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寿宴（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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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母亲回来了之后，和芳院看似没有什么变动，但和芳院的人都知道已经是改天换地了。三年里白氏趁着院内无主的情况下掌握了实权，但现今苏氏回来了，自然一切都变得名不正言不顺，但她膝下无子，又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夫人安好。”白氏依旧规规矩矩的行礼。“行了吧不必多礼，坐吧。”苏氏拿着账本一页页的翻看，没有抬眼看白氏。“夫人这三年的账可多着呢，用不用我找人给您汇报一下。”白氏道。苏氏的手停了，合上了账本放在一旁，道：“当年老爷抬你进门的时候就说过，你不仅精通歧黄之术，而且贤惠能干，今日看来，也算是名副其实了。”白氏低着头，怯怯懦懦的道：“那是爷谬赞了，我不过是闲来无事，跟着陪嫁的嬷嬷学一学算账罢了。”苏氏点点头，端起了茶盏，道：“那就找人来说说，我一看这账本啊就头疼。”白氏倒是乐得当个主子，挥挥手道：“绿袖，把刘满叫来。”苏氏不可注意的笑了一下。绿袖应声而出，不一会儿就回来了，脸上神情不是很自然。“怎么了？刘满呢？”白氏皱了皱眉。绿袖看了一眼神情自若的苏氏，诺诺道：“管事儿的毛婆婆说，刘满去年采买四小姐的首饰时克扣了20两去赌，就给……赶出去了。”不管是分管财务，还是在院子里伺候的人都会有一点不明不白的账，单看主子的心情，不严重的就不会追究。但苏氏怎么能容忍白氏的手伸得这么长，几天时间就来了个大扫除，把白氏的人全部换掉。白氏的脸色已经是铁青的，但是她没有任何理由反驳，她废了三年的心劲儿一朝一夕全部泡汤，而苏氏仍淡淡的道：“你别以为老祖宗不知道，且不说你是小辈，你就是个妾，在老祖宗房里放人，这是没出什么事，出了事儿，你以为你能担待的住？那贱婢已经死了。”白氏双手颤抖，面色乌青，颤抖的道：“夫人，没什么事儿我就告退了。”苏氏并没有拦她。
眼见着沈老夫人的寿辰就要到了，自然沈府上上下下都很重视，沈府的中馈五年前就交给大房，长媳安氏这几年里也就把府里操持的红红火火，加上二房的媳妇薛氏帮忙，沈府从来没出过什么问题，因此今年的寿宴自然是由大房和二房承办的，苏氏也是乐得清闲，她刚从宁州回来，安氏自然不会愿意把中馈假以他人之手。今年是沈老夫人五十的整寿，自然要大操大办。
十二月初五是沈老夫人的寿宴，而因为沈家是京州百年世家，所以各家各户的小姐公子都会关顾，小姐们也都备了才艺，暗地里也都知道相当于一场才艺比赛，也许被好奇的公子们看上了也未可知。
“玉儿。”苏氏到了沈庭玉的房中，看见沈庭玉在榻上小憩，莲翘在一边候着。“夫人安好。”苏氏点了点头，道：“小姐今天做什么了怎么一脸的倦色。”莲翘瞧了一眼沈庭玉道：“回夫人的话，小姐今天没做什么，就是小睡片刻。”苏氏皱了眉头，道：“姐姐妹妹都在练才艺想着一鸣惊人呢，这丫头。”莲翘赶忙补充道：“小姐也是挺上心的，只是为了给老夫人准备寿礼，没日没夜的绣一副寿，这几日累坏了，夫人回来之前不久才完工的。”苏氏听了才舒展了眉头，又问道：“小姐准备了什么才艺。”莲翘有些欣喜道：“夫人便放心吧，小姐的箜篌恐怕京中是无人能比得上的。”苏氏这才点点头，又看了看女儿的睡颜才离去。
苏氏一走沈庭玉就睁开了眼睛，莲翘忙走过去道：“小姐醒了？”沈庭玉点点头道：“早醒了。”莲翘有些无奈道：“小姐这般躲着五小姐还情有可原，可还这样敷衍夫人，这是为什么呢？”沈庭玉抚了抚鬓角，笑道：“我知道母亲是为我好，只是曾经指导我的玉衡师父说了，箜篌就是要静心，我倒不是想争个头名什么的，就是想让祖母开心，必然要认真弹一曲了。”莲翘这才点点头。
十二月初五很快就到了，沈府一片喜气洋洋，因为给各大世家都下了帖子，沈府所在的庆安胡同也有些拥挤，停满了夫人小姐，老爷公子的马车。
“成嘉，今天怎么有兴趣来参加沈府的宴席了，平素你都不爱来的。”说话的公子长了一双令女子都嫉妒的桃花眼，一言一行都充满了贵气。“既然是三皇子相邀，成嘉却之不恭。”答话的正是京中有名的霁雪公子蒋成嘉，也是茂川公的长孙。蒋成嘉话音刚落，只见一个身着浅蓝色对襟衣裙的小姑娘跑了过来。“成嘉哥哥。”来人正是素和公主薛萦。“薛桐，她怎么在这儿。”蒋成嘉转身向三皇子薛桐。“她非要跟着来的。”薛桐无奈的摆摆手。“成嘉哥哥，你们去吃好吃的，怎么不带我啊。”小姑娘也就十二岁，粉琢玉砌的小脸一脸的不满。“公主说笑了，公主在宫中有什么是吃不到的。”蒋成嘉客客气气的说。薛萦挽了蒋成嘉的手臂，嘟了嘟嘴道：“宫里哪有宫外好玩啊，今天要不是三哥哥偷偷带我出来，我还见不到成嘉哥哥你呢！”蒋成嘉睨了薛桐一眼，道：“那就更不应该了，贵妃娘娘找不见你会十分着急的。”薛萦笑了笑道：“我让画儿在宫里带着，母妃最疼我了，就这一次不会责怪我的。”蒋成嘉抿了抿唇不置可否。
来得人很多，内院已经坐的很。因为有资格来参加的人自然家世显赫，所以并不在意吃的什么，各府的夫人自然都希望女儿的才艺能够拔得头筹。沈老夫人珠翠环身，面容慈祥的接受小辈的拜礼。沈家小姐公子准备的寿礼都是在外院存着，到了时候再献给老夫人，小厮们抬着寿礼进门自然也引起了外院男子的注意。“成嘉，你看那个绣屏，是不是你的仙鹤寿。”薛桐有些惊讶。蒋成嘉转过头自然看到了用红色和金丝绣的精美绣屏。薛桐找了小厮去打听，片刻后回来在薛桐耳边耳语。“成嘉，听人说这是沈家四小姐绣的，她是哪儿来的你的字？”蒋成嘉并没有多说：“我曾送给沈家三老爷一幅字，沈小姐看见也是可能的。”薛桐一脸笑意，道：“沈家三老爷喜好收集字画，他那儿的字应该很多，怎么沈小姐就挑了你这一副，难不成……”薛桐欲言又止，蒋成嘉道：“我们根本没见过，你也不要多想，这么说，对沈小姐清誉有损。”薛桐合了扇子，才悻悻的闭了嘴。
马上就是要给老太太献礼的时间了，沈庭玉并不说话，但她用余光看见沈庭欢一脸看好戏的神色，沈庭玉唤了莲翘来，对她悄悄吩咐了几句，不一会儿莲翘就回来了，冲着沈庭玉点点头。
“祖母，这是二娘手抄的法华经，不很贵重，是孙女一片心意。”沈庭曦让人奉了上去。“好好好，我刚说着买来的经书总是看着心不诚，二娘一片心意，正得我心。”沈老夫人展颜一笑。“祖母，这是孙女儿在青城寺请回来的福寿佛手钏。鉴明大师念法开光的。”沈庭欢呈上的手钏，看起来就是上等的羊脂玉，雕工精美，加之由大师开光，沈老夫人自然是喜不自胜。轮到沈庭玉了，她上去的时候似乎听到了沈庭欢的嗤笑，但呈上来的绣屏没有任何问题。仙鹤一样的寿字栩栩如生，针脚细密，沈庭欢一时间怔愣，转身去寻派遣的丫鬟却是毫无影踪。“祖母，四娘不才，曾在大姐姐那里偷过技艺，绣的一副绣屏，望祖母万寿无疆，福如东海。”元娘沈庭倩是沈老夫人最宠爱的孙女儿，听沈庭玉这么说，看这绣屏怎么看怎么顺眼，摸了摸沈庭玉的头，连连称赞。与之相比沈庭芳的梨花木佛珠就显得敷衍而不值一提，沈老夫人也只是拿起来把玩片刻就又放下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寿宴（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