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Boilermaker HE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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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ilermaker HE版
12月31日晚上的曼哈顿中城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尤其是位于百老汇大街、第七大道与西42街交汇处三角地带的时报广场及其周边更是成为人流的汇集之地。霓虹闪烁间的街道上挤满了全世界各地来此迎接新年的游客，当然也少不了来凑热闹的本地人士。纽约城冬季夜间清冷的空气丝毫没有妨碍大家的兴致，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兴奋或者类似的表情，全心期待着几小时后的跨年庆典。
Fusco警探小心翼翼地穿行在人群之中，与身形完全不相衬地灵活避让着四周的行人，顺着42街西行。沿百老汇大街北上虽然距离更近，但那意味着要穿越人群最密集的时报广场中心，在这个时间段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因此Fusco宁可舍近求远。在人流中逆向而行，对胖警探来说确实是个不小的负担，他的鼻尖已渗出细微的汗珠，连呼吸都开始喘息起来。到了第九大道右拐，或许是正赶上饭点的缘故，第九大道上的人流密集程度并未能像Fusco预期的那样有所减弱，各家餐厅门口甚至有的都排起了长队，Fusco只得再度开始在人海中艰难跋涉。
在年末的最后一天出来凑热闹实在不是Fusco的本意。儿子去了前妻那里，警探原本想着反正自己孤家寡人加加班也无妨，特意与有家室的同事换班，让对方得以与家人团聚过年。未曾想临时接到自己命中煞星、纽约义警、图书馆救人小分队执行组组长、西装男兼膝盖侠的一条短信，要求自己今晚到西47街与第九大道交叉路口的Midnight Bar碰面。悲催的胖警探思前想后又不敢不去，只好和组里的新人探员百般商量，以接下来一年中情人节、国庆节、感恩节甚至加上万圣节代班为条件换得了自由之身。
待到目的地时，Fusco已然气喘吁吁。他掏出手机确认了店名，再摸了摸肋下枪套内的爱枪，才举步上楼。某人的召唤十有八九不会是好事，自然得做好相应准备。
Midnight Bar位于该栋红砖建筑的三层，大门正对着楼梯口，门上挂着＂closed＂的牌子令拾阶而上的Fusco不由一愣。不过两扇镶嵌大幅雕花玻璃的精美木门上透出的黄色灯光证明里面并非没有人在，Fusco壮了壮胆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皮鞋踩在硬质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Fusco注意到组成地面的暗红色木材光洁细腻带有均匀平直的纹理，显然是经年的樱桃木铺就而成。与之相连的护墙板应该也是同一材质，上方的墙面上则贴着花纹淡雅的墙纸。Fusco打量起四周，酒吧面积不算大，除了进门处左手边的吧台和酒柜，只在区域内散落着十来张小圆桌及相配的椅子。倒是靠窗的角落里居然搁置着一架黑色的三角钢琴。
酒吧里似乎没人，只有吧台上方的几盏牛眼灯还散发着黄色的亮光，笼罩住这一小块角落。Fusco谨慎地把手搭上枪柄，以随时可拔枪射击的姿势缓步接近吧台，大声问道：＂有人在吗？＂
一阵玻璃器皿的清脆撞击声响起，早已神经紧张的Fusco迅速举枪瞄准前方吧台，＂纽约警察，谁在哪儿？赶快出来！＂
留着小平头的华裔男子慢慢从吧台内探出脑袋，＂Lionel，放轻松些，是我~＂贼头贼脑的神情，戏谑无赖的语气，不是Leon Tao先生还能有谁。
Fusco收起枪，没好气地瞪视着Tao，＂你怎么在这里？神奇小子呢？他把我叫到这里，自己却不见踪影！＂气鼓鼓的胖警探脱下外套一屁股坐到吧台前的高脚木椅上，椅子发出＂咯吱＂的悲鸣。
Tao耸耸肩两手一摊，＂John说要庆祝新年大伙聚聚，你来得早，他们还没到而已。你耐心等会，John和Finchy肯定会一起出现的啦。＂
Fusco扭动一下身躯，使自己能以更舒坦的姿势倚靠在吧台上，＂你说Reese召集大家聚会，那除了你我、Root那疯女人和Shaw以外还有谁？＂
＂John说他还通知了Carter警官和Ms.Morgan，对了，Carter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
＂Carter前两天就和警长请过假，新年假期陪儿子去泽西探访她前夫，这会估计正全家欢呢，哪可能顾得上这边。＂胖警探愉快地吐槽着自己的女同事，＂别说我没提前通知你，我看他们这热络劲，你还是提前准备好红包吧~＂
＂没听说复婚还要收红包的...＂Tao撇撇嘴，＂闲着也是闲着，你要不要先来一杯？＂
Fusco闻言立马精神抖擞，热烈的目光扫过Tao身后的酒柜，＂让我看看喝什么好...哇喔~给我来杯Johnny Walker Blue！＂
＂什么！＂Tao咋咋呼呼唾沫飞溅，＂Lionel，我这可是小本生意刚开张，你稍微替我节约点行不行？＂
Fusco双手撑住吧台桌面，手指划过实木的天然纹路，＂Leon，这可是纯柚木打造的柜子，我坐着的椅子和这下面的桌椅应该都是桃花心木的材质，＂他抬头看了眼天花板上几盏华丽的枝干式吊灯，＂看这酒吧的装潢和地段，怎么都不会是你负担得起的。这是眼镜先生的新投资吧？你最多不过是个代看店的，别那么小气~＂
Fusco的一席话几乎令Tao气歪了鼻子，＂Fusco，你别瞧不起人！我过去两年跟着Root做投资都大有收益，攒下不少积蓄。这个酒吧的前任东家是我的一名远方亲戚，他家里有事要回中国，这才半卖半送盘给了我。＂
眼见Tao的手指快戳到自己的鼻尖，Fusco赶紧举起双手投降，＂我道歉，我道歉还不行吗？你混得不错嘛，都自己当老板了。＂中年警探颇为伤感，＂Ms.Morgan业务都开拓到了华盛顿特区，Carter至少还落个家庭美满，就我事业生活两没着落。＂
Tao从吧台下拿出个玻璃古典杯放到Fusco面前，琥珀色的威士忌沿着杯壁慢慢淌进酒杯。虽然华裔男子嘴上说得吝啬，但依然还是注满了杯子。＂算了吧，Lionel，去年那次是你自己拒绝升职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Fusco端起玻璃杯轻啜了一口，闭眼享受着美酒的甘醇回味，悠悠地说，＂升职意味着更大的责任、更多的麻烦，我只希望安安静静当个尽职的小警察，我自己的能力我很清楚。＂他睁眼望向酒杯中旋转的液体挑了挑眉，＂再说，被西装男和眼镜先生指使跑腿的生涯也已经足够辛苦，我还想多活几年。＂
＂考虑到你每天摄入的糖份和脂肪量，多让你跑跑腿才能实现你多活几年的愿望，这是Reese和Root难得的共识之一。＂阴影遮蔽的角落里突然传来一句女声，由于窗外透入的光线太过昏暗，Fusco进来时未能留意到有人坐在那里，现在她突然开口令Fusco受惊不小。
＂Shaw，你在这儿就早点说嘛，＂Fusco胆战心惊地四下张望，＂你家那位Root没在吧？＂
梳着马尾的黑发女子懒洋洋地走到他身边，＂安心，Fusco，Root不在这里，她不会知道你把她称呼为疯女人的。＂Shaw一语道出Fusco恐慌的根源，胖警探只得干笑几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Shaw坐进Fusco旁边的高椅，＂我收到Zoe群发给我和Reese的消息，她今晚要参加白宫的新年庆典，不能过来了。＂
Tao和Fusco两人齐齐吹了个长音的口哨，脸上是掩不住的艳羡。＂在白宫过新年，她的生意都做到总统头上了。＂这是一惊一乍的Tao。＂Ms.Morgan不能来真是遗憾。＂这是强作镇定的Fusco。
＂可不是，原本还想听Zoe她点评宾夕法尼亚大道两边的餐厅和咖啡馆呢。＂Shaw也是相当遗憾的神情，不过她的关注重点完全集中于食物。＂据说有几家餐厅相当不错，我很想去试试。＂谈及美食，Shaw自然心向往之。
华盛顿的美食太远，还是把注意力转回眼前比较现实。一贯注重实际的Shaw紧紧盯住Tao，＂我有点饿了，有什么能吃的？＂
Tao有些为难地看着她，＂我这里是酒吧，而且今天还没正式营业，要不我去给你煎个鸡蛋？说好是John会带点吃的过来的......＂
Shaw经过这几年Root对她的悉心＂喂养＂，对食物也开始有些挑剔，加之当前的饥饿状况并不严重，Tao的煎鸡蛋显然激发不了她的半点兴致。＂算了，你先给我弄点喝的吧。＂
＂先声明，鸡尾酒我可不会调，你是要果汁还是其他软饮料？＂Tao倒不是心疼酒钱，他的本意纯粹是担心Shaw喝多了而已。Reese和Root尚未抵达，他可不愿他刚入手的酒吧毁在醉酒的＂大锤＂手里。
怕什么来什么，Shaw看了看Fusco的酒杯，侧头略思索了一会，＂当初我跟Reese解决某个海军士官的案子时，在86号码头附近的酒馆里见过一种蛮好玩的调酒，把小杯的威士忌沉入大杯啤酒里，瞬间会有大量泡沫涌出。这两种酒都是酒吧常备的，弄起来也不麻烦，我就喝这个！＂
浮着白色泡沫的澄黄液体装满大号的啤酒杯，一盏小小的威士忌安放在啤酒杯旁。忐忑不安的Tao尝试着最后的挣扎，＂Shaw，你的酒量怎么样？喝不了就不要勉强...＂他话音未落，Shaw已经将威士忌小杯丢进啤酒里，趁气泡方起之际爽快地仰头大喝起来。
Tao和Fusco面面相觑，一大杯啤酒的酒精含量虽然没多少，但那盏纯威士忌的酒精度数可不低，况且混酒最易醉人。两人从没有和Shaw同饮过，这一杯下去结果如何？
已经见底的玻璃啤酒杯重重砸在吧台上，总算因为杯身厚实质量上好而躲过了粉身碎骨的命运，但杯口的白色泡沫随冲击力飞溅而出，Fusco与Tao忙不迭侧身闪避。Shaw用手背抹了抹嘴角，咧开个满足的笑容，＂味道真不赖，Tao，再给我来一杯！＂
＂呃，Shaw，Finch他们还没来你就喝多了可不好。＂Fusco打量着Shaw依旧澄澈闪亮的双眼，有些迟疑地规劝道。
Shaw右手一挥，颇有豪气干云的气势，＂没事，我在家和Root经常喝酒，从来没醉过！＂说话间还打了个酒嗝。
＂嘿~Lionel，你可别小看了我们的Sameen。＂听到Shaw自称酒量不错，Tao也活络起来，赶快给她满上了第二杯。既然不会喝醉，他乐得讨好这位冰山美人。虽然没有一亲芳泽的机会，起码与美人搞好关系，今后有事还能仰赖她照应一二。未雨绸缪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智慧。
喝第二轮时Shaw明显放缓了速度，她趁泡沫涌出之际先一口气干掉了半杯，剩余部分则改为慢慢小口抿咽。Tao翻出一包葵花籽肉倒进两只碟子，给两人佐酒。
喝完第二杯，Shaw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她烦躁地扯着自己黑色高领毛衣的领子，脸颊两侧已然一片通红。
两个男人深感情况不对，互相对视了一眼。身为警察，有难必须上前，Fusco很有觉悟地凑近身体，＂Shaw，你没事吧？＂
＂还行，＂Shaw再次打了个酒嗝，＂我觉得我还能再来一杯。＂
Tao的脑袋摇得如同拨浪鼓，＂不行，Shaw，你现在这样子可不能再喝了。＂
＂哼！你敢小瞧我！＂醉酒的Shaw身手依然敏捷矫健，她拧身就窜上吧台，左手扯过Tao的衣领，右手拔枪顶住了他的脑门。
Fusco见状慌忙上前阻拦，＂有话好好说...Leon没有恶意...＂胖警探边腹诽着冷面女特工实在有点差劲的酒品，边努力安抚对方。
Shaw还是保留着几分清醒意识，她含糊不清地嘟囔了几句坐回高脚木椅。在她眼光的逼视下，Tao乖乖地继续为她斟上啤酒。不过这次他学乖了，啤酒只倒半杯，威士忌当然也省了。
＂她不是说她很能喝吗？怎么两杯就醉了？＂Tao压低声音朝Fusco抱怨。
Fusco仔细回忆方才Shaw说过的话，终于发现其中的纰漏，＂Shaw，你平时在家和Root怎么喝酒的？＂
Shaw嘟起嘴以手托腮思索片刻，＂我们躺在床上分享一瓶啤酒...Sam会口对口喂我...我们一边亲吻一边喝...＂
＂原来才最多半瓶的酒量。＂Fusco哀叹不已，早知道如此便不该任Shaw喝那么多，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Tao的关注重点显然与Fusco不同，他饶有兴致地凑近Shaw，带着贼兮兮的窃笑，＂Sameen，你和Root一边喝酒一边干那事吗？＂
＂啪＂的一声，有人一掌重重拍在Tao的后脑勺上，并非Shaw突然清醒过来羞愤反击，而是来自保护市民的正义代表--Fusco警探的惩诫。
＂别作死！＂Fusco狠狠瞪视着Tao，后者讪讪缩回身体干笑道，＂我去找找有什么可以醒酒的。＂瘦小的身躯钻过吧台隔板匆匆跑去厨房。
Tao找借口躲进了厨房，余下Fusco不得不单独面对半醉的Shaw，这令胖警探甚是胆战心惊，尽管Shaw依然不紧不慢地喝着啤酒，似乎对周遭的一切都漠不关心。Fusco扯松领带，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端着酒杯，却时不时瞟向酒吧大门。他从未像此刻这般盼望神奇小子能够赶快出现，拯救自己于水火之中，连当年被HR成员团团围困时都没有这么急迫。
或许是神明看在Fusco长年辛苦的份上终于肯降下恩典，不多时门外就隐约传来了脚步声。一重一轻带有奇特韵律感的应该是Finch，但伴随他的另一位却不是Fusco预想中的沉稳步伐，而是轻快的细高跟敲击着地面。Fusco脸上刚露出的欣慰笑容瞬间凝结，霉运一年走到尾这未免也太悲催了吧？
在Fusco的忐忑不安中，酒吧的大门被缓缓推开，Root一身利落的皮装蹬着长筒靴立定在门口。她扫视了一圈房内，才侧过身向站在自己身后的Finch说道：＂Harold，it\'s clear，你可以进来了。＂
手挽大衣的三件套先生推了推眼镜，无奈地瞥了Root一眼，牵着马犬走进酒吧，＂Ms.Groves，来这里是Mr.Reese的安排，我不认为需要谨慎到这种地步。＂
Root摘下帽子，甩甩棕色的波浪长发，＂Harold，这栋建筑里没有监控摄像头，她很不放心。毕竟前几天才出过医院那事，我慎重些总没坏处。况且此刻你的人身安全由我在负责，万一有什么意外，她不会轻饶了我。＂她撇撇嘴，很不情愿地补充了一句，＂而你家那位西装男估计会抢在她前面先撕了我。＂
Finch明显不想就此与Root多做争论，他只是抛给Root一个不赞同的眼神，径直走到吧台边坐下。乖巧的Bear跟随着主人的步子，不过它没有老实地蹲坐在椅脚旁，而是纵身跃上椅子，占据了Finch身边的位置。
＂啊哈~Bear，好几天没见你，好像瘦了点，Finch又在让你减肥吗？＂半醉的Shaw看到马犬陡然精神百倍，伸长手臂梳理起狗背上的毛。Bear欢快地吐着舌头，似乎相当享受。
Root快步走到Shaw身边，刚进门那会她就已经注意到Shaw满面通红显然是喝多了的状态。＂Sameen，你还好吗？怎么会喝醉了？＂她伸手抚摸Shaw的脸颊，黑发女子眯起眼磨蹭着她的手心，脸上还绽起舒心的傻笑。
＂怎么回事？！＂Root沉下脸，转头责问一旁的Fusco。可怜的Fusco原本还在默默祈祷自己可以被无视，但他的期望总如肥皂泡般容易幻灭。＂机智＂的Tao躲在厨房不出来，仅剩的他自然而然成为Root发泄怒火的唯一对象。
Root弯腰凑近Fusco，脸上浮现甜美的微笑，棕色的发丝在灯光的映射下泛着绮丽的光泽。美人当前堪称赏心悦目，但Root锐利如刀的眼神却让Fusco感到遍体寒意。
＂Fusco，你能给我个适当的解释吗？＂Root吹气如兰，Fusco只觉得阴风阵阵。
＂Root，这不关我的事。＂砧板上的Fusco垂死挣扎，极力为自己辩解，＂Shaw自己说要喝，你也知道她不听我劝的......只是没想到她酒量那么差，不过就是两杯啤酒而已......＂Fusco聪明地对掺入的威士忌避而不谈，心里着实怨气冲天，明明是Tao的酒吧Tao倒的酒，为什么要他来面对这个女疯子啊！
Root还想继续，然而Shaw抓住她的胳膊，阻止她的进一步逼供，＂Root，不关他们的事，是我自己贪杯。＂Shaw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揽上Root的肩膀，＂我们在家时也经常喝酒的嘛。＂
Root连忙丢下fusco扶住她的腰，忍了又忍还是开口教训，＂在家你就喝几口而已，能和今天这些相比吗？真不让人省心！＂
＂嗯，是我不好，是我错了，你别生我气啦~＂Shaw把头埋在Root的颈窝，含含糊糊地道着歉。灼热的气息喷在裸露的肌肤上，柔软的双唇擦过颈间，Root能够感觉自己的体温也在迅速上升。
＂Sameen，＂Root叹息着呼唤爱人的名字，＂你真是我最甜蜜的麻烦。＂
＂还是你甩不掉的麻烦~＂Shaw直起身面对Root，笑得见牙不见眼。＂Sam，这里太闷，你陪我出去吹吹风。＂
Root找到Shaw的大衣把她裹得严严实实，还将自己的帽子套在她的头上，退后两步打量一番，方始满意地点点头，回身向Finch歉然笑道，＂Harold，看Sameen的状态还是早点回家比较妥当，请代我们向John说声对不起。＂
Finch不无遗憾地看着她们两个，＂太可惜了，John还特地为Ms.Shaw订了她最爱吃的上海亭限量桂花烤鸭。＂
听到＂烤鸭＂一词，Shaw原本迷离的眼神瞬时恢复清明，但在瞟见Root不赞同的眼神后，只得默默咽下口水。她故作轻松地拍了拍Bear的狗头，＂好孩子，待会替我多吃点！＂一心给Bear节食的Finch抱着不和醉酒之人计较的念头，居然没有出口驳斥。倒是马犬可怜兮兮地抬头望了眼Shaw，呜咽了几声，心知她这一走自己今晚算是跟美食无缘了。
Fusco巴不得Root赶紧离开，又不敢表现得太过兴高采烈，＂两人一起过新年更浪漫一点啦，就不要跟我们这种中老年人挤一块了。＂
Root扶着Shaw走过他身边，＂中老年人？我会转告John，原来你是这么看他的~＂Root带着阴险的笑容扬长而去，留下Fusco对自己的失言后悔莫及。
走出楼被冷风一激，Shaw确实清醒了不少，＂这里离家不远，我们慢慢逛回去吧。＂Root察看Shaw面部的潮红有褪去的迹象，勉强放下心默许了她的建议。
夜色已深，人们或早已归家，或赶往各个跨年庆典场所准备迎新，加上两人刻意避开人流密集的街道，一路走来街面上愈发地冷清。
Shaw将头靠在Root的肩膀上，鼻端传来爱人的缕缕清幽发香，聆听着两人的脚步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回响。＂Sam，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初次相遇，你就电倒我了，这么想来也算是命运的安排吧？＂
往事如蜜糖般流过心底，令Root的嘴边挂起笑意，她紧了紧揽住Shaw腰际的手臂，＂是啊，不过当时你应该是恨不得要杀掉我才对。＂
Shaw咯咯直笑，＂没错，我那时都快气爆了。Reese特地赶来救我，我完全没给他解释的机会就对他开了枪。为了这个，Finch在我加入后没少抱怨过。＂
＂我知道，TM曾经向我提过这事。不许伤害关键执行人，是她列给我的禁止事项之一。＂Root抿嘴笑道。她的神睿智仁慈、几乎无所不能，唯一的缺点就是护短。尽管Finch曾反复强调要保护所有人而不是他一个，但在获得自由后TM依旧将自己的创造者及创造者最关心的关键执行人列为最优先关注对象，巧妙地曲解了创造者的指令。
＂Root，那你有没有特别生我气的时候？＂
＂有，那次你第一次吻了我，却即刻把我推进升降机，自己孤身面对Decima的追兵。＂Root沉浸于回忆中，声音转低，＂Sameen，我当时真的很生气，我对自己发誓如果再见到你，一定要狠狠地揍你一顿。＂她停下脚步直视Shaw的双眼，瞳孔在街灯的映照下灿若星辰，一如Shaw昔日在阿拉斯加受训时于冰天雪地间所见的明亮且纯净。
＂但是我们重逢后你并没有打我，或者说你那天那么用力地抱紧我，紧到我差点窒息，也算是种惩罚方式？＂Shaw握住Root的手指，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对方有些颤抖的指尖。
＂我感谢我所知道的一切宗教的一切神明，感谢他们把你，这世间对我来说最重要的，送回我的身边。我告诉我自己，我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再失去你。＂
＂所以那次我在码头仓库里拆除炸弹，你怎么都不肯先走...＂Shaw回忆起几个月前的案子，恍然大悟。
＂是的，Sameen，＂Root将爱人拥入怀中，＂同生共死，你别想再撇下我一个。＂
＂Sam，我保证，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了。＂Shaw踮起脚尖，浅浅地印上爱人柔软芳香的嘴唇。
街灯下的风光旖旎不消细说，Midnight Bar里同样热闹非凡。
直到听见Root离开，Tao方才大起胆子从厨房探出脑袋，＂Hi，Finchy，John没跟你一起来吗？＂
＂John下午刚解决完一个号码，顺道去chinatown采购今天的晚餐，＂Finch抬手看了看腕表，＂不过按时间他早该到了...＂三件套先生有些忧虑地盯着桌上的手机。
＂你不必太过担心，Finch。今天是年末，全城大堵车，神奇小子再有能耐也不可能让他的车飞起来。何况这里靠近时报广场，周围都在封路，只能步行穿过人群进来，迟到是必然的啦~＂Fusco对Finch的担忧不以为然。
自从Reese从昏迷中苏醒后（参见＂为光见证＂），Finch对Reese的人身安全时常抱有不安的情绪，Fusco作为经常被两人差遣的＂跑腿的＂，对此早已是见怪不怪，还自觉担当起抚慰开导的重任。明明这种任务由身为女性的Carter来承担才更为合适吧？Fusco越发觉得自己命苦。
恢复活力的Tao从厨房端出个大托盘，其中放置了煎培根、烤肉肠之类的小点，一一放到吧台上，＂大家先吃点这个垫垫饥，还不知道John什么时候能到呢~＂
Fusco毫不客气地叉起根肉肠，＂Leon，你刚才留我一个应付Shaw和Root，太不仗义了！这可不是你请我多喝几杯就能补偿的！＂
＂我知道，＂Tao利索地为Fusco加满了酒杯，＂今后你来我这儿喝酒一律免费，如何？＂
Fusco满意地点点头，Leon Tao一贯相当识时务。
安置了Fusco，Tao转向三件套先生，刻意无视Bear望向他的亮晶晶的狗眼，＂Finchy，你想喝点什么？先声明，我这里没有煎绿茶。＂
Finch失笑道：＂我也没有晚上喝茶的习惯，除非是为了工作而熬夜，＂他指尖敲击着桌面，＂给我来杯boilermaker吧，啤酒里加威士忌的那种。＂
Tao闻言，脸上不觉有点抽搐，＂Finchy，你以前喝过这种酒吗？＂先是面瘫女，再是眼镜先生，今晚怎么一个个都偏爱这款饮品？不过Tao总算吸取前车之鉴，问清楚Finch的酒量为先。
＂John带我喝过几次，一杯还是没问题的。＂Finch也见识到片刻前Shaw酒醉的模样，对Tao的谨慎表示谅解。
Finch的保证想来应比Shaw稳妥得多，因此Tao放心大胆地给Finch满上一杯啤酒，连作为配套的小杯威士忌也用的是Fusco喝的那款。
三人边喝边等，聊天自然不可或缺。首当其冲成为话题的，便是今天缺席的两位女士。
关于Zoe Morgan在华盛顿＂开展业务＂的详情，是Fusco与Tao最感兴趣的。可惜无论他俩如何软磨硬泡，三件套先生统统应对以＂我不太清楚＂、＂我没了解过＂之类的外交辞令。可两人的八卦之魂正熊熊燃烧，哪肯善罢甘休，被缠得没办法的Finch最终只得稍微透露了一条Ms.Morgan的个人消息：这位聪颖而富有魅力的女士正与某位年轻有为的参议员谈婚论嫁。话语间，Finch强调此消息为Zoe亲自电话告知Reese。Fusco和Tao闻言均摆出一副＂其中有深意，只是不便说＂的表情，对望着笑得颇为诡异。
既然说及Zoe的好事将近，Fusco不免又谈到Carter和她前夫眼见着就快复婚，当然胖警探的重点是再次感慨自己的形单影孤。
自称新交了女友的Tao忍不住调侃道：＂你和她搭档了这么多年，居然也没能有什么私人感情发展，你真该好好检讨检讨自己的问题。＂
Tao的话激起了Fusco的不满，＂我和Joss是战友之情，互相尊重相互依靠，你别拿你肮脏的想法来玷污我们清清白白的关系！＂
Tao没料到Fusco反应这么激烈，他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算是为自己辩解说，＂大家都是清清白白的战友之情，John不是还跟Carter警探亲过了么？＂话才出口，Tao就意识到自己失言，他抬眼瞟向斜对面的眼镜先生，果然Finch的脸色立马阴沉了不少。
负责救急圆场的重任又一次落到了Fusco宽阔厚实的肩膀之上。他用眼角偷瞄着Finch的表情，板起脸开始数落起Tao，＂你别听风就是雨，根本不了解详情就乱说话。这事Carter跟我提起过，那时他们正被HR围追堵截，形势相当危险。危机四伏前途未卜，Carter不免有些情绪低落。按事后Reese对她的解释，那一吻不过是为激励她的士气才出此下策。但Carter告诉我，她当时可是被吓得不轻。＂
Fusco再度瞄了眼坐在旁边的Finch，刚才的话句句全是实情，不过Carter的抱怨可远不止这些。Fusco的脑海中浮现起那天女警探一手叉腰气鼓鼓地发着牢骚的情形，＂Fusco，我承认我当时的确是有点沮丧，说了点泄气话。可当时John还和Harold保持着通话状态，他突然冒出这么段表白，我脑子里瞬间空白一片。而且他居然还加上亲吻！我极力控制住自己，才没扇他一巴掌。他和Harold能在一起还有我撮合的一份功劳，搞成这样我有什么面目去见Harold！不过我倒也是因此斗志昂扬，暗自发誓一定要活着出去，一定要跟Harold说清楚，我对John绝对没有任何暧昧！＂Carter掠了掠发丝，依旧忿忿，＂之后在警局里John向我解释了原因，我勉强能够理解他的好意，但这种做法实在太过拙劣。而且我更好奇，啊~不，是担心他打算怎么去安抚Harold，恋爱中的人很容易钻牛角尖的~＂女警脸上露出几分欲盖弥彰的遗憾之色，＂结果我们出了警局就遇上Simons的伏击，John挡在我前面受了重伤，Harold肯定没可能再和他多做计较。哎~Harold这人就是嘴硬心软，换了是我才不会这么简单放过那家伙呢！＂
搭档的遗憾也是Fusco自己的遗憾，况且他并不认为Finch会那么简单地＂原谅＂Reese。他曾几次旁敲侧击妄图从Reese那里获取关于此事的零星线索，可惜全被对方识破了诡计。今天莫非能从Finch这边一探究竟？Fusco灵光乍现，赶紧转向Finch，＂眼镜先生，你那时应该借机好好管束一番神奇小子的。＂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忆及那段往事，Finch的嘴角稍稍上勾，微露的笑意比话语更能引发了Fusco与Tao的浓厚兴趣，但他接下来的话如一盆冷水浇熄了两人的八卦热情，＂两位，请谨记「好奇心害死猫」。＂从镜片后射出的锐利视线令两人不由地缩了缩脑袋，干笑着打起哈哈，将话题移向别处。
原本这个＂男士之夜＂可以就这么轻松愉快地持续下去，然后Reese带来美味的食物，然后大家饱餐一顿迎接新年。原本是可以这么美好的，如果Mr.Tao没有再次作死的话。
按Tao的说法，这家酒吧他接手不过几天，而且因为是半卖半送，交接时他就没好意思做仔细清点。现如今他在吧台上下的酒柜里翻来翻去，倒被他坑出不少好东西。
＂哟~这是套青花的中式酒具，可以摆出来做噱头吸引客人。＂
＂居然还有竹制酒勺，我可以去进点中国黄酒，配合中式酒具搞些活动。＂
＂哎呀！我找到好东西了！＂Tao大呼小叫地从吧台下方拎出个红盖白瓷瓶，神秘兮兮地向其余两人展示着瓶身上的五个红色汉字，＂这瓶可是中国最著名的酒--茅台，而且还是三十年前出产的陈酿，连中国国内也很少见的，极品啊~＂
Fusco半信半疑，＂真有你说得这么好？＂
＂反正就这一瓶，大家分来尝尝好了。＂Tao爽快地拧开瓶盖，青花的中式酒盅正好派上用场，清冽微黄的液体被注进酒杯，浓郁的酒香瞬时浸染了空气。
Fusco小心地端起对他来说稍嫌迷你的酒盅，细嗅香气，＂闻上去不错，比你这儿的威士忌强多了。＂
＂废话，我小时候有爷爷的朋友来美国给他捎过一瓶，爷爷把它当宝贝一样，我都没能尝上一口。＂Tao抚摸着酒瓶，甚是感慨，＂这瓶是三十年前的老版，可不是现在中国对外出口的那种普通茅台可比的。＂
＂Leon，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说你小气了~＂Fusco痛饮美酒，心怀舒畅之下对Tao更是态度亲近。
＂我对朋友从不吝啬。＂Tao撇撇嘴与Fusco干掉一杯，转而朝向另一边，＂Finchy，你怎么不尝尝？＂
Finch注视着面前的那一小杯液体，面露为难，＂这种酒酒精度数相当高，恐怕我的酒量承受不住。＂
连Fusco也凑过来怂恿道：＂Finch，这酒真的很棒，不试试太可惜了。＂
＂我对这酒稍有了解，的确是非常著名，＂眼镜先生依然有些犹豫，＂但我刚才已经喝了不少，Mr.Reese也不会高兴看到我喝醉的......＂
＂酒能壮人胆＂这句话在Tao的身上获得了充分的印证。一杯陈酿茅台下肚，脸泛微红的华裔男子已豪气冲天。他移开Finch面前的啤酒杯，将青花酒盅推到Finch手边，＂没事，Finchy，喝一小杯不会喝醉的啦。＂见Finch不为所动，他眨巴眼睛又想出新点子，＂Finch，你可以尝试一下中式的boilermaker嘛~＂他迅速倒空啤酒杯里的残酒，重新装上三分之二杯的啤酒，又把满斟着茅台的青花酒盅扔了进去，＂就当它是普通的boilermaker，你刚才那杯反正也没喝完。＂
Finch看着Tao的动作哭笑不得，所谓＂暴敛天物＂估计就是这个意思。看到Tao和Fusco眼巴巴地望着自己，Finch不忍拂他俩的一片好意，端起酒杯浅呷了一口。白酒的绵柔醇厚混杂在微苦的啤酒中，从Finch的舌尖滑入喉咙，芬芳的香气瞬间充盈在口腔，带着微热的暖意，回味甘醇。自制力一向甚佳的Finch受此诱惑，忍不住又多喝了几口。
青花酒盅看似容积不大，但由于杯壁极薄，实际上混杂在啤酒中的烈性白酒远比众人想像的要多。加之上好的口感吸引Finch一喝再喝，三件套老板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过量了。
最先发觉Finch异常的，是忠心的马犬Bear。作为一条优秀的前军犬，即使面对极富诱惑力的美食，它的注意力依旧集中在自己主人身上。（Bear语：看得到吃不到，还不如眼不见为净，这是客观因素造成的主观能动性，你懂不？）犬类的灵敏使Bear察觉到眼镜主人浑身散发的紧张气息，它呜咽着用鼻尖摩擦Finch的肩膀，在西装的Royal Qiviuk面料上留下一串亮晶晶的液体。
左手紧握成拳搁在膝盖处，腮帮略鼓嘴唇微抿，Finch正以残存的理智与逐渐高涨的思维混乱做斗争。「醉酒和迷幻剂的共同点就是会刺激大脑的神经细胞，造成过度兴奋，只不过醉酒造成的神经兴奋持续时间较短。」Finch的脑海中闪过这段话。他扯扯嘴角漾出一丝笑意，仿佛可以看到自家大个子员工皱起眉头的不快表情，然后便放任自己沉入惬意的迷幻世界。
Fusco与Tao喝得正欢，全然没有注意到Finch的异样。直到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歌声，两人方始察觉不妙。
三件套先生晃晃悠悠地站起身脚步踉跄，却犹自挥舞着手臂，嘴里含糊不清地吟唱着某支已不成调的曲子。Fusco扭头见此情形，慌张到几乎是瞬间滑下坐椅，手脚麻利地迅速上前扶住Finch。
＂噢，Fusco警探，你喜欢这首「让大家痛饮狂欢」吗？＂醉意朦胧的Finch没忘记安抚护主心切的Bear，马犬在主人的手势下乖乖坐回地板上。
可怜Fusco警探平生对歌剧完全不感兴趣，只得随口应付：＂听名字很适合我们这会的情况，我蛮喜欢的。＂
＂你能喜欢实在太好了。＂Finch脸上绽出真诚而舒心的笑容，＂John更喜欢瓦格纳，他曾经在我生日时为我演唱过女武神里的唱段。＂
要是平时能听到这种八卦，肯定能让胖警探兴奋半天，可惜他现在正满心烦恼如何向即将到来的Reese做好解释。思前想后只觉得今天在劫难逃的Fusco将怒气撒向吧台内的Tao，＂都怪你没事翻什么中国酒出来！待会神奇小子看见他老板醉成这样，我们都没好果子吃！＂
华裔男子苦着张脸，心知肚明自己一晚上连闯两次祸，哪里还敢开口声辩。但Leon Tao人生在世，哪有坐以待毙的道理？他眼珠一转，便再次从吧台内钻出，＂Fusco，你先照看好Finchy，我去厨房煮点醒酒汤。＂
Fusco扶着依旧手舞足蹈的Finch，既要防着他摔倒，又得担心自己用力太大伤到对方，已然是一副焦头烂额的模样。此刻见Tao竟然妄图再次开溜，胖警探怒火上窜，＂Leon Tao，你要是再敢像刚才那样丢下老子一个人面对John的话，老子先一枪毙了你！＂
＂Fusco警探，滥用暴力是不对的，我们应该做的是救人，使用暴力只是不得已的手段......＂Finch开始喋喋不休地向Fusco灌输他「拯救世人」的理念。或许是被他的话语感化，当然更大的可能是被他唠叨得无暇他顾，Fusco眼睁睁看着Tao的身影隐没在厨房门内。
好不容易搀扶Finch坐回高椅，Fusco还没来得及抹一把额上的汗珠，就又被眼镜先生扯住了衣袖，＂Fusco警探，我记得曾经答应过给你演示如何入侵五角大楼的，你是想了解我国在太平洋的核潜艇分布情况，还是想知道洲际导弹的预设打击目标？＂
＂这两个我都没兴趣。来，乖乖坐好。＂Fusco觉得自己脑门上的汗水流得更欢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Finch并没有携带他的笔记本电脑，而这家酒吧内应该也不会有此类设备，美国的国家安全暂时还是可以得到保障。胖警探重重吐了口浊气，不免回忆起当年从Jordan Hester家接回误服□□的Finch的往事。没想到事隔多年，Finch居然还记得当时在车上说过的话。
Finch坐在椅子上还不安分，Fusco之前的回话显然令他很不满意，＂那你对什么感兴趣呢？CIA在东亚地区的联络名单？还是NSA在中东起获的恐怖组织架构图？＂
Fusco没好气地随口应付，＂美联储的利率调整计划你能搞到不？＂
＂Lionel，你的野心真不小啊~不过按你现在的收入，有那么多闲钱可做投资吗？＂从酒吧大门方向传来低沉的调笑，再熟悉不过的悦耳嗓音在此时的胖警探听来宛如催命的丧钟。
Reese拎着一个大号的中式提篮快步走进酒吧，黑色的毛料大衣难得系紧了纽扣，只是内里白色衬衣的领口依旧敞开着，连围巾都不系一根，全然暗示着主人没把12月底纽约城的凛冽寒风放在眼里。可惜被冻得通红的鼻尖有些煞风景地表示，主人可没看上去那般寒暑不侵。
Bear看到大个子主人到来，高兴地吠叫了两声，却依旧忠实地蹲坐在Finch脚边。
＂John~你终于到了~你带来我的笔记本电脑了吗？我正打算给Fusco演示如何破解五角大楼的五道防火墙~＂Finch笑呵呵地朝Reese挥着手，＂两小时内保证搞定哦~＂
自家老板的异常令Reese迅速收敛起脸上的笑意，他随手将提篮搁在吧台上，瞥了眼桌上的啤酒杯，蹙紧眉头端详着Finch，＂Harold，你喝了多少？＂
Finch扁扁嘴，摆出副委屈的表情，很是不满自家员工的低气压，＂我就猜到你会生气......＂他伸出手尝试触摸Reese的额头，＂总是皱着眉，怪不得额头上容易出皱纹。＂
Reese握住Finch的手掌，转而将视线投向旁边的Fusco，冰冷的目光让胖警探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Lionel，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温柔的语调仿佛不含一丝怒气，但Fusco切身感受到其中蕴涵的威慑。对他而言Reese根本就是天敌般的存在，如猫之于鼠、猎豹之于羚羊，相比之下Root简直是小菜一碟。
Fusco不停吞咽着口水，心底默默诅咒再次抛下自己的Leon Tao，决定先保全自己，＂Reese，这真的不是我的错。Finch自己点的boilermaker，本来不过喝一杯而已，都是Tao闯的祸，他翻出瓶什么三十年的中国酒，Finch也说他不能喝的。Tao用中国酒和啤酒混在一起，说什么算是中国式boilermaker，硬要Finch尝尝，结果他就这样了。＂
＂Fusco！你太不仗义了，怎么可以把责任都推给我？你不也建议Finchy喝一杯的吗？＂Tao端着只青花瓷碗走出厨房，正好听见Fusco的辩解，顿时怒气冲冲。
Fusco反唇相讥，＂我只是建议Finch尝试一下中国酒，可没让他多加一大杯啤酒。＂他悻悻地追加了一句，＂而且一发现Finch喝醉，你就又溜去厨房，剩我一个人收拾烂摊子。＂
＂你别不识好人心，我特意去厨房给Finchy熬了碗醒酒汤，我爷爷传下来的方子，醋加生姜，还有红糖。＂Tao小心翼翼地把冒着热气的瓷碗放在Finch面前，＂还有些烫，趁热喝比较有效果。＂
Fusco没料到这次Tao居然的确是办了回正经事，不禁有些讪讪，＂是我误会了。＂Tao对他翻了个白眼，不再多做计较。
Reese端起碗用嘴唇试了试温度，确定不至于会烫伤，然后用小勺慢慢喂给Finch。醒酒汤的味道实在不能算美味，不过挑剔的三件套先生在Reese的软语劝慰下还是乖乖地喝完了。这种难得一见的场面原本可以是Fusco和Tao大好的调笑谈资，但现在他俩只有站在一旁屏息噤声的份。
Reese将手里的空碗搁回吧台，扫了眼惴惴不安的两人，＂我带Finch先回家，Bear今晚就交给你们照顾。篮子里有上海亭的烤鸭、叉烧及一些其他菜肴，你们记得留半只烤鸭给Bear。＂
Fusco和Tao面面相觑，几乎不敢相信Reese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们。还是Tao反应快些，＂Finchy现在最需要的是好好休息，你安心照顾他，Bear有我们在没问题的！＂
大衣、围巾、手套、帽子，Reese仔细地一一为Finch穿戴好，才搀扶着他走出酒吧大门。临阖上门前，Reese回头望着Fusco和Tao悠悠地抛下一句，＂等Finch清醒后，我会征询他对你们的处理意见。＂
处理...意见...倒霉二人组哭丧起脸，看来接下来新一年的日子怕是相当难捱了。只有Bear高兴地摇起尾巴，亮晶晶的狗眼盯住提篮，期待着自己的晚饭。
临近午夜，气温早已跌破冰点。离开温暖的室内走到大街上，尽管周围人潮汹涌，仍能感受到刺骨的寒意。看着随自己呼吸而升腾消散的白色气雾，又望了望身侧搀扶着自己的Reese，Finch突然停下脚步，伸手去扯颈间的围巾。
＂Finch，你要做什么？＂Reese按下Finch拉住围巾的手，＂天气很冷，不戴围巾会着凉的。＂
三件套先生挣脱自家员工的＂束缚＂，固执地继续解开围巾。
＂Harold，别胡闹！＂Reese有些不快，他分别抓住Finch的两只手，阻止他进一步的动作。
Finch鼓起脸颊，神情比Reese更生气，＂天气那么冷，你也没戴围巾，会感冒的。我把我的围巾给你。＂
Reese沉默了几秒，脸上慢慢漾出温柔的笑意，他叹息着呼唤爱人的名字，＂噢，Harold~＂路灯在Finch的脸庞投下斑驳的光影，Reese依旧可以清楚看到对方湛蓝色的眼中浓浓的关切。这个世界上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他最关心的那个人。反之亦然。
Reese重新为Finch系紧围巾，耐心解释说：＂你忘了我身体很好，一向不怎么怕冷的吗？＂
神智未清的Finch果然容易忽悠，＂你不怕冷？＂眼镜先生上下打量着Reese，似是接受了他的说法，＂但你衬衣领口的扣子没有扣上。＂
Reese从善如流，迅速系上纽扣，换来Finch的点头赞许。
＂Harold，我们得走出这几个街区才能叫到出租车，你再坚持一会。＂Reese观察着周围的人流，盘算最快的回家方法。
Finch眨眨眼睛，＂为什么要叫出租车？我们不就在时报广场旁边吗？我很多年没参加过跨年庆典了......＂
Reese忍不住又皱起眉头，＂Harold，你现在需要早点回家休息。＂
＂我很好，没事的啦。＂三件套先生像只大号的兔子玩偶般扭动着身体，＂我很想去看跨年庆典，反正就在隔壁街区，John，拜托~＂
Reese叹了口气，几年前□□事件的经验告诉自己，在当前情况下与一贯顽固的自家老板争执没有任何用处，还不如暂时顺其心意。他看看手表，离水晶球落下已没多少时间，倒计时结束后再回去也耽搁不了多久。
＂OK，我们说好，你必须一直紧跟着我，如果我们走散了，你站在原地等我回来找你，不许乱走。＂参加跨年庆典的人实在太多，Reese不得不以防万一。
Finch绽开一个大大的灿烂笑容，＂别担心，我会一直拉着你的手，不会丢下你的。＂
尽管时报广场近在咫尺，尽管站在第九大道上已能清楚听见广场上的热烈音乐，但要实际抵达那里还是很费了Reese一番工夫。阻碍两人的不仅有人山人海，还有......纽约警察......
每年跨年庆典时纽约警方都会按街区以人墙和栅栏等划分区域，禁止人流往来，以避免引发事故。此刻Reese想带Finch从西47街到时报广场，就需要突破警方的重重阻隔。幸好Reese随身携带的某样事物可以帮助他们一路闯关无碍。
这样关键性的＂宝物＂就是当初Reese化名John Riley时的警徽！（猜Glock 18的都请去面壁！）
在Samaritan事件平息后，虽然不再需要潜伏在警局隐匿踪迹，但Reese依旧保留着原本的警徽，理由是留作纪念，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在平时处理号码的过程中可以借此便利。没想到这回也能派上用场。
纽约警界有着＂照顾自己人＂的优秀传统，在看见Reese出示的警徽后，当值的警察都乐呵呵地让他们通过了。虽然有新进警员疑惑于两人手牵着手，但这里是开放包容的＂大苹果＂纽约城，也不至笨到开口质疑。
当两人挤到时报广场47街入口时已是23点59分，水晶球开始缓缓降落，在嘉宾和市长的带领下全场一同欢呼60秒倒数。
Reese将Finch揽在怀里，小心地为他抵挡着四周拥挤的人群。或许是酒精依旧发挥着效力，或许是受周围热烈气氛的感染，Finch和其他观众一样大声喊叫着。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新年快乐！＂广场上空散落下无数彩色的碎纸，飘飘洒洒，如漫天飞舞的七彩雪花。全场观众或亲吻、或拥抱、或雀跃、或祈祷，都沉浸在新年来临的幸福之中。
＂John，新年快乐！＂Finch抬头在Reese脸颊上印下一个亲吻。
＂Harold，新年快乐！＂Reese的嘴唇按在Finch的额头。
两人的手机同时响起短信铃音，屏幕上跳出近似的两行字：
新年快乐，管理员／关键执行人。
新年快乐，默默守护着这个城市的人们。
新年快乐，所有善良正义的人们。
祝愿你们永远如今天这样平安幸福。
尾声：
清醒后的Finch没有将醉酒归罪于Fusco和Tao，并且禁止Reese因此＂折腾＂他俩，正心情大好的Reese难得听从了Finch的指示。
Fusco只不过胆战心惊了一段时间，但Tao的运气似乎要差那么点，先是酒吧酒窖的温控系统出了故障，一批昂贵的葡萄酒因此报废，再是银行帐户被莫名冻结造成资金周转不灵，结果三个月后Leon Tao被迫出售Midnight Bar。
TM及Root：哼哼，我们很记仇的！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Boilermaker HE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