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辞冰雪为卿热》彼岸落忘川

2、第 2 章

　　华睿听得少年不以为意的语气，忽然发出了一阵低低的笑声，听上去心情很是愉快。少年看也不看他，转身便离开，耳边的几缕发丝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扬起，带着一股洒脱。华睿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回头冲着展昭和白玉堂二人扬了扬头，然后抬腿就追了出去。

　　展昭有些诧异的扬眉，“这是……”白玉堂笑眯眯的看着华睿离去的神情，“有趣，华二这次不会是栽了吧……”

　　却说华睿到了门外，就见那少年已经走远，便不假思索的追了过去。少年走过了几条街，似是感觉到有人在身后追随，停下脚步，袖袍轻挥便弹出了什么东西，直直的冲着华睿奔来，“谁？”

　　“苏兄，是我。”华睿似是早有准备一般，不慌不忙的伸手接住了少年弹出的东西。摊开来看，是一颗骰子。

　　少年抬起了一双冷清的眸子看着他，“华公子还有何事？”

　　“叫我华二就行。”华睿看着对面那人的神色，心下就想拉近一下两人的距离，一句话脱口而出，才想起平日里白玉堂一旦这般称呼，自己都是恼羞成怒的。

　　“华某与苏兄一见如故，想邀苏兄去太白楼，不知苏兄可否赏脸？”迎着少年的目光，华睿忽然觉得自己心里划过浅浅的情愫，却又抓不住。“太白楼？”少年似笑非笑的问道，华睿急忙点头，“苏兄想必是没去过，这太白楼可是汴京最有名的酒楼……”

　　少年淡淡的回话道：“昨晚去见识过。”说着，想起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嘴角淡淡的勾起一丝笑容。

　　华睿不由得看呆了，脑海中却一下子想起来另一件事——昨夜和白玉堂喝酒时，坐在东边靠墙的那个黑衣少年岂不就是眼前这人！饶是华二少这般脸皮之人也觉不好意西，上前想揽住少年的肩膀，又似顾忌什么一般收回了手，轻咳一声，“苏兄请……”

　　展昭再次看见白玉堂和华睿喝酒时，距上次赌坊一游已过去了四月有余。依旧是在太白楼，依旧是那张桌子，只不过华睿却不似上次那般洒脱不羁，一杯一杯灌着酒，倒是闲的几分苦闷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展昭将询问的目光投向白玉堂，却得到了白玉堂有些幸灾乐祸的笑容，“华二被人拒绝了……”

　　“哦？”展昭偏头看了看华睿，华睿人长得俊朗，家境也是一等一的好，不过……想起前段时间那个冷清淡漠的少年，哦不，应该是少女，他能不能打动人家还真难说。

　　“是谁家的女儿？”展昭颇感兴趣的问，桌子上摊着一块手帕，隐隐看那字迹，不难想象那少女定是颇有才气。白玉堂也是无奈的扶额，“江湖中人，苏家唯一的女儿。苏老爷子疼到骨子里，更是自小亲自教导。前几天华二去苏家求亲，苏老爷子说了，要她自己同意才行。”

　　“然后？”展昭看了看华睿一脸苦闷的样子，心道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华二还不至于来此买醉。

　　“华二不知给人家写了什么，那女孩回的。你自己看。”白玉堂拿起了一块刚才放在桌子上的丝绢，展昭接过，就见那绢布上用清秀的小楷写着几行字——“碧玉小家女，不敢攀贵德。感君千金意，惭无倾城色。”

　　看着这明显是拒绝之意的诗句，展昭也无奈的拍了拍华睿的肩，感情这事，旁人插不得半分。

　　华睿接着灌下一口酒，含糊不清的道：“展昭……你可真有本事……你说白兄怎么看上你的……”

　　白玉堂脸色霎时黑了下来，“谁看上他了！”展昭眯了眯眼，嘴角轻轻勾起了一丝笑意来，又听华睿说道，“少爷我还就不信了……就算是冰块本少也给她捂热了……”

　　“是是是，你华二少有本事。”展昭淡淡的回了一句，在华睿身上的昏睡穴一指点下，华睿顿时睡了过去。展昭神色如常的起身吩咐店小二道：“店家，帮忙将这人送到……”“晓得晓得。”那店小二甚是伶俐，急忙接口道：“礼部侍郎华大人家。”

　　至于华二少第二天又被礼部侍郎大人罚跪了一天的祠堂，却是后话了。

　　冬去春来，转眼已是岁月经年。展昭从太白楼的店小二嘴里听说华睿准备成亲的消息时，一是第二年的夏天了。

　　“要说华二少可真个痴情。”那店小二见店里也没其他客人，便停下脚步和展白二人闲谈了几句，“听说下了几大箱子聘礼，华公子还当着华大人面说此生不二娶呐。”

　　展昭神色淡然，白玉堂到是笑的灿烂，眉眼间带着说不尽的意蕴和道不尽的风流，“猫儿，估计请柬也快送到了，你说送点什么好？”展昭轻轻握住白玉堂的手指，“玉堂看来有主意了……”

　　华二少成亲那天，展昭和白玉堂亲自送上了一个用红绸包着的锦盒。待宾客散去，华睿想起白玉堂眼底带着的几抹兴味，急忙吩咐了人送上来打开。

　　锦盒里装着的是一个洁白的象牙雕刻成的骰蛊，揭开骰蛊，从里面倒出了三颗骰子。骰子是羊脂白玉制成，精致完美，煞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