…在宫里碰见了…”
“噢?是谁啊,这宫里除了我,你还有故人啊,呵呵”祁彻爽朗的声音,此刻他满是欢喜,这样牵这手,仿佛一如以前,他夫复何求。而下一秒钟,他否定了自己,不可以这样,他们要的是以后的幸福。所以,顿时他有点恍神。
“你猜他是谁?”绛双明亮的眼睛看着他。祁彻回过神来,“猜不出来,我进护卫营也才四个月呢?”
“轩颛墨。”绛双轻声在他耳边说。
祁彻停下了脚步,定定看着她,心中一惊,“王?”
绛双点点头,脸上全是笑意,“彻,所以不用太担心,墨哥哥会帮我们的。”
“墨哥哥?”祁彻那一刻思绪混乱了,一个从来没有听说的故事,墨哥哥,看来他们关系不浅。她以为王会帮助他们两个。
祁彻沉默了。他那么接近王,他能感受到轩颛墨的冷酷的强势。事情真的像双儿想地那么简单吗?
绛双就简单把七年前的事说了,但也没说她救了颛墨的事,想来颛墨是不愿意别人知道的,所以她连祁彻都没告诉。只说一起在舅舅处生活了一段时间。
“他还让你搬了住处,看来不简单…”祁彻冷静地思索着,这一连串的事情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
“不会的,彻,放心,我知道分寸,毕竟他是王。我会乖乖做好我自己的。”
“乖啦,这样我放心,”祁彻听了这个故事却隐约有种不安的感觉,思量着,这个“墨哥哥”的做法和平日的王相差太多。而他作为护卫队的带队总营,也不曾听说这些。
很奇怪。他决计要好好打探一下,总觉得来地蹊跷。
绛双不觉已到膳药厅殿门。彻便转身告别。
虽有不舍,但绛双坚定的眼神告诉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个时候,他们不曾向命运屈服,美好如少年,他们依然有着天真狂野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