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错》Q小青Q

4、初遇

　　我发现，我更喜欢游牧的日子，虽然条件艰苦，但是自由自在，草原上的风景，总让我心旷神怡。我已经拒绝享受“特殊待遇了”，坚持和他们吃一样的食物，也开始帮忙做些家务，毕竟白吃白住非君子所为啊。我学会了做酥油茶。首先，将砖茶（伏茶）深煮久熬成浓汁后，滤除茶渣。接着，将浓茶倒入特制的木质桶“董莫”，即酥油桶中，再放入酥油和食盐，用“甲洛”上下来回抽打几十下，使酥油和茶水完全交融。看着酥油一点点化掉，感觉心里很舒服，好像所有的烦恼也都化掉了。有时候也会跟姐姐一起出去放羊，看着羊儿悠闲的吃着草，也能化解心中的烦闷。
　　阿爸和哥哥回来了，我随手拿起铜壶，给他们一人倒了一碗酥油茶。阿爸喝了口茶，长舒一口气，让我也做下。然后他告诉我，明天我们就要去下个草场了，不过这次路程有点变化，我们要去找我的救命恩人郎葛，一定要去亲自谢谢他。关于这个救命恩人，姐姐已经跟我说过了，就是我上次生病，其实是在和姐姐一起放羊时，一只不知怎么受惊了的母羊向我冲来，我到没收什么严重的外伤，只是吓得不清，居然发起了高烧，带出来的药粉不多，压不下去我的高烧，阿爸和哥哥打算快马回琼结带药，但来回至少要两三天，怕是就算药带回来了，我也烧死了。但是天不绝我，他们才出门半天就遇上了郎葛一家，他们是提前结束游牧赶回家奔丧的，于是变给我阿爸药，好来救我。
　　赶了4天的路，前面终于看见了一个帐篷，应该就是郎葛一家了。郎葛家就只有两个中年妇女带着一个比我高一个头的男孩出来迎接我们，天色还早出去放牧的男人们还没有回来。他们热情的帮我们一起安营扎寨，我看了眼他们三人，两个妇人和阿妈一样，是典型的藏族妇女，那个男孩子比较白皙些，眼神清澈，笑容温暖，估计是个受宠的小儿子呢。
　　夜幕降临，两家人围坐在篝火旁，阿爸准备了哈达，让我先给郎葛，我诚心诚意的手捧圣洁的哈达，将它交到郎葛手中，我真心感谢他，救了卓玛一命。这是我第一次参加正式的社交，大家都很高兴，喝着青稞酒，阿爸宰了只羊，我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迟到了原汁原味的烤全羊。大家手牵手围成一圈，载歌载舞，我不会唱就默默的笑着。这大概是我穿越来后第一次这么开心的欢笑了吧。
　　第二天，大家都起晚了，我悻悻的去问阿妈今天我干什么，阿妈说：“央金今天要一起收拾皮革，你和郎葛家的孩子一起去放羊吧。”
　　“哦，好的”我应得有点虚，因为我每次和姐姐一起去放羊都是在旁边打酱油的，基本是姐姐在管理着羊群，这次让我和两个小屁孩一起去放羊，不知道结果会如何。
　　当我拿着鞭子出去的时候，郎葛家的孩子已经在等我了，一个就是昨天见得那个男孩，另一个是个和我一般大的女孩。其实昨天晚上大家都互相介绍过了，只是藏族的名字都太拗口，一下子接触这么多各名字，我还没有消化掉。正当我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的时候，那个小女孩很热情的过来牵我的手说：“卓玛，你怎么才来呀，快走吧。”这是个热情洋溢的女孩子呢，就想小米一样，我莫名的就对她产生了好感。哦，对，她好像就是叫什么米来着。想不起来了，我只能抱歉的说：“不好意思，忘了你叫什么了。”
　　“呵呵，玛吉阿米，你叫我阿米好了，这次可记住了”她笑的灿烂。如透过云朵的阳光，照进我的心房。她嘻笑着跑开了，赶着羊儿出发。两家的羊已经混到了一起，阿米在前面，那个我还是想不起名字的男孩子在中间，我垫后。但是我赶得很吃力，羊儿好似不听我的话，正当我有些焦急的时候，那个男孩子走了过来，和我一起驱赶羊群。我送给他一个感激的微笑，正对上了一对清澈而明亮的眼睛。
　　“宕桑旺波，叫我旺波好了”他笑眯眯的看着我说。
　　他怎么知道我想不起他的名字了？难道是我在问阿米名字的时候被他发现了？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感谢他化解了我的尴尬。
　　“谢谢你。叫我卓玛好了”我们相视一笑。
　　“听说你年前病的很厉害，慢慢来，会好起来的”他说的很真诚。大概是认为我的种种异样是因为病还没完全好造成的吧。
　　“嗯，谢谢”我扯出一丝笑容说。还能怎么回应呢，难道告诉他其实我的病早好了，我也没有失忆，只是这个卓玛的身体里住的是伊莲的灵魂。毕竟，在这里我找不到任何一个我可以说真话的人。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也不再说什么。我们就这样默默地赶着羊群。阿米有时会和旺波喊几句话，我也都是默默地听着。
　　把羊儿赶到了一处水草茂盛的地方，羊儿满足的吃着草，我们三个则并排坐下。
　　“昨天晚上，央金姐姐唱歌的时候，格勒哥哥都听呆了，看来，我就快要有嫂子了。”阿米有些兴奋的说着。
　　旺波抹了把阿米的脑袋，“你个小丫头，这事舅舅、舅母自会做主，你操什么心呀。”
　　看来这对表兄妹的关系挺不错的。昨天宴会开始前，姐姐特意给我讲了下郎葛家的事，还叫我怎么叫人，大概是怕我到时候又一头雾水，显得傻里傻气吧。郎葛是旺波的舅舅，也是阿米的父亲，大概是旺波的父亲前几年去世了，母亲就带着他和他的姐姐投奔了弟弟郎葛一家。
　　我静静的听着他们讲一些趣事，多数时候都只是笑笑不插嘴，因为我的藏语还不是很流利，我怕多说多错，到时候又闹笑话。
　　中午的时候，我们拿出了随身带的糍粑和水，开始充饥补充体力。只要出来放牧，中饭都是对付着过的，等到晚上回家才能好好吃一顿。旺波还带了牦牛干，变递过来让我拿块吃，我却之不恭，拿了块肉嚼着，看着一望无际的草原，突然觉得，伊莲的生活离我好远，放佛是很久前的事了。
　　看看时候差不多了，我们准备赶羊群回家。我站起来，拍拍屁股。羊儿们吃饱了肚子，正懒懒散散的躺在地上休息。我清点了一下，我可不想头一回单独出来放羊就把羊给丢了。总共31只，我家羊有13只。我回头问旺波“你家是有18只羊吗？”“你怎么知道”旺波有些好奇的问。我笑着答“总共31只，我家13只，那你家可不就是18只么。”旺波起先一惊，既而点着头笑道“嗯，是的，是有18只。”
　　晚上照列是大家围着篝火吃饭，吃完大家又饶有兴致的开始唱歌跳舞，阿米突然从她母亲身边跑过来，嚷嚷着让我也来一首。我忙着推脱，这我可真不行，话都还讲不溜呢，还唱什么藏歌啊。可是阿米有些不依不饶，我想求救姐姐，却看到她正和旺姆的姐姐说笑。还是旺波过来替我解围，“好了阿米，别为难卓玛了，我来替她唱一首好了。”阿米拍手叫好。
　　我听懂了歌词大意：
　　从远方传来的消息
　　我走了谁人来焚香
　　默默跪倒山脚下
　　赛马会上的姑娘
　　盼望你清澈的眸子传个话
　　没有人知道这个约会
　　我俩日月相伴
　　他的声音很好听，很适合唱歌，现在他还小，等他长大了，成了英俊的偏偏少年，怕是会成为万人迷吧。
　　“谢谢，”我笑着点头：“唱得很好。”
　　不知是火光的映射还是怎么，感觉他的脸有些泛红。随即爽朗的一笑，坐回了他母亲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