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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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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城，太白楼。
“白兄……要我说啊……”男子穿着一身上好的锦衣，一边把玩着手中洁白的瓷质酒杯，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人这辈子也不过如此……人生苦短啊……”
白玉堂伏在桌子上，一双璀璨的眸子里水光潋滟，显然也是半醉，又仰头喝下一杯酒，只是笑着，旋即趴在桌子上半闭着眼，却不说话，呼吸细细的。桌子旁边还摆着几个酒坛，显然这两人喝的不少。
太白楼外，店小二肩搭着一块布巾，远远地看着像似在等着什么人，忽的眼睛一亮，急忙迎上前去，“展大人，您可来了……”
眼前的人还穿着一身红色的官服，显然是刚从宫里出来。展昭点点头，道：“他们几时来的？”店小二忙回道：“日头没落山就来了。”
展昭瞥了一眼灯火通明的街道，便朝里走去。太白楼里人虽不少，三楼却没几个人。展昭上楼时，只在东边靠墙的桌子上坐着一个身着黑衣的少年。白玉堂和另一个人坐在窗子附近，已经醉倒在桌子上了。展昭走过去，俯下身来轻轻拍了拍白玉堂的肩，“玉堂？玉堂……”
白玉堂有些迷糊的睁开一双眼，见是展昭，嘴角勾起一丝轻柔的笑来，“猫儿……”说罢，一偏头歪在展昭身上，睡过去了。
展昭无奈的笑笑，眼睛扫过桌旁另一人时眉毛微微上挑了一下，嘴角边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温和至极，“店家，劳烦将这人送到礼部侍郎华大人府上，记着了，亲自送到华大人面前。”
店小二急忙应了，展昭抱起白玉堂走了两步，又停下脚步，掏出了一块银子来递了过去，“店家，另一半酒钱朝华大人索要即可。”
“展大人，这位公子是……”店小二笑眯眯的接过了银子，又指了指另一个醉倒在桌子旁的人问道。“他是礼部侍郎家的华二公子。”展昭温和的回答道，随即冲店小二点了点头，抱起白玉堂转身离开了。
展昭回到开封府是已经很晚了，进府时赵虎眼尖，急忙凑上来问道，“展大哥，白少侠这是……”
“醉了。”展昭只回答了两个字，抱着人就朝自己的院落走去。赵虎还想问什么。展昭已经带着人离去。身后王朝忽然轻咳了一声，赵虎回头看他，就见王朝摸着下巴笑着拍拍他的肩：“虎子，我看你还是关心一下今夜和白少侠一起喝酒的人比较好”
将人放在床上，展昭动手除去了白玉堂的外衣，拿了温热的毛巾帮白玉堂擦拭着脸，白玉堂也知道是展昭，躺在床上任由展昭施为。难得看见白玉堂这般顺从的样子，展昭拿着毛巾的手一顿，接着顺势边低下了头，温热的气息瞬间交融在一起，不分了彼此。
白玉堂显然还没完全清醒，只感觉展昭的气息呼在自己耳边，有些炙热，微微偏偏头，白玉堂睁开了一双水光潋滟的眼睛，便被展昭擒住了两篇薄唇，唇齿交融间，那双眼里闪过摄人心魄的色彩。一吻作罢，展昭低头看着白玉堂的神色，嘴角掀起一抹清浅弧度来，随即袖袍轻挥，屋里的灯火瞬间便被打灭……
次日。
展昭如常起身，打来了一盆水简单洗了洗脸，赵虎便在院子外喊道，“展大哥，有人找你。”
展昭应了一声，轻手关了门走出去，就见开封府的庭院中站着一个人。还没待展昭说话，那人就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展昭不着痕迹的打量着那人略显僵硬的脚步，笑眯眯的点点头：“华兄今日起的真早。”
“展昭！算你狠。”那人脚步一顿，停在原地，愤愤的道：“亏我拿你当兄弟，昨夜你是不是去太白楼了？”
展昭神色自若的点点头，嘴角轻轻上扬，“展某本打算将玉堂带回来，却无法将华兄一个人扔在楼里，特地吩咐店家将华兄送回府上。怎么？”
“你……”对面的人气的说不出来话，却又低头揉了揉自己的膝盖，冲着展昭呲牙咧嘴的挥了挥拳头，“我爹真是太狠了。”
对面这人叫华睿，华家二公子，生性不喜欢朝堂政事，倒是喜欢经商练武，和展白二人也算是打出来的交情，颇对两人胃口。昨晚官家诏包大人进宫，展昭随侍，华睿便约了白玉堂去喝酒。礼部侍郎华大人家教甚严，看见自家小儿子喝的烂醉被送回家来，当下气的暴跳如雷。华睿昨晚被灌下了两碗醒酒汤后直接就被扔进了祠堂跪了一宿，直到清晨才被放了出来。
“哎，白兄呢？”华睿又想起什么，“我等他半天了，他还没起？”
“没。华兄还是继续等着吧。”展昭冲着华睿一笑，端的是君子如玉，温良恭谦。华睿看着展昭一派的君子之风，却觉背上寒气直冒，又蹲下揉了揉膝盖，索性坐在石桌边，“那我在这等着好了。”
华睿没想到的是，这一等，就等到了中午。
“展昭，你这死猫……”日头已经在头顶了，华睿正觉没趣准备告辞时，就听见远远地传来了白玉堂有些恼羞成怒的喊叫。
“玉堂，华兄在等你。”展昭的声音一贯的温和儒雅，只是听起来却带了丝丝笑意。白玉堂轻哼一声，不在理睬展昭，只是朝华睿走去，道：“华二，你不是要去赌坊吗？”
“这不是来找你了。”华睿道，随即又撇撇嘴，“我告诉过你别叫我华二！”
“你不是排行老二嘛，叫着多方便。不像有的人成天兄弟来兄弟去的听着烦。”白玉堂意有所指的说道，回头瞪了展昭一眼，“猫儿，一起去。”
“好。”展昭点头，想到今天也没什么公务，便随着两人一起朝城南出去。城南有家赌坊，正是华睿华二公子的产业。远远地看见赌坊里有人跑出来，近了看见华睿又惊又喜，“少爷，正要找你呢！有人……有人砸场子来了。”
“哦？”华睿拖长声音，“怎么回事？”
“有个人……他……他一直在赌，都不知赢了几千两银子了。”赌坊里的下人气喘吁吁的说道，“就玩的最简单的掷骰子。”
华睿嘴角勾起一丝兴味来，轻轻拍拍手，“去看看。”白玉堂紧跟了两步，道：“有高手？”华睿不置可否的笑笑，大步走去。
赌坊里人声鼎沸，围着赌桌喧哗着，白玉堂倒是不喜这般场所，当下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展昭安抚的拍拍白玉堂的手，寻了个叫清净的角落坐了，看向华睿。
赌坊其中一张桌子旁围满了人，几乎人人都注视着赌桌右边站着的那个黑衣少年。少年年约十七八，身形清瘦，通体墨色长衫，腰间束了一条玉带，眉目清俊，此时修长的手指握了骰蛊轻轻摇晃着，轻轻往桌子上一落，骰蛊发出几声叮叮的响声，少年扬起眉，看向庄家，“开吧。”
“猫儿，你看。”白玉堂在一旁轻声解释道，“他们玩的就是最简单的比大小。看来庄家输了。”
任何赌坊都有稳赚不输的法门，这间赌坊也不例外。坐庄的人都是东家雇佣的高手，可这少年明显是此道行家，只看那少年淡然的神情和庄家额头的汗水就可知一二。
坐庄的那人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来开蛊，只见骰蛊里，骨质的骰子两个六点，一个五点。那人脸顿时又白了几分，不可置信的看向对面的少年。一直都是这样。自己摇好的骰子点数总是会变。刚才听声音明明是三个六点，揭开是却只剩下两个。
“有意思。”华睿一旁看着，忽然插了一句话，那庄家见华睿，瞬间松口气，急忙要开口，华睿却不理睬，手指轻轻在桌面上扣了扣，对那少年道：“兄台不放揭开看看。”
少年的淡然的揭开了骰蛊，骰蛊里面躺着的，却是两个六，一个四。
少年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看了看华睿放在桌面上的手，忽的淡漠的笑了笑。华睿一直盯着那少年，见少年清浅的笑，心里竟是一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划过一般，回味时却抓不住。
“我输了。”少年拿将桌子上的银票推到庄家那边，依旧是面无表情，华睿上前一步，坐到少年对面，“敢问公子贵姓？可有兴趣和华某赌上一局？”
“我姓苏。”少年也没说话，随手抛了抛骰蛊道：“赌小。”说罢开始摇那骰蛊。华睿胸有成竹的看着对面的苏姓少年，饶有兴味的仔细看着他的手。
“猫儿……”角落里，白玉堂眯了眯眼，轻轻戳了下展昭，展昭反手抓住他白玉堂的手指，“嗯？”
“那个姓苏的，是个女孩子。”白玉堂轻声道。“何以见得？”展昭细细看了那一身黑衣的少年，少年的衣领高高立起，遮住了脖子。白玉堂低声道：“看他的手。”展昭看去，只见那少年的手指细长纤小，皮肤白皙，完全不像是个十八九岁的男孩子。有些了然的点点头，又听白玉堂说道：“明显是个女扮男装的，这点小伎俩怎么可能瞒过爷。”
展昭抓着白玉堂的手顿时紧了一下，淡淡的回道：“玉堂的经验倒是多的很啊。”听得展昭语音里几丝不明意味，白玉堂回头时便看见展昭眼底的一片幽深。“猫儿……”
赌桌上，那少年已经将骰蛊落在了桌子上，手指一挑掀开了盖子。骰蛊里，三颗骰子竟然叠在了一起，最顶上的那颗，点数是一。
“一点！”喧哗赞叹声四起，少年神色淡然依旧，看向华睿。华睿收起了之前有些漫不经心的表情，盯着少年看了半晌，忽的露出来一个微笑来，配上那本自俊朗的面容，竟是分外的吸引人。
“华二肯定发现了那是个女孩。”见华睿脸上露出的微笑，白玉堂小声道着，展昭双手抱在胸前，看着事情的进展。
华睿拿过那骰蛊，只是摇了两下。第一下依稀有轻微的响声，第二下时，骰蛊里已经没有任何声音了。那少年侧耳听了半晌，忽然脸色变了一下。华睿一直盯着少年的眼睛，见此笑得更开心，伸手揭开了骰蛊——骰蛊里，只有一片白色的粉末，骨质的骰子被他用内力震成了碎末。
“苏兄，给华某个面子如何？”华睿随手将骰蛊盖上，“华某还要靠这店坊吃饭呢。”
那苏姓少年定定的看了华睿一会，开口道：“华公子请随意，苏某也不过是随手赚几个零钱玩玩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