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花夕拾》七萱

3、chapter 3

　　我的生日还真的快到了，就是十一放大假的时候。本来霍轩说要跟我一起去旅行，却因为他临时要加班而泡汤。我这才体会到跟个社会人士谈恋爱的坏处来。
　　“有没有男朋友有什么区别啊？还不是放假没人陪。”我对他抱怨说。
　　他听了，竟一反常态，面露愧色，涩涩地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到后来反倒是我看着不忍心，说道：“我开玩笑的啦，你工作要紧啦。”
　　他拉住我的手，抱了抱我，说：“你生日那天我一定陪你。”
　　之后我回到寝室，收到一条他的短信，说：“你今天第一次把我称作你的男朋友。”我看了，心不由一揪，竟觉得对不起他，却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甜蜜。
　　我回他：“那我是你的女朋友吗？”
　　“从第一次见你时就是了。”他回得超快，不假思索似的。
　　我花痴地瞪着手机傻笑，室友有点受惊吓，眼神中不无怪异地问：“没事傻笑个什么劲？霍轩给你买钻戒啦？”
　　“庸俗！”我瞟了她们一眼，故意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贱嘴脸来说：“钻戒算什么？我们之间纯洁高贵的爱情你们哪会懂？”
　　结果我被她们“海扁”了一顿。
　　那天我真的尝到了久违的爱情的滋味。不仅仅是被爱，更是去爱一个人，一个除了凌霄之外的人。霍轩让我几乎要忘了他，忘了那封被我驱逐出境的信。
　　是的，几乎。
　　因为那个总要提醒我凌霄存在的人竟从虚幻的网络中跳了出来，活生生地站在了我面前。当我看到他那副气急败坏却又像是松了口气的表情，竟觉得他似乎比谁都要怕我已经把凌霄忘了。

　　“应皓！你怎么会……”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还好我还知道你在哪里读书，读的什么专业，要不然我还真以为你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呢。”他一张嘴就没好话。
　　“谁消失了？”我嘟囔着。
　　“我写给你的信看了吗？”他劈头就问。
　　“我把信箱密码忘了。”我扯谎。
　　他自然不信，一个用了好几年的信箱怎么会突然间就忘了密码？我撒谎的水平确实有待提高。“我的信你可以不看，那凌霄的呢？”
　　“你怎么知道他给我写了信？”他们的交情已经好到这个程度了？
　　“是我要他写的。”
　　“你？为什么？”我只知道他是有点三八，可不知道他连这种闲事也要管。
　　“你自己去看他的信，不就知道了。”
　　“我要是不想看呢？”
　　“你已经不喜欢凌霄了吗？已经彻底把他忘了？”他的表情告诉我他很震惊。我不懂。
　　“我们其实早就结束了不是吗？如果这几年你没有一直告诉我他的事情，我恐怕早就忘记他了。现在就算想起来，也只不过是我曾经喜欢过的一个男生罢了。还是单相思那种。”我无奈地笑。“我承认我是故意不去看你的信，我就是想从他的牢笼里逃出来，不再想知道关于他的任何事情。现在我已经有了男朋友，我应该有这个权利过我自己的生活吧？我……”
　　“不，你没有！如果你看到现在的凌霄，你就会知道你没有。芮敏，我只跟你说一句话。凌霄这些年来心里面一直有你，不论是高中时你们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后来分开了天各一方，他一直都在想着你，爱着你啊，你不可以就……就这样忘了他，你知道吗？”
　　他的话里有对我的痛心，有对凌霄的心痛，还有一种我也说不上来的异样的痛苦。这是一种深沉的隐隐的痛，我之所以看出来，因为我也曾这样痛过。
　　这是一种守着一份无望的爱的痛。

　　应皓并没有呆很久便离开了。他说他来这边也是为了工作上的事，所以还会呆上几天。他给了我他下榻的宾馆的房号和电话，让我有空可以去找他。
　　我应承了下来，却没有任何打算去见他。
　　晚上和霍轩通电话。不过才一秒钟无语的尴尬，我的傻问题便蹦出了口：“你的初恋在什么时候？”
　　“怎么突然问这个？”他显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想知道嘛。”
　　“初中。”他悠悠地答。天晓得他是不是陷入了什么往日的回忆中。我是傻透了才会开这种话题，可有些话我只有这样才能问出口。
　　“这么早？”我深表怀疑，那时还是半大不小的孩子呢，懂什么爱情啊。
　　“你不知道现在小孩都早熟吗？”
　　他的话引来我一阵笑。“少贫嘴。说真的，还喜欢那个初恋吗？”
　　“已经不记得长什么样子了。”
　　“骗人。”
　　“拜托，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还会记得？”
　　“那最近一任前女友呢？还喜欢吗？”
　　“你突然关心起我的情史来，不对劲哦。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只是想问你，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的前女友回来了，还想跟你在一起，你曾经很爱很爱她，你还会接受她吗？”
　　“是你的过去回来了吗？”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了我。我因为他的敏感而心里咯噔一下，乱了阵脚。
　　“没有啦。不是啦。我说了是如果啊。是个心理测验啦。”我慌忙否认。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像是整理了一下情绪，他停顿了一会才说道：“噢，心理测验啊。那总该有选项吧。选择是什么？”
　　“我……忘了。”
　　“那你记起了我们再做吧，到时候记得也要告诉我你的选择。”
　　“霍轩，你别多想哦。”我有些心虚地说。
　　“我没想什么。明天你生日，我已经请了下午半天假，到时候我来接你哦，节目我都安排好了。”
　　我满口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