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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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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的两天,我依旧联系不上穹轲,当我已经准备报案时,电话终于打通了。
“喂,谨哥……”他的声音软软的,似乎是感冒了。
“穹轲!你现在在哪?生病了?”
“抱歉又让你担心了……我没事……”穹轲那边传来一声轻咳,“就是有点感冒而已……”
“你小子这几天去哪了,你是想急死你哥我吗!”我抓起外套下楼,“你现在在哪,我去接你。”
“不用不用……我在这边小区呢……我那晚上去看祁老了……”
“……”我停下脚步,“对不起,我没告诉你是怕……”
“我明白的,谨哥你不用自责什么,”穹轲抽了张纸,擦着鼻子,“生老病死,时至则行。我那天只是去给祁老弹了会儿曲子,谁知道晚上突然下雨,淋了个落汤鸡,哈哈。”
笑的可真够假的,我插上车钥匙,“听声音你病得不轻,我还是买点药给你带过去吧,不准说不用。”我把手机扔在副驾上,无视掉了电话里那家伙的推辞。
别以为老子不知道,发烧的原因里还有一种叫直肠炎。
我拎着早饭和药,在他家门口摸了半天才找到那把小钥匙,推门的同时,房门正好从里面打开了,俩人都吓了一跳。
“谨哥…我都说了我没事……”穹轲侧了一下身子让我进来,“我又不是小孩子,处处要人照顾。”
“我当孩子王时你还在你妈肚子里呢,不是孩子是什么,”我把塑料袋放在他手上,“拿好了啊,这可是你的口粮和救命药。”
穹轲歪着脑袋笑了一下,找了个饭盒把粥倒进去,“谨哥,这几天没联系你,让你着急了,对不住啊。”
我在他家来回晃着,只是轻应了一声。
穹轲见我这幅样子,有些困惑,“谨哥你在找什么?”
“没什么,吃饭吧,吃完把药吃了。”我在他对面坐下。
“他不在这里,”穹轲掰了一点包子,送进嘴里,“就算之前在这里,现在也走了。”
“……”
“你也不用想着怎么套我话,我现在就告诉你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穹轲抿了口粥,抬起脸望着我的眼睛,“谨哥你最照顾我,所以我也不想对你隐瞒什么,你一定也猜到了,我又见到那个人了……”
3天前,
穹轲下山后原本是直奔我家的,打完电话后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了祁成景老先生,寻思着那谱子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正好现在饭点已过,老先生应该在跟邻居们在楼下纳凉,不如去拜访一下。
穹轲在楼下纳凉的老人里并没有看到祁老爷子,上前询问得知原来老爷子在2个月前就去世了,突发冠心病。这时另一个老头插话道:“前些日子也有个小伙子来打听过哩,还去坟地烧了点东西呢。”
穹轲在祁老墓前呆坐了一个多钟头,盘着的双腿都发酸了,放在琴弦上的手指却始终未动。心里的情感在这个瞬间,无处释放,他深知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但这种话,向来是安慰得了别人却安慰不了自己的。
他深呼着气,右手弹拨,左手指腹对准徽位轻点,泛音起。
“祁老,也不知这曲子合不合你的心意,姑且就弹这首吧……”
穹轲从墓地出来时,天空已经下起了小雨,他脑子空空的,打了辆车随口说了个地方,等下了车才发现自己站在家门口。
他不敢回去,即使他在电话里告诉我,他下山是为了回家请罪,但是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父母,他的父亲是一个很保守而且固执的人,母亲也不敢违逆父亲的意愿,其实穹轲心里很清楚,这个家,在他离开的日子里,连一次电话都没有来过,自己大概已经是有家不能回的了。
雨越下越大,穹轲看着窗子里透出的灯光,抹了把脸上的水,将外套盖在琴套外面,沿着马路漫无目的的向前走。
烟雨朦胧,原本繁华的街道此时倒是难得的寂静,穹轲在那家酒吧门口停下,还没等他推门,一阵酒气便迎面而来。
“穹轲?”那人抓住他的左臂,语气又惊又喜,“你……最近去哪了,我手机丢了,一直联系不到你,我经常到这边来,也没在见到你,今天可算遇上了。”
穹轲看着那个人,突然笑了。他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有几分真心,但是他却永远对这个人无法抗拒。
“我很难过,你能安慰我吗,就算是骗我,我也接受。”
那场雨差不多下了两天,他们就在酒店里呆了两天,雨停后,那个人送他回了这里。一进门就被满屋的古琴和减字谱惊呆了,“怪不得你总背着琴,原来是个琴痴,不过你的气质倒是与这绝配。”
“你是说我傻么。”穹轲伸出手指戳着那个人的肩膀,却被抓住手轻吻了一下,“哪敢,是脱俗。”
打情骂俏,免不了又是一次缠绵。
他意识模模糊糊的,只记得后来那人接了通电话,吻了吻他就走了。
第二天穹轲发现自己发烧了,翻出手机想订个外卖将就一下,这才看到我那几十通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