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初次任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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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灯下研究凉城国都图，听到有人敲门。
“谁？”我起身。
“凝刃。”
我看着门外的凝刃依旧冰着一张脸，便有些好笑：“凝刃，这是你第一次从正门进我屋里吧。”
“第二次。”他径直进来。
我早已想好，关于那次醉酒事件，既然他怕丢面子，装做什么也没发生过，我也当是一场梦好了，反正我的咬人行为也不光彩。
“你的伤可好了？”
“你的伤可好了？”
我们两人同时开口，都楞了一下。
气氛又冷下来了。
于是我说：“我的烧伤并不严重，抹些药膏过几天也就无事了。那你的伤可好了。”
他看起来有些尴尬，只“嗯”了一声，将一个小瓶子递给我：“解药。”
“解药？”
“嗯。”
我打开来看，里面躺着一颗褐色的小药丸，我笑道：“你不会在里面又给我加了什么毒药吧？”
“吃不吃随你。”他脸色一暗。
“吃！当然吃！”我倒出来仰头吞掉，对他吐吐舌头：“无毒一身轻啊。”
他从腰间拿出一个锦囊扔给我：“刺杀计划。”
我打开一看，敛了笑意，如我所料。
虽然我早已经猜到，但如今亲眼证实，心里仍是涩然。
见我不说话，他又说道：“我们明日出发，三日后可到达凉城，第四日，司马炎会去揽翠楼。锦园计划颇为周密，依计而行，把握很大。”
“好。”我说。
当当——
又是有人敲门：“星华？”
是师傅。
我看向凝刃，他冲我点点头。
打开门，师傅并没有进来，只开口道：“星华，我有话与你说。”
“那凝刃先离开了。”他又对我说：“辰时一刻。”
我在心中默默记下。
我跟着师傅来到药房，熟悉的药香味扑面而来。
师傅缓缓说道：“星华，你跟为师时日不长，还来不及教你毒术。这几日我将天下形势讲与你听，是希望这在乱局棋盘上，你不是一粒棋子，而是可以做那看透全局的执黑之人。”
我答：“弟子明白师傅苦心。用毒再高明、武功再高强，也只是属于“术”，而师傅所授，近乎于“道”。弟子不愿做那无知无觉、只能攀附的藤蔓，而愿成为一棵松柏，独立清醒。”
师傅点头微笑：“但你此番前去，也要有防身之术。星华你可会武功？”
我摇头。
“蛊术？”
我又摇了摇头。
“暗器？”
“叶大哥给我一只箭驽。”
师傅叹一口气：“锦园如何定计？”
“用鹤顶红。”
“鹤顶红？”
“司马炎好色……可趁其不备……”
师傅脸色暗了下来，转身进了药房，取了两个小瓶和一个木盒出来，交给我说：“这是鹤顶红的解药和护心丸，解药、护心丸你提前服用，护心丸可解十二种迷药和蒙汗药。盒里是毒物弹，使用时湿布捂住口鼻便可无事。凝刃执行任务五年来从未失手，受园主之命，也会顾你一二。等你回来，师傅再细细教你。”
我笑说：“师傅放心，弟子一定平安归来。您可要记得给我留一壶梅子酒啊。”
闻言，师傅面色稍霁，“去吧，早些休息。”
那夜，我并没有睡着，那司马炎可能并不是好人，可是下次呢？师傅教导我天下事，只不想让我沦为杀人的工具，可是，作为一个有了意识的工具，我反而更加矛盾。
一个人最可悲的事情，不是不知道自己的不幸，而是知道了自己的不幸却仍旧无力改变命运。
辰时，掌事送我和凝刃出园。
掌事见我，笑道：“这般倒也是个俊俏的小郎君了。”
我换了男装，发髻高挽，衣一身青布棉衣，腰系翠色穗带，下蹬黑色长靴，整个人看起来干脆利索。
面前停着两匹棕色大马，强劲有力的四肢精健，呼呼喘着白烟，一看就是好马。
“你会骑马？”凝刃问，
“当然！”我翻身一跃，稳稳落到马上，自觉英俊潇洒，一扬马鞭，率先绝尘而去。
不一会儿，就听到身后马蹄踏踏，回头看，凝刃已追上我，却也不再往前，只跟在我身后保持着一段距离。
少年丰神俊朗，骑在马上更显身姿飘逸，只是依旧一身冷气，使人不敢接近。
我和凝刃一路策马奔驰，两日后已到达京郊。
路上，他沉默少言，我自得其乐，两下也相安无事。
夜幕降临，凉风徐徐，月光柔和，辉洒大地。正见前方隐有灯光，似是一客栈。
我们对视一眼，打马向光亮所在而去。
淡梅迎客，翠瓦朱檐，酒旗高扬，青花瓷，柳木椅，邻近国都，客栈也变得不一般了。
放好马，我信步走入客栈。
正进门时，迎面走来一个男子，我向后一退让身，他却站在我面前不动了，眼前人衣玄色锦袍，面色稍黑，显得一双眼睛越发晶亮，他盯我看了一会儿，我正要说话，他却率先大笑着出门而去。
身后的凝刃问道：“可有事？”
我摇头：“怪人。”
他低声道：“这家客栈有些古怪，要小心。”
我知道，对危险的直觉于一个杀手来说有多重要，也警惕起来。
我们找了靠里的一张桌子落座，这个位置，可以不动声色扫视整个外堂。
而坐在另一个角落的一群人，吸引了我的注意。
他们黝黑的脸上不苟言笑，举手投足带了一番狠劲，虽坐在一隅，仍然散发出让人不可忽视的强大气场。
我身后一人轻声问道：“东边凶神恶煞的那桌，有些奇怪啊……”看来他们不止引起了我的注意。
另一人答道：“三个月前黑猛将军带一万部队进都，犹有两万部队驻扎京郊，上个月震飞将军入京，亦留人驻扎京都，近日听说，威远将军也要入京了……那些人，怕是有些来头……”
那人惊道：“将军领兵入京？可知所谓何事？”
“你我小民如何揣测？管好自己一亩三分地吧，莫去招惹是非……”
忽然，一黑色人影压下来，我一惊，抬头看，却是刚刚门口遇到的那名男子，正落身坐在了我们这一桌。
他一挥手，高声说：“小二，把我的菜上到这边来。”
凝刃冲我摇摇头，我也不再多言，只拿眼睛瞪他。
不一会儿，小二拿上来七个菜。
男子咧嘴一笑，隐隐有两个酒窝：“萍水相符皆是客，今日相逢便是有缘。在下免贵姓陆，看二位风姿不俗，有心交个朋友，不知能否有这个荣幸？”
他这么说着，却只拿一双桃花眼瞥着我，我心中暗气。这人真是无耻！
不等我们回答，他又笑道：“难道你穿成这样，我就不知道你是个好看的姑娘？”眼睛里满是狡黠。
我一愣。
凝刃说道：“我们兄妹二人乃是进京寻亲，恐路上多有不便，也便乔装一番。”
那男子身子向前一探：“话说瑕不掩瑜，丽质难弃。我看令妹似对我有意，我不愿辜负，不知可许配了人家？”
我忍无可忍：“你从哪儿看出我对你有意？”
他笑得更加灿烂：“若是无意，你双目含情，一直看我作甚？我知你是女子娇羞，也不怪你莽撞。你虽年纪稍小了些，但也没关系，我愿意娶你，只要莫太过于任性就好。”
我怒极反笑；“女子娇羞？”伸手一扬，水花飞溅，笼了他一身。
我放下杯子，挑衅地问道：“这样可算娇羞？”
“哈，娇羞的女子个个温柔体贴，绝不会泼我一身水！”他眯着眼睛笑道。
“那你还娶我不娶？”
“而妩媚动人、温柔体贴的娇羞姑娘，也没有敢泼我这一身水的本事。偏偏我喜欢……“他抹着脸上的水珠说道。
这人就是个登徒子！
忽然，凝刃猛地将我按到桌下，那男子同样身形一动，飞身而起。
“刷刷刷”三把闪着寒光的钢箭穿透桌子，食物散落一地。
凝刃将我扶起，拉着我慢慢向后退。
同一时间，东西两方各有人掀桌而起，迅速蒙上面纱，手持利剑，朝我们逼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客栈里的人纷纷站起来，待看清这边的情况，又纷纷向外跑去。
那名自称姓陆的男子，向前一步，抬起头冷眸瞧着这行人，表情平静，说道：“谁派你们来的？”
“给我杀！”为首的杀手也不多言，大手一挥，身后的十几名杀手都疯拥而上。
陆姓男子闪身躲开一名杀手的剑势，飞起一脚将他踹了出去，大喝一声：“给我上！”
我这才发现，刚刚看起来凶神恶煞的那群人，早已蓄势待发，只等这一声令下，便拿起武器向黑衣人冲去。
瞬间，客栈里杯盘狼藉一片混乱。
姓陆男子的帮手竟个个武艺高强，渐渐处于上风，杀手非死即伤。
约一炷香的功夫，杀手们全部被拿下。
陆姓男子走到几人面前，持起地上的剑，指着为首的那名杀手，冷冷问道：“说，是谁让你们来刺杀我的？”
“哼。”黑衣人头反侧，不开口。
“不说？”他挑眉，刷的一下斩断他的左臂。
“啊……”血溅到其他人的脸上，所有人都惊骇。
“说不说？”他脸满是冷戾，与之前嬉皮笑脸的登徒子判若两人。
突然，杀手们一个个口吐鲜血，缓缓倒了下去。
凝刃低声说：“服毒自尽。”
陆姓男子的手下向前对他耳语一番，他转过身来已是春光明媚，眯着眼睛笑说：“今日让两位受惊了，改日有缘再见，在下定要赔两位一桌酒席。”声音又开始变得有些不正经。
言罢，带其部下一哄而走。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11章 初次任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