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记事簿》墨白十三

18、苍月（五）

　　说起江南萧家，在这辽阔的大陆上没有人是不知晓的。萧家的势力连王也要退让三分，他们的产业涉及粮食，茶叶，工艺品，甚至于军火。而萧然就是萧家的主人，也就是店主口中的东家。除了在江南的店铺是萧然在管理，其他的都是由萧然手下的人来管理，因此很多店主并不认识萧然。那块和田玉佩却是天下人都识得的。那是萧家主人的玉佩。至于萧然为何是一副穷书生的样子，那和萧然的性子有关。萧然生性多变，喜欢尝试各种各样的身份。比如穷书生，比如状元。
　　萧然将茶杯用力一甩，茶杯撞到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瓷片碎了一地。“我不记得我有这么盛气凌人的手下，还会用假茶来欺骗尊贵的客人。”
　　跪着的店主早已没了刚才的气势，在萧然的脚边抖成了筛糠。萧然挑起店主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你如果不想死的话，我给你个赎罪的机会。”
　　店主拼命点头。萧然从怀里拿出我，温柔的放在桌子上“它现在生病了，你一直在京城，人脉肯定比我广很多，如果你能治好它，刚刚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
　　“小人赔上这条命也会救活它的。”
　　“那就好。”萧然笑起来，像一只来索命的恶魔。“因为如果你救不活它的话，你就真的要赔上这条命了。”说完拍拍店主的肩膀。“给我准备一间上好的房间，一套衣服还有食物。对了，你不要想着逃跑。你应该知道凭我的势力还有实力，找一个人并不难。”
　　店主的冷汗滴下，萧然断了他所有的后路。
　　一上午，店主找来了京城里面所有的大夫。萧然的房间里面堆了满满的人。大夫看需要救治的居然是只仓鼠，有的直接愤然离去。有的直接坦白自己不是兽医。剩下的大夫也对我的症状毫无头绪。
　　我的头痛得快要裂开了，胃像火烧一样难受。我一定活不过今天晚上了，我自暴自弃的想。萧然，其实我想活下去，因为我的心让我越来越深的感受到，我很爱你。
　　天渐渐黑下去，大夫们全部出去了。他们对我的症状束手无策。
　　店主在萧然面前跪着，瞳孔是一种充满绝望的黑。萧然叹了口气。“你也很尽力了，你下去吧，这样的事以后不许再犯！”
　　“多谢东家！”店主怕萧然后悔，赶忙退下了。
　　萧然抚上我的背，小傻瓜，我该拿你怎么办？萧然在我身边和衣躺下。一夜无梦。
　　第二天清早，下人来到萧然门外“东家，该起了。”
　　闻声睁开眼睛的萧然突然大叫“啊！”
　　我踢了萧然一脚，干嘛打搅我的清梦？
　　“你是谁？”
　　“我是苍月啊。”话一出口我吓到了，我说的话怎么和萧然的一模一样。低头一看，我的爪子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小的手掌。跳下床，走到镜子前。一个娇小可爱的少女出现在眼前，柔顺的齐刘海旁边是一个毛茸茸的粉红发卡。她穿着棉麻的长裙，背着一只卡其色的布包，很俏皮的感觉。
　　“你是苍月？”我抬起头看着萧然，萧然抚摸着我的眼角，不会错的，天下间，只有苍月的眼睛才能如此清亮，如此一尘不染。萧然紧紧的抱着我，我有些透不过气。“你没事了，真好。”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我会由仓鼠变成人形吗？我这样可算是妖怪！”
　　“你是仓鼠，是妖怪，是人都无所谓。只要你是苍月就够了。身为人更好，这样我们就能成亲啦。”
　　“**！对了，你不是穷书生吗？怎么突然间可以住这么好的房子，还有人让你使唤？”
　　“因为我长的帅啊！”
　　我“……
　　皇宫内。
　　清和拿着精心做的小吃来给父亲请安。“清和真是个体贴的孩子，还能记起给父皇做点好吃的。”
　　清和恭敬的跪下“父皇，我想让您收回让我嫁给萧然的话。”
　　“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他，不想跟他在一起。”清和的心狠狠疼了一下。
　　王看向清和慌乱的眼睛，冷冷的说“你撒谎。”
　　“我没有，父皇。如果可以的话，您能答应我一个请求吗？”
　　“你说吧。”
　　京城米店后院。
　　萧然将想要溜出门的我堵在门口，有些气愤的说“苍月，为什么这几天你对我总是爱答不理的？”
　　我把脸扭到另外一边去，高高的扬起，我为什么要理你！你和清和的事情我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呢！
　　萧然一脸的无奈“还是因为清和？这样吧，你说，你怎样才能原谅我？”
　　我坐在桌子上，摇晃着腿，“要不然我们去秋游吧！”
　　“行。只要你能原谅我，什么都行。”
　　“那我们先去街上采购点东西。”我拉着萧然就往外面跑，在门口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
　　“对不起对不起！”我赶忙弯下腰鞠躬。
　　“萧然？”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清和！
　　前院人多嘴杂，又都是贵族。实在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地方，萧然拉着我和清和走到后院。
　　“萧然你，难道你就是江南萧家的主人？”
　　萧然底气不足的说“我不是有意骗你的。我没想到我们之后还能再见。”
　　“也是，你身上有着一个穷书生不可能有的气质。不过，这一切都跟我没什么关系了。萧然，苍月。我要离开京城了。”
　　”什么？！“我和萧然一齐喊出。
　　我很吃惊，我现在已经变成人形了，你怎么知道我是苍月？萧然也很吃惊，你为什么要离开京城？
　　“这片京城和那座皇宫里埋葬着我的太多悲伤记忆，我不想让自己再这么疼了。所以我要离开了，换一个地方也许能让我好很多。”
　　“你要去什么地方？”
　　“天域。”
　　我拉住清和的手，打断她和萧然的谈话“你知道我是苍月，你不会害怕嘛？我是妖怪呢！”
　　“你那双清亮的眼睛告诉我就算你是妖怪，也是只心地善良的妖怪。”
　　我看向萧然，他的眼睛里有不舍也有抱歉。人只有一颗心，一辈子只能装下一个人。既然萧然给了我，没有分给清和一些的余地。
　　“我要走了，祝你们幸福。”清和向我们微笑，清晨的阳光薄薄的浮在她身上，有种不真实的美感。
　　“你什么时候离开，我去送你。”
　　“不用了。”清和拒绝的很决绝，“让我最后潇洒一次吧，我害怕自己会后悔。”
　　萧然走上前轻轻抱了下清和。“你也要幸福，清和。”第一次对清和我除了心疼再无别的感情。
　　沉浸在分别的感伤心情中的我们三个完全没有注意到在暗处有个人悄悄将密报放进传信鸽的信筒中，鸽子飞走了。密报只有简单的五个字：萧然要秋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