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以承嘉》闻弦

14、调查

　　姜姨娘有孕之事，没过多久就是阖府皆知，毕竟姜姨娘就根本没想瞒着，这样二太太薛氏即便有什么心思也不能贸然的用了。
　　而那日李嬷嬷行事不轨也一直让沈庭玉闹心，白氏到底和姜姨娘有了什么肮脏电交易，二娘要这样交待她。
　　半夏和庄嬷嬷近日子以来面色也是凝重的。
　　夜晚的沈府总显得寂静，沈庭玉的房里点着灯却还显得昏暗。“依老奴之见，如今三小姐倒也没了什么心思，不如给秋绫个恩典，让她常常去看望姐姐。”庄嬷嬷淡淡道。沈庭玉倒也是同意，秋雯是当初放在沈庭欢的房子里的，但是因为姜姨娘有孕的缘故，她与薛氏都只是一个劲儿的心焦，应该不可能再抽出时间算计自己了。但秋雯离得近，却也可以让她盯着姜姨娘的动向。
　　“不知道秋雯可信不可信，毕竟曾是三小姐的人。”半夏却是由此生了担心。“秋雯秋绫姐妹情深，当时小姐宽容了她，又有秋绫被拿捏着，秋雯怎么也不可能叛变到姜姨娘那儿去。”庄嬷嬷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就照嬷嬷的话做吧。”
　　第二日秋绫就穿了一身浮光绫的夹花小袄，戴着翠玉的钗，有了几分大丫鬟的体面。瑞雪苑的人也是见过秋绫的，看见她这般体面，瑞雪苑的看门丫鬟团扇不禁问道：“秋绫，怎么今日有空来瑞雪苑走走”语气中的酸味遗漏毕现。“团扇姐姐哪儿的话，在和芳苑四小姐的房里不过是管管首饰，今日得闲是来看看姐姐的。”沈府的下人管束极严，但若是得宠的丫鬟，得假也是可能的。“如此，那快进去吧。”团扇一听，语气竟然都变了。秋绫也是一脸的傲气，就进了瑞雪苑。
　　秋雯早听闻今日秋绫要来，知道定是沈庭玉有了什么吩咐。“姐姐。”进了耳房，秋绫就变了脸色。“妹妹，看样子，你过的不错。”秋雯有些欣慰。“四小姐待下人宽厚，倒是姐姐被三小姐疏远，过的不好。”秋绫红了眼圈。“姐姐，妹妹今日前来有要事相谈……”
　　沈庭玉之所以如此信任秋雯就是，这一些事情对沈庭欢也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即便沈庭欢知道了也没什么，只是对沈庭欢和苏氏都保密是害怕她二人一气之下打草惊蛇，毕竟白氏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了，屋里的地龙并不烧的太热，但沈庭玉午后小憩却已经养成了习惯，等到她醒了就看见半夏立在床前，脸色有些不自然，道：“怎么了？”半夏道：“是秋绫回来了，回来的时候小姐还在休息，奴婢就让她先侯着。”沈庭玉神色一动，秋绫急着找自己，一定是听到或者遇到了什么，沈庭玉就道：“让她在内堂等着。”梳洗一番后，沈庭玉走出门去，就看见秋绫面色如常的坐在小几旁，沈庭玉屏退了下人，就留下半夏和庄嬷嬷两个人，开门见山的问：“今日有什么见闻？”秋绫倒也并不慌张，娓娓道来。
　　秋绫到了秋雯房中，先开始只不过是闲话家常，后来细细交待了沈庭玉的吩咐，秋雯就向秋绫说起来一些不寻常的事情。自从沈庭玉封了县主之后，就有一个老嬷嬷时常到姜姨娘房里，去干什么却不知道，只是每次那嬷嬷出来总是姜姨娘房里的孙嬷嬷相送，两人总是言笑晏晏的。姜姨娘有孕的时候，白氏更是亲自去了一趟祝贺。按理说这两人并没有什么交集，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热络了。
　　沈庭玉听了之后面色冷漠，想来白氏和姜姨娘一定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协议，这事关两房，定是对她和沈庭欢或者是薛氏苏氏不利的事情。
　　正当沈庭玉深思的时候，秋绫又道：“似乎咱们白姨娘房里的老嬷嬷与府外还有沟通，而且今日奴婢去净房的时候听到了一些东西。”说到此，秋绫的脸色有了一丝变化，沈庭玉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继续说。“奴婢听见的东西断断续续的，就是什么县主，寺庙里，找人，清白，婚事。”庄嬷嬷和半夏听了这话都不迭的抽了一口凉气。沈庭玉似乎也悟出点什么，沈府的规矩，过了上元必定是要去京州最大的寺庙云慈寺上香的，也是京城贵族太太爱去的交际场所，况且云慈寺景色别致清雅，更是好去处，看来白氏是图谋在那儿了。
　　今年除了得了晗哥儿这样的金孙，姜姨娘有了身孕，沈老太太如此重视，更是要去求求平安了，说不定还会在那儿住上几天，白氏算计沈庭欢和自己的时间更多了，秋绫说白氏房里的李嬷嬷与府外还有联系，这也说明白氏在府外也打点了什么。
　　清白，婚事。白氏莫非是打的这个主意，找人毁了她二人的清白，但这样也是折损了沈府的面子，沈庭芳也不会有好的下场，白氏该如何下手，按理来说姨娘是不会跟去上香的。但也是因为如此，如果她和沈庭欢出了事儿，自然也怪不到她头上去。
　　“小姐。此事体大，奴婢以为理应告诉夫人。”半夏有些焦虑。“母亲听了之后若是盘问白氏，我们就永远都不知道她想干什么。”沈庭玉淡淡道。“如今敌在暗，我在明，最重要的是搞清楚她要干什么。庄嬷嬷你在外院可有相熟的人”沈庭玉问。“原来夫人房里的画眉是老奴的干女儿，也是夫人的陪嫁，前不久嫁给了外院的车马管事焦锐，如今管着咱们和芳苑的采买。”庄嬷嬷道。“吩咐焦锐家的，盯紧白氏的人。另外，秋绫，近日就多去秋雯那里走动走动。”顿了顿复道：“半夏，此事先不告诉莲翘，只是同她一起看看五妹可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沈庭玉井然有序的布置完职务，众人应诺，都退下了，只留了半夏一人，半夏道：“小姐为何要瞒着莲翘。”莲翘毕竟是沈庭玉的大丫鬟，如果主子的密事不告诉她，她知道了未免心凉。“莲翘与我一起长大，小丫头心性却是比比她小的秋绫还要多几分，不让她知道，就是害怕计划被她打乱了。”沈庭玉端起茶盏，微微抿了一口。“若是她发现我们有事瞒她呢？”半夏继续问，虽然平素总教训她，但在这关键时候还是为她着想，沈庭玉也有一些欣慰。“那就晾一晾她，也让她知道，主子并不是一心宠着她的。”沈庭玉勾了勾唇。
　　接下来的几天里沈庭玉一如往常的一日两次给沈老太太请安，别人眼里依旧是那个乖巧沉稳的沈四娘，并没有因为是县主而有了对人的变化。
　　和芳苑里栽了樱花和梨树，如今都还没有打苞，但是已经长了叶子，却也是有些生机的。这日沈佑平也还是在内院用早膳，向苏氏抱怨：“朝中都是一帮庸才，御史台承奏惠州南涧县丞收受贿赂，错杀好人，却是被压下了，今日才呈上，皇上说我们办事不利，上行下效，连一个县丞都如此造次，要彻查贪污。”沈庭玉就算再傻也知道，如果皇帝是认真的执行，那朝中又是一次大换血。“咱们沈家行的正，坐得端，老爷就奉命办事就可以了。”沈佑平也只是点头，对着苏氏道：“儿子们也都过长大，今年科举对的恩科，让他们几人都下场试试，若是中了庭鸿与明家的婚事也更有几分把握。”沈佑平很少谈到男女婚事，苏氏倒也惊讶道：“那可好，只是庭轩倒是得收收性子了。”沈佑平也是一笑道：“庭轩未必不行。”苏氏也是莞尔道：“是我这个做娘的小瞧他了。”一时间倒也其乐融融。
　　苏氏又看了沈庭玉一眼，朝着沈佑平道：“二娘已经嫁了，最近母亲正筹划着三娘的亲事，等三娘嫁了，就轮到四娘了。”苏氏话中带着感慨。“唉，女大不中留，一定给四娘找门好亲事。”沈佑平笑道。“爹爹取笑我。”沈庭玉的脸色也是绯红的。“那爹爹，我呢？”沈庭芳也不甘示弱，沈庭玉看了一眼白氏，她的脸色倒也多了一层希冀。“五娘可着什么急，前面还有两个姐姐呢！”沈佑平看了一眼沈庭芳道。沈庭玉再看白氏，她的脸色又变得深沉起来，沈庭玉暗自下决心，不管如何都不能让白氏得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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