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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最后樊亦真拿着把木棍去陈如是家砸门去了。
      陈如是家住在一楼,本来就是临时租的房子,房东也没装防盗网。一是本家没什么东西好被偷,二是二楼三楼也怕小偷踩着防盗网往上上。
      樊亦拍了几通门都没人应,索性绕到窗户底下把玻璃敲碎了爬进去。
      屋子里有股很大的灰尘味,樊亦爬进去的动作扬起了一片灰,把他呛了一下。
      再看兔子睡的那张床,好好用床单把枕头和被子蒙着,分明就是很久没人住的样子。
      “操!”
      樊亦坐在沙发上,用手捂着脸。
      再接下来他可真不知道去哪找这只兔子了。
      陈如是就这么消失了一个月。
      其实那天他从樊亦那儿跑出来以后买了火车票就回家了,不是他陈如是租的房子,是他父母的家。
      不管家里人再怎么不好,这里永远是他唯一可以得到慰藉的港湾。
      他拿出许久没用过的家门钥匙拧开门锁打开门的时候,父亲就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眼睛从老花镜底下瞅了他一眼,一句话也没说,也没有丝毫惊讶的表情,低头继续看报纸。
      从某些角度来说陈如是父子俩是很像的,陈如是不爱说话,他老爹也不爱说话。以前两人呆一块除了沉默就是陈如是被骂,后来陈如是索性就不说话了。
      陈如是也没说话,拿着包进了自己屋。
      屋子里每一样东西摆的好好的,就是蒙了厚厚的一层灰。
      陈如是打开抽屉,拿出一张照片出来。
      上面有两个人,一个女人搂着个孩子,冲着镜头笑的灿烂。
      孩子是陈如是,女人是他妈。
      自从那个温柔的包容他一切的人不在了,陈如是好像再也没有这么从心的笑过。
      他还记得曾经她搂着他说,“妈妈也不能陪你一辈子啊。”
      只是没想到,一个人孤零零的日子来的这么快。
      陈如是小心擦着照片上的灰,擦着擦着竟然多了些水迹,被纸巾抹开,斑斑点点的敷在照片上,模糊了两张脸。
      陈如是擦了擦眼睛,小心的将照片上那些灰和水擦干净了,放在钱包夹层里。
      没有人帮他做饭,喊着他起床,没有人缠着要办他,陈如是觉得自己的整个生活都陷在一种奇怪的不自在里。
      暑假就剩下那么不到一个月,被陈如是睡去了几乎大半个月,躺着发呆去了小半个月。
      屋里的空调很久没人去加氟,制冷效果很不好,只能感觉到一点点微凉的风。他觉得自己就好像是浸在酷暑里快要烂了的一块腐肉,日益径自腐烂着。
      然后就是收拾东西准备回学校。
      下了火车,陈如是打车到学校门口。行李带了三大包,他带了几件冬秋天的衣服。
      把行李从后备箱一件件搬下来,陈如是刚想从口袋里掏钱,却被一个人抢先递了去。
      陈如是抬头看看,不是樊亦还是谁。
      樊亦勾着嘴角看他,两个膀子抱着,“怎么,想躲我?”
      陈如是抿了抿嘴。
      樊亦抗了行李在前面走,陈如是两手空空的在后面跟着。
      宿舍里其他人还都没到,整个宿舍显示着两个月前四个人迫不及待离开时的狼藉。
      樊亦放下手里的东西,找了块抹布把陈如是的桌子擦干净了,又拿了拖把把地里里外外拖了一遍。
      陈如是不说话,打开柜子把带来的衣服一件件往里塞。
      突然就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被拦腰抱着扔在床上。
      樊亦将他整个人压着,手脚都动弹不得,陈如是也不动,拿一双黑眼珠子看他。
      “跑了这么长时间,看见我也不说句话么?”樊亦将身下人额前的碎发撩到一边。
      “你想让我说什么?”
      陈如是声音好像块冰似的。
      樊亦愣了一下,不知怎么他忽然觉得自己再也说不出“喊声相好的”那种调笑的话。
      一个月的时间很短,但是对这只兔子来说,好像足以忘记他好不容易建立在两人之间那种微妙的关系。
      樊亦不禁有些懊恼了。
      他伸手去摸兔子的脸,却被拂到了一边去。
      “怪热的,起来吧。”
      陈如是拿手去推。
      宿舍空调没电,陈如是拿了几件衣服回自己租的房子,樊亦走在后头不远不近的跟着。
      拿钥匙去开门的时候却扭不开了。
      屋里有人开了门,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探出个头来。
      “呦,来的好啊,我还怕你跑了哪。”
      陈如是一脸疑惑。
      那人眉毛眼睛快皱在了一起,本来就肥胖的脸更像个馒头了。
      “我把房子租给你是让你住的,不是让你砸着玩的,你自己看看你把我们家窗户砸成什么样子!”
      樊亦赶紧把陈如是拨到一边去了。
      “不好意思,那窗户我砸的,多少钱我陪。”
      那人把他上下打量了一通,“呦,感情你俩还住一块儿啊,看吧,我打一开始就觉得这小子不对劲。”
      那女人直往门后躲,像是怕沾到什么病菌似的,“这年头真是,租个房子也不安全,弄不好还有艾滋病毒哦,想想就恶心……”
      樊亦掏了钱,那女人拿了钱迅速的把门关上,一点情面不留的表达着自己的嫌恶。
      他把脸转过来,却被一巴掌扇到了一边去。
      陈如是这一巴掌真够很,直让樊亦脑子里嗡嗡作响。
      “我怎么就惹上你了……”
      陈如是身上失力般靠着墙缓缓坐下来。
      樊亦抹了抹被打肿的嘴角,蹲在陈如是面前,两只手撑在墙上把人圈起来。
      “不就是个破房子么,你都搬我那了还花这份儿钱不是傻缺么?”
      “滚……”
      陈如是捂着脸,嗓子里的声音渐渐呜咽了。
      “别啊,你打也打了,要觉得不解气,来来,接着打。”
      樊亦将人搂在怀里,任那人挣扎踢打。本来就在火车上颠了好几个小时,陈如是没多久就折腾累了,靠在樊亦怀里“呜呜”的哭。
      “你放了我吧,我不想在跟你做那些事了,真的很累……”陈如是拿着樊亦的手放在胸口,“这里很痛,知道么……”
      樊亦小时候养过一只兔子,买来的时候小小的一只,浑身雪白雪白的。卖兔子的人说最多长到两斤,谁知道喂了小半年长的跟人半个胳膊那么长,上秤一秤何止两斤--七斤半高高的。
      樊亦喜欢这只兔子,也不给他关笼子,就地铺了个垫子给它当窝。每天上学放学,这兔子就在门口蹭他的鞋,像只小狗似的。
      后来兔子死了,樊亦哭了好久。
      这是他的第一只宠物,也是最后一只。从那以后,樊亦的人生观里多了一条深刻的体验,付出一颗真心的东西,失去的那天就真的是把心上的血肉生生撕下一块。
      第一眼看见陈如是的时候,樊亦就觉得这人像只兔子精般,明明一副害怕到死的样子却强撑着要佯装作生硬的自然来。
      陈如是和他呲牙咧嘴,对他破口大骂,在外面又不爱动弹不爱说话。他又想起以前那只大兔子,在他跟前任意撒泼打滚,抱到外面整个就蔫儿了,直往他怀里钻。
      这是什么?典型的窝里横。
      樊亦几乎是觉得陈如是是不是那只大兔子转世来的。
      “其实吧,我跟你说实话,”樊亦摸了摸怀里人的发顶,“我活了快28年从来没这么在乎过一个人。”
      他明显感觉怀里人颤了一下,接着胸口处传来闷闷的声音,“你在乎我?别说笑话了,你在乎我你会眼看着别人占有我?不说别的,还扔了个durex来,真好……”
      樊亦想起那天自己家客厅里的情景,兔子和那个叫任天的小子拧麻花似的缠在一起,自己确实扔了个避孕套来着,不禁“噗嗤”一声乐了。
      “如果是他强迫你,我肯定二话不说把他揍出去,但是你俩这你情我愿的事,你让我怎么说?万一我真上去揍那小子了你再犯病了,我是招呼他啊我还是招呼你啊,是不?”
      樊亦略顿了顿,继续说,“其实吧,对我来说这些事儿就跟吃饭睡觉一样,哪个大活人能保证自己一辈子就跟一个人上床啊……”
      陈如是把樊亦轻轻推开一点,拿眼睛看他,“起码到现在,我只跟一个混蛋上过床。”
      樊亦一双眼睛瞪的老大,“什么?”
      他一直以为这只有胆子和第一次见面的人419的兔子不说是身经百战,也该是有过那么点经验了。操,他说怎么这么紧呢。
      “那你和任天……”
      陈如是低下头,“我挺对不起他的……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傻,喜欢自己的不喜欢,偏偏要把自己栽在你这么个没心没肺的王八蛋手上……”
      陈如是把头抵在樊亦的胸口,“既然都说出来了,我就全说了吧……我知道一个大老爷们儿这样说其实挺恶心的,但是你确实给了我一种不一样的感觉,让我特别想依赖的感觉……”
      “樊亦,你要是真有心你会看不出我对你什么态度么?其实你就是心里没我,从头到尾我有的就只有你底下那东西,从来没有过你的心。”
      “其实你心里就没想过要装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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