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闭症与偏执狂》深深烟华

7、第 7 章

　　樊亦不能总在家陪着他，他陈如是是家里供着的大学生，樊亦可是要上班赚钱的。
　　樊亦去店里的时候，陈如是就坐在窗台上抽烟，一根接一根，抽的比樊亦还凶。
　　几次樊亦将他手上的烟熄了，拍一下他的后脑勺说，“别吸了，再吸成肺炎了。”
　　陈如是若无其事的笑笑，“你管我那么多干嘛？”
　　“得，好心当驴肝肺，抽死你吧就。”
　　樊亦悻悻的，也不愿意再管他了。
　　陈如是的手机响了，樊亦拿起来看看，“任天那小子，你接还是我接？”
　　陈如是回头看看他，伸出一只手来。
　　“我接。”
　　那次看完电影回来，樊亦就看出陈如是不对来了。别人的电话都是他接，单单那小子的陈如是都要亲自接。
　　听兔子对着手机“嗯嗯啊啊”了几句，挂上了电话。
　　樊亦凑过来勾着陈如是的脖子，笑嘻嘻的，“你俩还真成了啊？”
　　陈如是瞥了他一眼，又把头转回去。
　　“嗯……”
　　几不可闻的一声，让樊亦心里不知怎么，说不上哪不舒服。
　　“挺好。”
　　樊亦拍拍他的肩膀，走开了。
　　走到卧室门口又转过头冲他说了句，“哪天喊来咱们仨一块儿玩玩。”
　　“咔嚓--”卧室门轻轻关上。
　　陈如是又摸了根烟来叼在嘴上，拿打火机的手却颤颤的打不上火。
　　陈如是心里一直有个疑惑。
　　樊亦住的地方面积特别大，又在市中心，还不是租的房子。就他天天在4S店打半天工能买的起么？在这物价飞涨的年代吃喝都该成问题。
　　可他樊大爷偏偏就活的透潇洒，顿顿吃好喝好。
　　那天陈如是发现自己内裤破了，准备找点针线缝缝，被樊亦看见了直接进了垃圾桶。当天晚上两条崭新的ck内裤就摆床上了。
　　难不成这人是神人，能平白把钱变出来不成？
　　陈如是托着脑袋怎么也想不明白。
　　这天樊亦又去打工的档口来了一个人。
　　陈如是将门打开，看着门外的人一愣，门外人看他也一愣。
　　门外站着的是个挺漂亮的小姑娘，正正经经的穿着条橘黄色的蕾丝裙，头发规矩的束在脑后，怎么看怎么是个大家闺秀的样子。
　　“樊亦在么？”
　　小姑娘先开了口。
　　“不在。”
　　“那我进去等。”
　　“……”
　　陈如是侧了侧身子把人让了进来。
　　空旷的屋子里多了个陌生人，让陈如是觉得浑身不自在，一双手也不知道往哪放好了。
　　姑娘抬头看看他，似乎是看透了他的窘迫，也没多说些什么，将头转向窗外独自看风景。
　　好在樊亦很快就回来了，手里还拎着条黑鱼。早上陈如是说想喝黑鱼汤。
　　看见那姑娘樊亦也是一愣，“你跑来干什么？”
　　“樊亦，回去看看吧，爸爸他已经不生气了。”
　　樊亦将鱼倒在池子里放满了水。
　　“不生气是因为见不到我，见了我还是要生气。”
　　“别这样说……”
　　“想在这吃饭就留着，不想在这吃饭就走吧。樊大小姐，你还是别当和事佬，越搅越乱。”
　　“哥……”
　　“陈如是，过来帮我杀鱼。”
　　樊梓抿了抿嘴，拿了包悻悻的走了，还不忘盯着陈如是的脸看了几眼，挑着眉毛，要把他看穿似的。
　　樊亦一只手抓着鱼按在砧板上，一只手抓着刀把鱼头整个切下来。没了脑袋的鱼身还在死命挣扎，鱼嘴一张一合，瞪着眼死不瞑目。
　　利索的把鱼切了块扔进沸水里，盖上盖子，“差不多煮一个半小时就好了。”
　　“刚刚那个人……”
　　樊亦擦了擦手，“我妹妹。”
　　“哦……”
　　“还想问什么不？”
　　陈如是摇摇头。
　　樊亦一把扳过他的肩膀来，一张妖孽脸越凑越近，直教陈如是下意识的想往后躲，怎奈得那铁钳般的手不让他动分毫。
　　“多说点话吧，我挺喜欢你说话的，骂人也行。”
　　“你想让我说什么？”
　　看着手下这只兔子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樊亦“噗嗤”一声乐了，“先叫声相好的来听听。”
　　“滚你妈的。”
　　樊亦被推了一个踉跄，差点倒在沸水锅上。
　　“操，谋杀亲夫啊！”
　　正当两人几近擦枪走火的时候，陈如是口袋里的电话不识时务的响起来了。
　　陈如是刚想去摸电话，却被樊亦从他兜里把电话抽了出来。他看见樊亦皱了皱眉头，把电话按掉扔在了一边，忙问到道，“谁啊？是任天么？”
　　“不是，没备注，估计是打错的。”
　　锅上炖的黑鱼已经散发着扑鼻的香味了，樊亦搁了点盐进去，拿大勺搅和几下，小心的往碗里盛。
　　陈如是把被扔在一旁的自己的手机拿过来，调出聊天记录，刚刚的电话不是任天又是谁？
　　陈如是悄悄的把未接电话的记录删了，装作没看见一般，也不戳穿。
　　那人将汤自大碗里盛进小碗，搁在陈如是跟前。陈如是拿了勺小口小口的喝。
　　咸香的鱼汤呈现着乳白的颜色，鱼肉已经炖的稀烂，营养炖进了汤汁里，轻轻一夹就散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陈如是几乎觉得这人快成了自己的一部分，再也割舍不开了。
　　什么东西都最怕养成习惯。
　　陈如是不由得开始想到分开的日子，只觉得寒风直往骨子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