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灵魂》陆洵

5、五.斯莱特林学院

　　邓布利多话音刚落，每个餐桌上排成长长一列的数百只金盘，都同一时间地放满了丰富的食物，有烤牛肉、烤子鸡、猪排、羊羔排、腊肠、牛排、煮马铃薯、烤马铃薯、炸薯片、约克夏布丁、肉汁、番茄酱等等，而且不知出于什么古怪的原因，还有薄荷硬糖。
　　刚分完院的霍格沃兹新生一脸惊呆，然后立刻反应过来，纷纷地往自己的餐盘里每样都拿上一点，开始大嚼起来——当然，这是格兰芬多专属的豪迈。
　　一年级的斯莱特林们让自己的餐盘留出了空位，不过也不能忽略他们其实只是小孩子的事实——尽管他们有良好的餐桌礼仪，他们依然会用手中的叉子将那些美味的食物不停地送入口中，然后快速地咀嚼，有别于一些格兰芬多的直接用手抓，他们只是做的更加漂亮，更加赏心悦目。
　　宴会开始后不久，冒出了不少灰白色的透明幽灵，一些幽灵友好地和低年级打着招呼，尽管它们没有意识到新生惊慌的脸色，而一些幽灵静静地坐在学生旁边，眼馋地看着餐桌上的丰盛食物。
　　一只格兰芬多学院的幽灵还对着赫敏罗恩拉扯开了自己差点被砍掉的头颅，里面那些连着丝的血肉骨头，成功地恶心到了正好抬着头的席维斯特。
　　略显安静的斯莱特林长桌上，因为那只幽灵，席维斯特已经没有什么胃口，他低头看着自己餐盘里那个看上去十分鲜嫩美味的羊羔排，纠结了一小会，然后认命地割开一小块送到了口中。
　　“怎么？不合你口味吗，肖兰特？”
　　一阵低哑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席维斯特放下手中的银质刀叉，然后用餐巾按了按干净的嘴角，偏过头来看着那个突然把头凑过来的布雷斯·扎比尼。
　　“A little bit(一点点吧)......”席维斯特淡笑道。
　　刚刚扎比尼一分完院，就直接一下子坐在了席维斯特旁边——那个斯莱特林内部为他特意预留下来的位置，只是扎比尼好像对席维斯特很感兴趣，顶着一旁众多不算隐晦的惊讶目光，不断地找机会和他说话。
　　席维斯特虽然不明白扎比尼对他那来得莫名其妙的友好态度，但是他不会拒绝来自扎比尼的好意，因为他现在是在斯莱特林，尤其是扎比尼家族在英国巫师界也处于上流。
　　“或许......”扎比尼想了想，狭长的棕色桃花眼认真地看着席维斯特，“你可以试一下吃个约克夏布丁，听说可以开胃......”
　　“不错的提议......”席维斯特不置可否地一笑，他的胃口已经被他的妈妈养刁了，而面前的食物在他看来都趋向油腻。
　　席维斯特举起高脚杯，刚抿了一小口，就差点喷出来，还好平日良好的餐桌修养使他及时地咽了下去，那居然是他最讨厌的南瓜汁，还是特浓的那种！
　　一直注意着席维斯特的扎比尼看见他嫌弃地将高脚杯推得远一些，他低头一笑，随口对席维斯特说了一句：“你和波特很熟吗？他似乎很在意你，他经常看向我们这里。”
　　闻言，席维斯特反射性地抬头，果然撞到了对面桌哈利的视线，哈利看上去有点心虚地立刻转过脑袋，视线不经意地瞥到教师席位那里，就突然咧起嘴，一手捂住了额头。
　　是因为额头上的伤疤吗？
　　席维斯特正思索着，就不由自主地顺着哈利的目光看向了教师席位，那个黑发黑眸的鹰钩鼻教授正盯着哈利的眼睛，而且眼光中透着十分的厌恶。
　　不过很快地，那个教授就不再看着哈利，转而看向了斯莱特林长桌处的席维斯特，因为席维斯特的目光实在太明显了，而席维斯特因为已经分完了院，倒没有刚进餐厅时的紧张，他勾起嘴角，向那黑发男人微微一笑。
　　那个黑发男人没想到居然有学生敢对自己笑，愣了一下，就别过脸去，和一个头上裹着可笑围巾的教授交谈了起来。
　　而席维斯特也慢慢敛起笑容，对扎比尼淡淡地回道：“在火车上认识而已。”
　　就在扎比尼和席维斯特聊了几句后，席维斯特耳边突然传来马尔福的一句低声咒骂。
　　“该死，血人巴罗怎么还不离开？”
　　血人巴罗是斯莱特林学院的幽灵，因为它沉默着不说话，席维斯特也就没有注意到它的存在，他现在才知道这个幽灵坐在了马尔福的右边，高尔已经害怕得瑟缩到一旁，而幽灵带有的阴冷气息让马尔福一直僵直着身体，脸色看上去也很不好。
　　“马尔福，愿意跟我换一下位子吗？这样我可以更容易拿到烤马铃薯。”席维斯特对着面色苍白的马尔福说道，看在马尔福为他挡掉了绝大部分审视目光的份上。
　　马尔福看了他一眼，然后立刻同意地点了点头，迅速和席维斯特调换了位置，身体才感觉好受了些，能够正常地享受自己的晚餐，回复了一丝暖气。
　　可现在就变成席维斯特的感觉不怎么好了，他优雅地用勺子切开布丁，细细咀嚼着，但其实已经是尝不出什么味道，因为一股寒气甚至侵袭到了舌尖。
　　“你的怀表很有趣......”血人巴罗突然说道，消瘦的脸转向了席维斯特。
　　席维斯特一惊，下意识地弯了弯手腕，让袖中的银质怀表滑到更深处，那枚老怀表确实很有趣，父亲安德烈在他刚懂事时就让他从小佩戴，他还在上面施了不少自创的小魔法，但血人巴罗这么突兀地说起怀表实在有点惊悚。
　　他一点点地扭转过脖子，先是看见沾着点点银色血迹的长袍，然后是那双空洞的眼睛，席维斯特觉得自己已经淡定不起来了，他扯着嘴角说道：“巴罗爵士，谢谢你的赞美。”
　　幸好之后的宴会里，血人巴罗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一直沉默地凝视着某处，席维斯特只用忍受那令人颤栗的寒气，一心盯着餐盘，不用再看见那空洞的双眼。
　　等餐桌上的食物全都消失后，血人巴罗也飘走了，餐厅又肃静下来，邓布利多校长站着提出了一些注意事项，警告新生不允许进入禁林，而且全部学生不可靠近城堡四楼的右边走廊后，就用魔杖指挥着大家唱了一遍校歌。
　　“音乐啊......”邓布利多感叹地揩了揩眼睛说，“比我们在这里所做的一切都更富魅力!现在是就寝的时间了，大家回宿舍去吧。”
　　斯莱特林的一年级生跟着一个叫凯因斯的五年级级长，穿过嘈杂的人群，出了餐厅，经过一段大理石楼梯，席维斯特走在马尔福身后，看见城堡里上百条的楼梯不断变化移动，害得一些高年级学生不得不滞留在楼梯里。
　　格兰芬多的那些新生都被带去了八楼，而席维斯特他们则是被带领着朝城堡的地下走去，那些挂在了壁上，会动的画像看着这届的斯莱特林新生，对他们指指点点，在大画框里低声议论。
　　走廊尽头是一堵潮湿的花纹石墙，最前头的凯因斯级长在石墙边停下。
　　“荣耀——”他说，“这是进入学院休息室的口令，你们最好都记住。”
　　只见石墙上缠绕在一起的青色花纹开始挪动，仿佛藤蔓般向四周伸展，打开了一个隐藏在墙里的石门，石门下连着一小段大理石阶梯，他们都走了进去。
　　斯莱特林宿舍原来是一个狭长低矮，位于湖底的半透明地下室，透过拱顶窗户还可以看见巨大的章鱼，墙由黑色的哥特式大理石砌成，水晶雕刻的透明半圆天花板，荡着粼粼的波光，头上还有一顶用银链栓着，泛着阴森绿光的吊灯，而之前席维斯特直视过的那个黑发男人，此时正站在雕刻精美的壁炉台旁。
　　“院长......”凯因斯走上前去，尊敬地对那个黑发男人低下了头。
　　那个男人居然是斯莱特林学院的院长，教魔药课的斯内普教授.....
　　席维斯特呆呆地眨了眨双眼，心里一阵懊恼，脑海里全是他在父亲一些友人的孩子里听来的各种评价——这个斯内普教授阴沉，冷漠，孤僻，十分严厉，不喜欢别人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扣学院分从来不需要理由，剔除掉斯内普是一个吸血鬼的不实传闻，他居然对着斯内普笑了！还肆无忌惮地盯着斯内普看！
　　一旁的马尔福察觉到肖兰特是很明显地在看着院长发呆，他赶紧拉了拉肖兰特的衣角，等席维斯特反应过来，就见到高高站着的斯内普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作为斯莱特林的院长，我有必要站在这里对你们说几句话......”斯内普教授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他们一遍，声音如黑天鹅绒般地轻柔，却冷漠地听不出什么感情。
　　“我不希望你们愚蠢地因为被抓到破坏校规而使斯莱特林的学院分减少，也不希望你们有什么不符合仪态的行为，虽然地窖的门可以为你们而打开，但这并不代表可以随便打扰你们的院长，如果做出任何违背斯莱特林荣耀的事情，我不介意让你们承受相应的代价，那将令你们永生难忘。”
　　刚戴上斯莱特林学院徽章的小蛇们都一脸尊敬地抬头看着院长，就连一向高傲的马尔福也是一样，而席维斯特仍然目色怔愣地仰头看着斯内普，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斯内普教授这么说，是不是就代表如果不被抓到，就不算违规？
　　“记住我说过的话，否则后果不会是你们想见到的......”
　　斯内普冷哼了一声，然后一甩黑色的衣袍，离开了休息室。
　　一个女级长引着女生们进了一道普通的壁画橡木门，去往她们的寝室，而凯因斯则负责带着男生们走进另一道半圆拱顶石门。
　　他们的行李早已送了上来，席维斯特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寝室，门旁倒挂着一个精致的三角形毛毯，他的名字旁边竟然就是马尔福的名字，看来以后都要和那个马尔福少爷住在一起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斯莱特林的学生本来就比其他学院的少，加上斯莱特林比较注重个人空间，两人一间寝室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只是席维斯特刚刚在找寝室时，却看见一个家族显赫的纯血统扔出了一箱行李，将一个来自小家族的混血新生赶到了另一间寝室，看来斯莱特林的血统偏见也是四个学院中最严重的。
　　寝室一样沿袭了斯莱特林的风格，装饰华美，摆放了两张带着四根帷柱的大床，中间是一扇双开的琉璃雕花窗，床上垂挂着深绿色法兰绒幔帐。
　　“我以后一定要让父亲允许我带家养小精灵到霍格沃兹来！”马尔福大少爷一脸嫌弃地抱怨了一句，然后又不得不动手整理起自己的行李来。
　　等席维斯特放置好皮箱里所有的东西后，马尔福还在把他的课本塞到书柜里，所以席维斯特就先去洗漱了，只是一进到浴室，就发现浴柜里面放了不止一种沐浴露，居然还有什么精露，面霜，眼霜之类的保养品，而且还真的有一瓶玫瑰香味的发油！
　　马尔福家族不愧是巫师界时尚的风向标......
　　席维斯特抽了抽嘴角，狠狠地洗了几遍头，就快速地洗漱完，穿着珊瑚绒睡衣从浴室出来，他看见马尔福累得睡倒在了床上，想了想那些保养品，明智地选择把他叫醒。
　　马尔福困倦地睁开眼睛，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居然还没洗澡就倒在了床上，于是一脸惊恐地拿着那件可爱的小龙睡衣奔向了浴室。
　　其实，小马尔福也不是那么惹人反感......
　　席维斯特低头一笑，打开了放在床边的笼子，让伯明翰自己飞出去觅食，在宴会上藏着一块牛排出来的事他还真做不出来，就只好委屈伯明翰这只小乌鸦了。
　　也许是席维斯特认床的缘故，他这一夜里睡得不怎么安稳，尽管已经很累，听着枕边怀表断传来的滴答声，抱着被子卷来卷去，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睡了过去，而且还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有哈利，有赫敏，有马尔福，还有那个鹰钩鼻教授，高傲的马尔福在一间盥洗室里偷偷地哭泣，阴沉的斯内普拿着魔杖对准了邓布利多，绿光一闪，那个白胡子老人倒下了，而斯内普最后却满身是血，用仅有的力气盯着哈利那双碧绿的眼睛后，就这样平静地死去，可是......这一切，却唯独少了自己，霍格沃兹里面没有自己。
　　到第二天一醒来，席维斯特醒来后一身冷汗，下意识想要回想那个梦，却又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过一个模糊的梦而已，他告诉自己，然后选择放弃了无谓且费脑的纠结......